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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一梦潇湘冷清秋(102)

一面又撇嘴,“连打发人来京送讣闻这样儿礼仪尚且不知,还说什么林家是世代的256文学,依我说,竟连寒门小户尚且及不上!也就只老太太拿他当宝了,亦没见人家拿她当亲戚看待?还说什么‘怪道玉儿丫头会那般对我,敢情儿她心里是怨着我的’,也不想想,那林丫头素来是个狐媚子外道惯了的,如今更又攀上高枝儿了,便是没有这件事儿,照样儿不会理会她!”

薛姨妈与宝钗听说,便想起前儿贾琏下扬州空手而归那一段公案了,知道王夫人心里深恶林家,遂百般帮腔着说了大篇林家的不是,方笑道:“大姑娘这一向儿好,只怕身子越发的沉了罢?”

提起元春及其肚子的孩子,王夫人霎时将林家的事儿抛到了脑后,只笑得一脸柔和的道:“如今七个多月了,身子确确有些儿笨了,幸得前儿太医说此番定会是个小阿哥,因此再多的辛苦,亦是值得的了。”

闻言薛姨妈便笑道:“真真大姑娘是个有福气儿的!明儿待大姑娘顺利生下小阿哥,再封了侧福晋,王府里还有能灭得过她的次序去?到时姐姐自然跟着亦是老封君了。”

一席话儿奉承得王夫人十分受用,因与薛姨妈越发你来我往的说个不住。

正说得热闹,忽然又见一直抿着嘴儿听二人说话儿的宝钗温柔一笑,插嘴儿道:“怨不得大姐姐福气儿大,我才忆起她竟是生在大年初一那样儿好日子的!”说完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如今大姐姐一个人吃两个人补的,很该多滋补一下儿才是。前儿哥哥无意得了一支上好是山参,据说炖了与有身子的人吃了极好的,还请姨娘收下,也算是咱们对大姐姐的一份儿心了。”一面轻推薛姨妈。

彼时薛姨妈方回过神来,因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瞧我这记性儿,如今倒稀松平常得紧了。”说着忙将方才一进门便放到了矮几上的一个精致盒子往王夫人面前一推,道,“昨儿个蟠儿拿了这个东西来家,说是极滋补的,便是一千两银子亦无处买去的,我便想着奉与了大姑娘吃正好,因此今儿个才会同钗儿一道送来,还请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王夫人见薛姨妈又送自己家这般贵重的礼物,不由暗喜在心底,因假意推辞了一番,便命丫头进来收了,方又同她母女说了一会子话儿,送了出去,不在话下。

秋去冬来,岁月如梭,展眼已是年底了。

第六十八章 生怒意掌掴混姨甥

闻言贾母一张老脸当场险些挂不住,因怔了半晌,方讪笑着假意吃惊道:“福晋竟忘了老身不成?老身便是荣国府的贾史氏,贵府三格格的亲生外祖母啊,先三格格还未过继时,老身家还与福晋家经常往来呢,却不想如今福晋已忘记老身了,果然福晋是‘贵人多忘事’啊。”

一面不待富察福晋开口,她忙又转向黛玉一脸慈爱的道:“玉儿这一向儿身上可好?外祖母心里着实记挂着你呢,偏你又住在高墙大院儿内,每每来瞧你,总是瞧不着。今儿个可好,终于见着你了,外祖母可得好生瞧瞧我的玉儿才是。”说着伸手便要去拉黛玉的手。

不想却被黛玉攸地后退一步,整好儿避开了,旋即淡淡说了一句:“贾老太君言重了,你我如今并未任何干系,还请以后都不要再说这样儿的话儿,落在旁人眼里,倒以为我与你有多熟络似的。”其他人的算计她可以不必理会,因为她不在乎,而眼前的人,却是她母亲的母亲,她身上一半儿血液的授予者,她没有办法让自己那么快忘记她的所作所为,所思所谋,她惟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漠视她!

闻言一旁富察福晋亦冷笑道:“本福晋的额娘此刻正在纳喇府里好生将养着,你是个什么东西,倒敢来与她老人家比起肩来!”

