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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一梦潇湘冷清秋(187)

到底说得黛玉笑了起来,因点头道:“额娘只管等着,明儿必定一日三次的打法人家去要东西,管保让额娘与大姐姐都暗地里心疼,到时再要后悔今儿个的话儿可就迟了。”

娘儿几个又说了一会话儿,及至一道用了午膳,又闲话儿了大半日,富察福晋方携没有家去了。

送罢她婆媳,黛玉回退众伺候之人,只留了紫鹃伺候在侧,便歪到榻上,闭着一双美目开始暗自为先前富察福晋那番话儿烦恼起来,她早已知道皇家不比寻常人家,做皇家的媳妇儿亦比寻常人家的媳妇儿要难得多,只之前一直有红利的百般维护,让她并未有过诸如此类的烦恼,因此他并未想过这些,或是说压根儿就有意回避了这些,却不想,该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的!只不知她这一胎若是真生个女孩儿,宫里会怎么样儿呢?

正想的出神儿,却听得紫鹃忽然道:“爷儿吉祥!”

黛玉因忙睁开眼睛,果见弘历正满面含笑的立于榻前,道:“怎不屋里去睡?在这里睡要着凉了可怎么样儿?”便要伸手抱她回屋里。

“何曾睡的,不过闭着眼睛在想事情罢了。”说着就着他的手坐起身来,一旁紫鹃忙上前与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又与她穿好了鞋子,便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这里弘历方笑道:“想什么事情呢,这么出神儿!”又道,“今儿个皇阿玛专意把我叫到养心殿,说‘昨儿个听得皇后说你媳妇儿有了身孕,这是咱们皇家如今头等大事儿,你可不许累着她,千万要让她身心愉悦的诞下朕的皇太孙!’妹妹是知道皇阿玛性子的,最是那情绪内敛,喜怒不惜与色之人,偏今儿个竟一脸喜色的玉我说这番话儿,可见是十分重视妹妹这一胎的,只怕明儿果真生下他时,连咱们所有人的次序都要被他给灭过去了。”

说的黛玉怔了一下儿,方强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那万一这胎是个女孩儿呢?是不是到时皇阿玛与娘娘们,还有哥哥都不喜欢她了?”

彼时弘历方意识到黛玉低落的情绪,深悔自己失言了,因忙笑道:“瞧妹妹说的什么话儿,不管是男是女,所有人都是一样儿的疼。况如今咱们都还年轻,既然能有一,自然能有二。”又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定定的看着她,道“妹妹可不许胡思乱想。”

见他动了疑,黛玉忙笑道:“不过白说两句罢了,瞧你急的。倒是先回房换了衣衫的好。”打发了他去内室,她方继续沉思起自己的来……

不提这边儿黛玉的暗自烦恼,如今且宕开一笔,说说官卖那日被探春买走,立意要好好儿“孝敬”其一番的王夫人。

自那日被探春带回忠顺王府后,王夫人的噩梦便真正开始了。她被以为之前在贾府被贾母和元春关到荣喜堂,一辈子不能得见天日已属噩梦;她还以为之前在性不大老里拿非人的几日已属噩梦,却不想,真正的噩梦,之前她的‘以为’,实在都太肤浅了!

原来如今探春已是忠顺王最宠爱的妾室之一,自然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小院儿,要安排赵姨娘贾环与贾兰住下并非什么难事儿。又趁着忠顺王晚间来歇下时,一番软语娇言说得其答应了与贾环贾兰请个饱学的夫子来家,指点二人的功课。忠顺王被她哄得十分受用,不独答应了请夫子,又承诺明儿便另辟一方净室,让人二人住进去,免得被人打扰。探春自是心中称愿,次日便亲自瞧着人收拾了,又见过了那夫子,心中满意,命贾环贾兰住了进去,每日里刻苦习学,只等将来大比之时得以高中,暂不多表。

安排好了贾环贾兰,探春终于彻底腾出了空儿来整治王夫人。因想着先前赵姨娘十几年来受了她诸多磨搓,遂命其日夜伺候在赵姨娘身侧,好让她先出一口儿昔日的恶气儿,待她出罢气儿,再由她来继续整治。

