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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一梦潇湘冷清秋(168)

一语未了,已被黛玉急急的打断:“这会子信在哪里呢?”

婆子见问,忙自袖里小心翼翼取了信出来,双手举过头顶儿奉与黛玉。

黛玉忙伸手接过,拆开细细读起来。

探春的信密密麻麻足足写了五大页之多,且信纸上还得许多或模糊或褶皱的地方儿,显然写信时一直是落泪的!

信上说她至过了忠顺王府门儿的当夜,才知道自己所谓的“夫君”,竟是一个五旬老翁,且自己还是背贾母和元春以五万两银子的高价,卖给他做妾,让她不要再拿自己当什么主子姑娘!惊闻了如此不堪的真相,她自是又气又恨又痛,直将始作俑者贾母与元春很了个入骨,因誓死不从那忠顺亲王,以期其能迁怒于贾母与元春。

奈何忠顺亲王原是惯会磨挫作践女人的,且性子愈烈的愈喜,如此他方能享受到那种征服的快感,压根儿就未想过要迁怒于谁;而探春虽抵死不从,到底身为女子体弱力微的,又是在人家的地盘儿上势单力薄的,自然很快便被其得了手,且折磨了一整夜,几乎不曾让她立时死过去。

不独如此,忠顺王福晋及其姬妾们亦非善与之辈,她们在忠顺王长期的淫威压迫之下,已个个儿变得丧失了自己的本性,不说怜惜弱小,相互帮助,而是将自己在忠顺王夫妇俩那里所受的委屈,十分病态的转发到了其他更弱小的人身上去,于是探春这个新来的,便成了她们明里暗里打压欺凌的对象!

被欺凌了几次后,她便知道自己若再不反击,早早晚晚都会布上之前冤死在忠顺王府的那些个女人们的后尘,因开始百般奉承、曲艺巴结起忠顺王来,毕竟如今自己的命,实在比一只蝼蚁尚且要卑微几分;当然在讨好忠顺王的同时,她亦未敢忘记其福晋,当日王夫人磨挫赵姨娘的诸多手段还历历在目,她又焉敢去触怒自己的另一位“主子”?不过几日光景儿,她已讨得了忠顺王老两口儿得欢心,之后方有了她陪同在忠顺王福晋身侧,一道儿出现弘昼大婚宴席那一出儿。

信上还说,如今她终于体会到当日赵姨娘的艰辛与不易了,心里十分愧疚当日未曾好生待她,甚至连正眼儿亦未瞧过她,恳求黛玉将来能照拂她与贾环母子一二。

最后她还让黛玉瞧了她的信后,不要太过为她担心,让黛玉相信凭着他的聪明与才干,——当然在写这句话儿时,她是带着一股浓浓的自嘲情绪的。——是绝对斗得过忠顺王府其余妻妾,是绝对能生活得很好的!至于他为何要写这封信,不过是因着每日里能说话儿的人太少,只有陪嫁过去的侍书一人,心里实在是太过寂寞和荒凉,想诉诉苦罢了。

紧蹙黛眉瞧完信后,黛玉一面将信儿递与一旁一脸担忧瞧着自己的弘历,一面幽幽儿叹道:“再想不到三妹妹那样儿一个灵性人,如今亦已被生活磨挫成这样儿了!”信末探春有意的轻描淡写,并没有让黛玉稍稍放心,比较大家子的明争暗斗她亦是知晓一些儿、了解一些儿的,尤其探春才去到忠顺王府一月有余,这其中到究经历了怎样儿的屈辱煎熬。腥风血雨,可想而知!

大略扫了一遍信儿,弘历不由亦叹道:“幸得她那样儿一个心内有成算的人,要是换了旁人,这一个多月下来,只怕早已不知怎么样儿了呢!”说着见黛玉犹紧蹙着眉头,他忙又笑着解劝道:“妹妹亦不必太过揪心,今儿个不是打发人与她送了东西去吗?想来忠顺王府上上下下瞧得妹妹看重她,明儿必定不敢再小瞧她的。”

黛玉听说,到底容色稍微霁,因点头道:“如此就承哥哥吉言罢。”一颗心却是始终放不下来,自此因时常打发人与探春送东西去,还时常与她保持通信儿,是以姐妹二人虽一直未见上面儿,心却是较之以往更近了几分,不消细说。

