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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悍妃(135)

作者: 凤亦柔 阅读记录

“哥哥”

太子听到安王在唤他,侧过头看他,安王问道:“近日父皇可有早朝,哥哥可发现他有什么异样?”

太子想了一下,摇头:“父皇自上次大朝之后,未上早朝,政务奏折除了原归庆王负责的税收入库盐运之类,其他基本上都交由我来打理,我每次见父皇只在申时晚膳之前,匆匆一晤便走,未能细察,怎么啦?”

安王迟疑了一下:“今日陪明珠送仅儿入宫,明珠见着了父皇,臣弟听她说父皇身边有新美人,还说父皇需要御医,我们竟未得一点讯息”

太子怔了一下:“容美人?父皇需要御医?魏灵昨日才禀报:近日收不到昭华宫的消息,查了才知那一处的眼线没了踪迹,看来被发觉除掉了,张公公说父皇近段都歇在昭华宫,又说刘后病重……莫不是听错了,是那妖妇需要御医罢?”

安王摇头:“没听错明珠说这话时庆王在侧,哥哥难道不了解宫帏中那些事?想是刘妖妇为防其他妃嫔争宠,用容美人将父皇牵绊在昭华宫……”

太子哼了一声:“这事是有的容美人迷惑了父皇,想父皇病体新愈不久,前阵子明珠才提及父皇的体质需要悉心保养滋补,那妖妇在做什么?她这样做对庆王有什么好处?”

兄弟俩目光闪动,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

秦尚书说道:“庆王自前些时送南昭国使团出京归去之后,一连好几天告假,取消了每日到司衙坐值两个时辰的惯例,说是身子不适。”

哪有不适?人家微服出城,直接回了徐州封地,检阅他的私家兵去了

程侍郎说:“庆王近日与李尚书来往密切,不知密谋些什么,可是要有什么动作?”

安王说:“也只能是密谋,时下庆王没有能力做什么,徐州富足,百姓安居乐业,惧怕战乱之事,徐州兵丁队伍整体看来是极好的,实际上不经事,根本不堪一击,只能充作样子。庆王目前需要朝廷兵权,最着急的是兵器,他需要大量精良的兵器,但他徐州平原鱼米之乡,历来无金属矿藏,不能炼就他急需的铜铁等物,他与南昭国使团关系密切,道是谈妥许多条商贸条例,其中估计有他私订采买的铜铁”

太子道:“如今他又争取迎接陪酬和月国使团,可也有什么目的?”

安王微笑:“和月国,远在西北边,此次来与我朝签订盟约,庆王需要与他们交个朋友,在偶然时期,这个朋友只需为他发起一个声势,就可以了”

钟太师点头赞同:“没错,是这样”

秦尚书笑道:“只怕他这个朋友交不到了——昨日有徐州客来,说徐州南边起了瘟疫,庆王食域所在,他难道不该亲自去查看?即使不离京,也无心他顾,和月国使团他未秘能亲自接待得了”

太子和安王同时皱眉,低喊一声:“瘟疫?”

太子是因为了解瘟疫的厉害,早几年他刚开始学着批阅奏折的时候,就接过一个折子,陈述了西南边某地发生的瘟疫,由城镇到乡村,屋里屋外,街面大路上,到处是不治而死的人畜,没有人力掩埋尸体,派了兵丁直接将之推放在一起,不分男女老幼贵贱,铺洒上燃油柴草,烧成灰后就地深埋那样的惨状,他虽未亲眼目睹,想起来都触目惊心

而安王听说庆王封地上有瘟疫出现,莫然其妙地,他第一个想到了明珠,一颗心顿时蹦个不停:明珠会不会帮庆王这个忙,跟他远赴徐州去监视控制疫情?

他了解明珠,她偶尔强悍霸道,其实内心最是柔软善良,还有那么点男儿才有的侠肝义胆,她说过只要能力所及,就肯出手帮助别人。他现在害怕她仗着自己懂点医术掌握着奇药方子,逞强跑去疫区。她小小年纪,岂能了解瘟疫的厉害?他两年前不过吸了几口南方丛林间的瘴气,回来就躺了将近二十天,青州安王府难道没有上好的医药?尚且难治,还是林侧妃去寻访得夜茜草偏方,才慢慢好起来。若是沾上瘟疫,万一奇药也不顶用,那可怎么办?