那赵姨娘原是深恨王夫人的,如今得了这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如何不摩拳擦掌、兴奋难耐?遂将昔日里想着明儿一旦得了势,一定要如何如何折磨王夫人的法子,诸如扇耳光、扎针眼儿、用蜡油烫、顶盛满水的水盆儿——还不许洒出一滴水来、跪棱子等等,一一试验了个遍,且稍有不顺心,便是一阵污言秽语、拳打脚踢。

直将王夫人弄个了个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待要一死了之,偏又实在下不了那个狠心,说不得日复一日的苦熬,惟愿那日能有个神灵降临,救她脱离苦海罢了。却未想过自己往昔的行为,便是真有神灵,亦是不可能会来救她的!

第一O八章 沦为乞丐咎由自取

且说王夫人被赵姨娘弄了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日里如同生活在炼狱里一般,苦不堪言。却不知道相较于她还能有个容身之所栖身、一日还能有两顿饭食果腹的悲惨生活-------虽然那个“容身之所”,只是探春院儿里茅厕的一角;虽然那两顿饭食亦只是赵姨娘为了不饿死她,免得折磨起来没劲儿而命人专意准备的馊饭剩菜,还有一个人的遭遇,比她更凄惶悲苦了十倍百倍,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宝钗!

原来因着被王夫人与元春母女毁了容貌,官卖会那日,宝钗一直有意捂着脸子,不希望被人瞧见自己已无法见人的脸,却不想因着这一点,一直都官卖会结束,都没有一个人表现出要买她的意向来。最后还是官兵们不耐烦,硬拉了她的手下来,于是她那道因着未得及时得到医治,如今瞧着血肉翻飞的狰狞伤口儿,便彻底暴露在了众人的眼皮儿地下。

当下围观之人便都被狠狠的吓住了,半日方或鄙视或厌弃的大声儿议论起来‘这样儿丑八怪,难怪要一直捂着脸子’、‘果真买回家去,半夜都不敢起夜上茅厕了’、‘那荣国府也算是数得着的大户人家了,怎么这样儿人亦能进门?’、‘你老兄就不知道了罢,据说这个女人就是先前荣府那位衔玉而生的哥儿娶回去的那只破鞋儿,指不定就是嫌弃她,才把脸子与她毁了也不定,不然她凭什么进荣府的门?你瞧她那身段儿,便知是个风流的。’‘就她那上下一样儿粗的样儿,还身段儿风流?倒不想你老兄原来好这一口儿?’……云云,直把宝钗气怒得恨不能并未来过世上这一遭儿。

结果自然是没人肯买了她回去,即使官府一再降价,甚至不要银子白送,亦没有哪一家愿意要了她回去‘白吓坏自家人’,没奈何,官府只得暂且留下她,打算让她与两府最后同样儿未卖出去的几个糟老婆子一块儿扫大街去。

偏那几个糟老婆子又不依了,道:“虽则那个丑八怪已沦落到与咱们一样儿境地,到底是娇生惯养长到这么大的,如何能在短时间内便将那些个粗活儿做得又快又好?让她跟了咱们一块儿,岂不是要带累咱们多干活儿?”

刑部官吏一想,倒也有几分道理,又听得底下人道:“横竖留下她也做不了多少活儿,反倒还添一份儿嚼用,倒是撵了她,让她在外面儿去自生自灭的好。”遂毫不留情的命人赶了她出去,丝毫儿不理会她一旁凄厉哭诉自己‘若被赶出去,便会无家可归,以致活活儿饿死’的哀求声儿。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了大半日,原来这几日在牢里就未吃过什么东西,又身心受挫的宝钗便有些儿眼冒金星、头昏眼花了,好容易趔趄着行至一座废弃已久的破庙前,她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了破庙坚硬肮脏的地面儿上。

很快她又醒过来了,却不是自发醒过来,而是被身上一阵阵儿火辣辣的疼痛所痛醒的。就见一众衣衫褴褛、乌眉黑嘴、浑身散发着股股恶臭的男男女女十数个,正围着她拳打脚踢,嘴里犹骂着:“小妇养的,倒敢随意闯进咱们的地盘儿来了”、“打死他算了,也让他尝尝咱们董二爷一派的厉害”之类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