母女俩的态度,以及周围人频频扫过来的带着鄙视与厌弃的目光,让贾母这个已七十几岁,完全称得上是见多识广,能屈能伸的“老人精儿”亦无法再保持笑脸,因想着今儿个好歹是元春母子大喜的日子,而黛玉不独不理会自己的百般示好,还这般当众与自己没脸,真真是忒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怎么说她亦是她的亲外祖母,是她母亲的母亲啊!

又想着若这会子当众失了颜面,明儿可还让元春怎么再在理亲王府立足?倒不如破开脸子来闹上一场,指不定黛玉碍于舆论的压力,便当众让下自己了呢?况便是她仍不认自己,到时众人得知他们贾府与富察府竟还有这样儿一层关系后,指不定就对他们另眼相看了呢?

当下计议已定,遂自前襟里拿出手帕子,试了试眼角儿,便开始哀声儿拆说起来:“当初我怜你年幼丧母,巴巴打发人接了进京在养在身边,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亦是头一个想着你,端的是疼你疼到了心窝子里去,不想你如今攀上高枝儿了,就拿出主子的款儿来了,还说什么‘不认识我’,真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儿!但你一点你别忘了,凭你如今是何等金樽玉贵的格格,凭你如今怎么得意儿,好歹你身上还流着我女儿的血,流着我的血,这一点是你怎么亦改变不了的……”说着又是一阵哭嚎。

未料到贾线竟会这般不顾颜面体统的当众哭嚎,黛玉不由气得浑身发抖,偏脸子又薄,不好意思出来回嘴,只得站在原地,兀自气得哽喑难耐。

那贾母见黛玉没有回嘴,又见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里已有了几分不赞同与谴责,以为自己的计策眼见着就要奏效了,不由越发得了意儿,因继续哭道:“早知道会落到今日的下场,当初就该将你母亲掐死在襁褓里的,亦好过今日在这里白受你的闲气儿……”

一旁王夫人亦帮腔道:“老太太对姑太太的宠爱,那是全京城再找不出第二份儿的呀,却不想,到头来竟落得这样儿的下场!”

听贾母与王夫人竟连自己母亲亦编排上了,再联想到父亲临行前他们这些所谓“亲人”的算计,黛玉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欲回上几句,却不想还未及开口,却被她母亲拉了一下儿,又向自己摆了摆手,方见她站出来冷冷问一旁的丫头道:“素绫,本福晋问你,依祖制,作奴才的冒犯主子,胡乱说主子的嘴儿,该当何罪?”

素绫听说,忙恭声儿回道:“回福晋,依律当掌嘴一百!”

“嗯 。”富察福晋点点头,又问一旁随侍黛玉而来的雪雁道,“雪雁,本福晋问你,当日格格在她们贾家过的什么日子,你可都一清二楚?且细细道来,不得有一丝儿隐瞒!”

雪雁早已气得不得,巴不得有这一声儿,当下便将当日贾府如何再四打发人要接得黛玉进京来;进京后又如何让黛玉食宿自理,还不如住客栈舒心;偏还有人看她不顺眼,百般让下人在背后诋毁她的清誉,及至被抓了现行儿,仍硬撑着不承认,只推了一只“替罪羊”出来定罪,从而气走了黛玉;又如何在闻得林如海病重后,为了图林家的家产,硬要跟着撵到扬州去;到了扬州在闻得林如海的决定后,又是如何的不辞而别,连林如海的葬礼尚且未出席等事儿细细说了一遍,末了犹冷笑道:“咱们格格如今连与林老爷家尚且没有干系了,你们又算那颗葱那颗蒜,成日价的来胡乱攀关系?!”

听罢雪雁的话儿,殿内的形式又呈现出了一边儿倒的局面儿,所有人鄙视厌弃的目光,霎时又全部投到了贾府众人的身上,当下便气得贾母差点未背过气儿去,因赶着雪雁便欲大骂。

却不想还未开骂,又听得富察福晋忽然向一旁一直微扯着嘴角儿冷眼旁观的理亲王福晋道:“今儿个出来的匆忙,只带了几名家人,还请福晋借上几名有力量的胆壮的婆娘与本福晋,本福晋要教训一下儿一些儿目无尊长胆敢说我富察府格格嘴儿的狗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