安王霍然站起,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今日就到这里,散了吧”

太子立刻明白他心里想的什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自去吧外边有江登,他会安排我们离开。”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人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人去

走出墨香楼,连德辉院上房也没进,安王带了福至出院门直往芷蘅院去。

一路上心急火燎,大步而行,没来由地感觉烦躁和不安,上次明珠回娘家省亲之时,他也曾这样烦躁不安——安王府没有了她的踪影和声息,整座园子在他眼里冷寂得几近荒凉。

为什么现在又有这样的感觉?她明明在王府里,此刻应是陪伴贞敏贞兰在芷蘅院品茶闲话,今天在宫里转来转去,累了一天,也该歇着了。

安王心里,苦涩和甜蜜混杂在一起,那滋味简直难以言状。

从没后悔做过的事情,接触了明珠,他平生第一次想把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一把擦抹干净,重新来过一次,就算只从两年前那场太后寿辰开始也可以,他会赶在所有人之前找到明珠,他不是庆王,他会直接求娶,把明珠带回安王府,爱她疼她,以丈夫的身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慢慢长大,谁也不能对她动任何心思

一路胡思乱想,走到芷蘅院红木门前才停住脚步,安王楞在当场:“福至,这院里怎么与往时不同,黑灯瞎火的?”

福至抬头左右张望:“我也不知道啊,远远走来就发现了,大门上以往一直挂着灯的,这会也没了”

“你刚才怎么没说?”

福至委屈地看着安王:“王爷还走在前头呢,我以为您……”

安王不耐烦地一挥手:“算了,叫门”

开门的婆子见王爷深夜来了,吃了一惊,赶忙跑进旁边门房里,磨蹭了好一会,才擎了个灯笼出来照路,福至低声问道:“妈妈怎不往门上挂灯笼?王爷今儿回得晚了,磕着碰着了你又吃罪不起”

值夜守门的何妈妈吓得脸色变了,一边擎着灯笼在旁照路,一边不住俯身哈腰:“王爷饶恕老奴罢今儿夜里吃了两盏酒,迷糊了一下,忘了挂灯出来”

她心里扑楞楞直跳,她是看着王妃出门的,王妃说过王爷今夜不会来,可这会怎么又来了?真正要命喽,王妃可还没回到呢

安王不理她,只顾往里面走,何妈妈忽然脚下一滑,跌了下去,灯笼被她甩开老远,居然没燃着牛皮封纸,反灭得干干净净,火星子都没有一颗,她自顾搂了脚坐在地上呻吟:

“哎哟喂,扭着脚了,疼死我了”

安王没有停下来:“福至给她看看,这院里值夜的人呢?怎的一个不见?都给我出来”

右边房廊上很快转出几个人来,为首的秦妈妈和陆妈妈急忙奔到安王面前,俯身行礼,秦妈妈不知是夜里分不清方位还是怎么的,竟然站到了安王面前,行过礼也不让开,装作指挥仆妇们点上灯笼,指手划脚地站在石条路中间,阻住了安王的去路。

安王背着手,冷冷地看了一眼秦妈妈,也不作声,自己转过一株花树,继续往内院走去。

秦妈妈迫不得喊了一声:“王爷”

她其实是无辜的,王妃出去之后才从何婆子那里知道这事,当时吓得一个楞怔,却也无可奈何,心思转了几百下,最后决定将王妃离院外出这事隐瞒下来,毕竟王妃才是主子,她有意不让大家知道,自有她的道理,她们只是奴仆下人,怎敢擅自作主泄漏她的行藏?除非不想呆在芷蘅院了,但秦妈妈和这一院子的人哪里肯舍得离开芷蘅院,离开这个泼辣强悍又可亲可爱的王妃?

安王脚步不停:“何事?”

秦妈妈追着他,边走边说:“王妃今儿可累坏了,送了两位公主回房之后,早早就歇下,睡前交待过姑娘们:王爷今夜不回这院里,因而秋痕姑娘陪了王妃歇在上房。如今王爷深夜回来,怕吵醒了她又不高兴,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