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红楼同人)一梦潇湘冷清秋(151)

正说着,早已薛姨妈得了信儿,自梨香院赶了过来,瞧得宝钗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心里已暗叫不好,面儿上却未露出丝毫马脚来,而是上前一道儿跪与了元春面前,方含泪道:“才奴才在来的路上,已听丫头们说了事情的大概,还请福晋听奴才一眼,再作定论亦不迟。”

如今只有拿话儿先将元春哄转了,宝钗才有继续留在贾府的可能了,不然以贾母素日对宝钗的厌弃与瞧着宝玉如今的态度,只怕今儿个这个所谓的大喜之日,亦便是宝钗被休弃回娘家的日子了,毕竟没有那户人家,能忍受自己才过了门不到一日的新媳妇儿,被发现犯了“七出”里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淫”之一条儿的!

见元春脸色儿虽仍如方才那般不好,到底未说出拒绝的话儿来,显然是默许了自己开口,薛姨妈方式了一把泪,道:“回福晋,奴才家虽则只是‘市工农商’里排位最莫等的商家,早年祖上亦是曾做过先祖驾下专为皇家撰拟谄令、缮写文书之紫薇舍人的,虽则传至奴才先夫这一代,早已不复当年之盛,到底亦是读过几本书儿,请过教引嬷嬷专门宝钗的,又岂会作出此等使家族蒙羞之事来?况奴才家自进京以来,蒙老太太与姐姐厚爱,一直寄居在姐姐家,倘真有什么不像之事,两家仅一墙之隔,又岂会没有丝毫儿传至大伙儿耳里来的?至于为何会出现那样儿情况,咱们母女亦是说不上来,还请福晋、老太太与姐姐细想。”

一席话儿说毕,那元春与贾母脸色虽犹未有所松动,王夫人却早已是点头连连了,“回福晋老太太,姨太太这话儿细细想来,倒亦合情合理,宝丫头素来亦是最知礼守节的,断不会做出那等下作事儿来才是,指不定咱们真冤枉了她亦未可知。。。。。”好歹是她的亲戚,宝钗亦是她最先选中的,若是事情闹大了,最没脸的自然是她,到时她可还怎么再到贾母邢夫人面前趾高气扬去?还是先能着混过去,再从长计议罢!

话未说完,已被贾母冷笑着打断,“姨太太这张巧嘴儿倒真真巧,不独能将没的说成有的,还能将死的说成活的!究竟是与不是,还是打发人请了稳婆儿来瞧过再说罢,也好让你母女被休得口服心服!”说完一面命人立时请稳婆去,还再四叮嘱至少请两个以上、手艺口风都上佳的稳婆儿来,一面又满脸不悦的向元春告了罪,亲自哄了宝玉回自己屋里安置妥,放复回得新房来。

就见两个瞧着十分精明干练的中年妇女已侯在那里,瞧得贾母进来,俱赔笑着屈膝见礼。

摆手令二人免了礼,贾母亦不拐弯抹角,直接指着犹跪在地上不知是因着惧怕还是寒冷,颤抖不住的宝钗命道:“验看一下她的身子,推测推测她到底是何时破的身!”

又喝命家下婆子们,“还不将她带到帘幔后去!”便有方才那两个婆子押了宝钗至床上摁好,又示意两个稳婆儿进去后,方才放下了帘幔,守在外面儿。

外面儿贾母虽一直满脸寒霜,心里却是除过巨大的愤怒外,还有几分淡淡庆幸的,如今闹出了这样儿的丑事儿来,看王夫人以后还敢不敢再凭着元春的身份要她的强!

很快,便见两个稳婆儿掀开帘幔出来了,道:“回老太太,里面儿那位奶奶......”说着接触到贾母冷冷的目光,二人忙改口,“据小人们瞧来,里面儿那位姑娘虽则已不是处子之身,瞧着倒像是今儿个才破了瓜的......”

一语未了,已被贾母冷冷的打断,“可又是胡说!若是今儿个才破的身,如何未见处子之血?你们可探仔细了?”