当下已是腊月,离年日近,黛玉便因着治办年事儿而日益忙活儿起来。幸得因着雍正帝龙体日渐康健,将大部分的国事儿复又接管了过去,让监国的弘历少了许多差使,因得了许多闲儿待在府里帮衬着黛玉,倒亦为她解了不少烦忧。

腊月二十日一过,黛玉更是越发忙碌起来,又要瞧着弘历名下庄子上的庄头儿们送禀帖账单来;进宫去请安,孝敬各宫娘娘过年的礼物;又要打发人送东西回去与荣保富察福晋等人……端的是比前几日更又忙到了十分去。

腊月三十日,依照往年的旧例,是要进宫赴国宴并守岁的,因此早早儿的黛玉便同了沁灵一道儿坐车进宫,现实去坤宁宫向皇后请了安,陪着说了一会子话儿,方各自往永寿宫与成钳工像熹妃与裕嫔请安去了,不提。

至傍晚,便有人来催请是时候儿该去乾清宫了,黛玉方服侍着熹妃穿戴齐整了,娘儿俩相携着去到了乾清宫偏殿。

就见齐妃谦嫔裕嫔等人俱已侯在那里了,瞧得熹妃进来,都起身笑着问好,又夸黛玉越发出挑了等语。正说着,忽地闻得人报皇后娘娘来了,众人便都起了身接出去,自然又是一番请安寒暄。

好容易等得雍正帝打发太监来催请,皇后方起身颔了众嫔妃,款款行至乾清宫正殿外,同着雍正帝一块儿进去,各自落座。至于黛玉沁灵两个,则早已悄悄儿行至了弘历弘昼身边儿,以便坐席。

因着怡亲王的薨逝及先前雍正帝的那场大病,今年的国宴较之以往只知颂扬雍正帝丰功伟绩,大清四海升平、国泰民安有很大不同,文武百官都十分的小心,生恐自己说了什么不当的话儿,而惹得皇上不高兴,遂不约而同的三缄其口,偌大的乾清宫正殿显得有些儿冷清了,之后的守岁亦因着雍正帝身体犹未完全康复,被皇后劝回宫,只留下弘历弘昼颔着众人守着,而不若往年那般庄重。

守至二更天,因着连日来的劳累,黛玉已累得有些儿睁不开眼睛了,偏碍于命妇们都在场,不能失了仪态,因强自撑着。再看沁灵,亦不往东倒西歪了。黛玉瞧了不由暗自好笑,因命雪雁悄悄儿行至她身边儿,问她可否要去偏殿洗把脸?得到她的肯定答复后,黛玉便先起身回避了。

一时沁灵亦撵了上来,因打着呵欠向黛玉小声儿抱怨道:“早知道守岁这般累人,就该待过年再出阁的。”

慌得黛玉忙压低声音打断她道:“若是这话儿传至了裕嫔娘娘耳朵里,又有姐姐一顿好排头儿吃了!”

沁灵听说,忙反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半日方吐了吐舌头,附耳道:“真真我那位婆婆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儿,满眼就只瞧得见她儿子之前曾在我跟前儿做小伏低状儿,却一眼瞧不过我对他的好!”

黛玉听说,只得劝道:“好歹娘娘是上人,只要不太出格儿,你作晚辈的便只能受着。”一面又安慰她,“说道其实亦没什么,横竖又未住在宫里,不过是请安时打个照面罢了,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说了这会子闲话儿,姐妹二人到底精神好了些儿,又就着宫女捧上来的热水沤了了一把脸手,便愈发精神奕奕起来,因回至前殿。一直守到了天明。

至次日起,便又忙着去到各家吃年酒,请各家到自家来吃年酒,人来人往的,不觉间已是十几日过去。

这一日,黛玉同了沁灵去到洵郡王府赴完宴回来,已是掌灯时分了。才回房换好了家常衣衫,便听得丫头说弘历回来了。她忙抬脚接了出去,却见弘昼亦在,只是兄弟两个神色儿都不怎么好看。

黛玉遂笑问道:“好好儿的出去,怎么臭着个脸子回来了?敢是谁给你们兄弟两个气儿受了不成?”一面又暗自寻思,这天下除了雍正帝,又还有谁敢给他们兄弟二人气儿受的?

弘历见问,犹豫了一下儿,因挥手命众伺候之人都退下后,方道:“倒没有谁敢明面儿给咱们气儿受,这暗地里呀,可就说不准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