二人听说,忙跪下道:“据小人们看来,那位姑娘确确是今儿个才破的瓜。倒究为何来未见处子之血,依小人们这些年来的经验来看,亦是曾遇见过不止一次的,那些个贫苦人家的女孩儿们,大小儿便要帮着家里忙进忙出,甚至上山下田,一个不小心便自发破了身流了血,亦是有的,还请老太太明察。”

话音刚落,一旁薛姨妈便先道:“福晋与老太太亦听见了,似宝丫头这样儿的先例,亦是有的,自然宝丫头亦是冤枉的了,还请福晋与老太太还咱们母女一个清白罢。”

闻言贾母先冷笑一声儿,又命林之孝家的亲自领着两个稳婆儿下去安置后,方道,“姨太太这话儿说的可笑,稳婆儿说的先例,可是贫苦人家的女孩儿!才姨太太不亦说了,你们家虽只是地位最低下的商家,亦是丫头老婆成群的,什么粗活儿轮得到主子姑娘亲自动手的?倒是趁早儿交代了你们的丑行是正经!”

一席话儿说得薛姨妈无言以对,只能转头向元春王夫人辩白,以期能寻见突破口儿,“福晋与姐姐才亦听见了稳婆儿的话,众目睽睽之下,便是咱们母女要授意她们如此说,亦没有机会啊!况她们原与咱们素不相识,今儿个不过头一回儿见面,自然不会袒护这话儿咱们,因此她们说的,定然是事实无疑,求福晋与姐姐明察,还咱们母女一个清白!”说着已是流下泪来。

“如今事情已闹成这样儿,难道姨太太以为咱们家几代钟鸣鼎食之家,还会要一个不贞的女子作少奶奶?越性趁着今儿个大伙儿都在,姨太太便将女儿领回去罢,至于休书,待宝玉情绪稳定一点子后,我自会请了他老爷来,命他写了,打发人与姨太太送去!姨太太请罢!”贾母显然是铁了心不让宝钗再留在贾家的,因不待元春与王夫人发话儿,便开口说道,且还搬出了贾政来,意思不言而喻,亦即如今的局面,已非元春这个虽有着尊贵身份,到底算不得贾家人的人能做主的了!

话音刚落,却见已穿好了中衣遮住了自己身子的宝钗,挽着头发自里面儿撞了出来,跪下便哭道:“老太太要休我,好歹指出到究我犯了‘七出’里那一条儿?今儿个原才是我过门儿的第一天,七出里除过‘淫’一条儿外,其余六条自然还没有机会触犯,便是‘淫’之一条,才稳婆儿们亦说了,一多半儿是平日里不小心自发破了身流了血的,我何罪之有,以致老太太再四咬牙要休了我?便是老太太欲以‘不顺父母’之条休了我,好歹亦得先问过老爷与太太的意思,再做定夺不是?”言下之意,便是你这个作祖母的即使再不喜欢我,再想休了我,到底隔了一辈儿,此事亦非你能做主的!

说完不待贾母说话儿,宝钗又继续哭道:“今儿个午时我才清清白白过了门儿,至傍晚便要被休弃回家,果真如此的话儿,我又有何颜面再苟且偷生于这世上?再则此事一旦传扬了出去,便是我为证清白而自绝于人世,我的母亲又该如何去面对外人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倒不如与我一块儿自绝于世的好,到时黄泉路上,咱们母女亦好作个伴儿。”一面说,一面早已是泣不成声。

一旁薛姨妈见状,跟着扑跪到到地上,放生大哭起来:“老天作什么要这般对待咱们孤儿寡母的啊,早知道就该随了蟠儿一块儿去的......”

贾母被她母女哭得越发气恨,正欲开口命人将其架出去,却见一旁元春不住朝自己使眼色儿,又用手悄悄儿指着外面儿,显是有话儿要与她说,无奈她只得强自压下不耐,先避至了隔壁的小抱厦里。

片刻,就见元春扶着贴身丫头抱琴撵了过来。

屏退众下人后,元春便先急声道:“咱们当日之所以这般仓促的娶宝钗过问,为的原是薛家的银子,为的原是咱们的大业,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儿,虽然于咱们家的颜面有损,到底给了咱们一个好机会儿让薛家将自家的银子悉数拿出来,还请老太太将余下的事情,都交由我i来处理罢。”

贾母听说,频频摇头:“如今已涉及到咱们的颜面性命了,若是不休了她,明儿百年之后,叫我如何去见你太爷,去见贾门的列祖列宗?”说着已是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