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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悍妃(82)

作者: 凤亦柔 阅读记录

太子千方百计要亲近拉拢东关候,安王妃却不声不响早早给他搬了块大石头拦在路上,这算什么?

安王的眉峰越蹙越深:明珠啊,你都干了些什么!

庆王妃的父亲兵部尚书李源与郑德阳既是同乡,又曾经是同窗,关系非同一般,当初皇后当即立断给庆王娶了李莫愁,是有深意的。

“禀王爷:陈世子、安世子请您下楼,一起往南院马场去打马球!”

守在楼梯口的侍卫进来禀报。

安王说:“就来!张总管说南院马场和射击场地早几日就好了的,有女眷要求推绣,阮妈妈她们可准备好了?”

“回王爷话:阮妈妈打发了人来说过:一切准备就绪,女眷们赏玩观看赛球的绣棚昨日已架好,更换衣物净手的静室里,热水布帕香胰等一应女眷们用的物件都备齐全了!”

“这些王妃都知道?”

“阮妈妈亲去禀报了!”

安王点了点头,暗自思量:明珠不肯管王府事,也不能由着她,得一步一步来,慢慢渗透,总有一天要她当家理事!

以前让林侧妃管事,是因为她管了两年青州王府,觉着应有些经验,他是极信任她的。如果不是明珠闹起来,他还不知道林侧妃拿了自己的名头做令箭,天天送夜茜草药汁给王妃喝,暗许刁奴调走王妃身边的陪嫁丫环,张结的供词尤其令他恼火:作为侧妃,她竟敢擅自管制芷蘅院,一些王妃应有的制式用度,压下不让实行,甚至宫内赐下来给新王妃的物品,到了二门处就直接由张结送到芳华院而不是芷蘅院,待侧妃看过了再发话。若是阮妈妈再来问起,就送去,若不问,就是大家一起忘记了。

这些事明珠不知是不想追究还是根本不知道,她没闹出来,安王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隐下就是了。本来是他过度信任侧妃,凡事不过问,最后在下人们眼中变成了他宠爱无度,林侧妃也就恃宠生骄,敢作敢为了。

这样的事情不可原谅,对林侧妃绝不能再有所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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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赏菊宴(七)

水亭内,李莫忧歇了琴声,和李莫愁一起双双走来迎住了郑佩云姑嫂。

李莫愁执了郑佩云的手,面带难过之色:“佩云,坚强些!世子若有什么,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世伯伯母需要你安慰,还有盈盈,她变得这么柔弱……”

郑佩云面无表情:“我懂的!”

李莫忧扶了许盈盈坐下,殷勤地递了一杯茶给她:“喝口茶吧,要不吃个果子?你刚才吃那么少,这样可不行,再难过也得多吃点东西,身体要紧哪!”

郑佩云许盈盈姑嫂本来并未表现出什么,被她姐妹二人这么一来,许多不知情的认识不认识的命妇贵女便纷纷围上,七嘴八舌,问长问短,好奇多于关切,姑嫂俩招架不住,李莫忧便主动帮着应付大家,代表郑氏姑嫂说话,一时间郑挽澜伤重不起,生命垂危,许盈盈才新婚不久就要变成寡妇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四处飞扬,邻近几座亭台的女眷们都知道了,就连湖上泛舟或对面楼阁雅间吟诗闲谈的男士们都知晓,纷纷将目光投放过来,同情声,怜惜声,概叹声,彻底扰乱了许盈盈的思绪,引得她更加惶惶不安,心情极度恶劣,以至于几位刚新婚不久的年轻命妇过来围住她,想要跟她说几句宽心话时,她嚯然起立,逃一般跑到临水一面湘帘边,以袖掩面,垂泪饮泣。

她本不想来的,可是公公郑德阳说不能拂了安王面子,一定要来,哪怕只露一露脸也好!

小姑子郑佩云陪她来了,她们见到了明珠,她依然纯真美丽,依然明珠般闪烁夺目,光彩照人,可是那个时刻想念她的人,生命却在一点一滴地流失。

当初郑府决定,不管郑挽澜活下来还是死去,都要给他做一门亲事,一为冲喜,或可改变他命运;一为免他未婚即逝之憾,他二十岁了,作为将军,他威武勇猛,战功无数,作为人子,他孝悌仁敬,作为兄长,他对妹妹爱护有加,他是个好孩子,该有个妻室守护他,为他哭灵!

有许多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将死的郑挽澜,东关候世子、少将军的英名,边城女子们早已耳熟能详。

许盈盈不顾父兄的反对,持剑以自刎相逼,硬是让父母亲自出面,与郑府结了这个姻亲。

两家世代交好,从小她就喜欢郑挽澜,郑挽澜待她如同待郑佩云,她经常住在郑府,快乐地和郑家兄妹一起生活,早就把自己当成他家的一员。如果没有明珠出现,她想她能够搏取得郑挽澜的爱情,可是偏偏他们兄妹遇见了明珠,郑挽澜深深地陷了进去,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比明珠年长一岁,明珠看不到的东西她能深深领会得到,郑挽澜的眼神,专对于明珠的笑容,完全不同平常对她和郑佩云!

太后寿辰,她因事不能同去,仅仅三天时间,她就失去了机会!

郑挽澜爱明珠之深之切,不能用语言来表述。得知她病了,她母亲长嫂责怪郑府,他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第二天出来面色发黑,眼睛红肿,像变了个人。

他求佩云再去相府走一趟,亲自挑了很多药品让她带去,又口述让佩云写了一封信带去,当佩云再次被拒回来,他白了脸,不言不语,闷闷不乐。

终于要回边关,他不能不走,却又舍不得走,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郑夫人劝导他:即使喜欢,也不能是现在,明珠还未及竿,说不定她根本就不能理解他对她的心意,不如再等一年两年,她长大些,再来论说。

郑挽澜听了,觉得有理,这才放下来,随父回到边关。

但从此后他眼里心里再也进不去谁,不管许盈盈怎么努力,始终不能打动他。他一心一意想念明珠,定期往京城寄信寄东西,当然信件由郑佩云书写,内容却由他拟就,以佩云的口气身份,问候明珠,嘱她保重身体,并将他们兄妹的近况告诉她。虽然从未有回音,他坚定不移地相信,明珠会等他,他会在她及竿后回京求婚。

直到明珠被赐婚,嫁给安王的消息传来,他终于死心了。死心的郑挽澜既不买醉也不狂怒,只是不停地与人换防,不分日夜地四处巡防,不回家,也不休息。直到几天后邻国挑衅,战事爆发,他带着将士们猛虎下山一般冲锋陷阵,把敌兵杀了个片甲不留。打扫战场,他与副将萧敬并马而行,中间隔着一丈远,一声弦响,冷箭破空而来,直射萧敬后心,他猛然跃起,挡住萧敬身体,利箭穿过他左肋,贴心而过。

是一支淬了剧毒的利箭,他救了妹妹郑佩云的未婚夫,自己却命悬一线。

他经受了难以忍受的剧烈痛苦,从身体肿涨如鼓到逐渐消肿,滚烫如火炭到冷硬如冰,到现在的形销骨立,毫无人形,一直在昏阙,抽搐,他醒都未醒过,没有意识,怎么掐都没有反应,形同死人。

皇恩浩荡,赏赐万千,封他为正三品威武将军,派了龙廷骑卫赶到边城,将他护送回京师,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尽全力救治。

太医们每天来来去去,没有人敢断言他能否活得下来,许盈盈只记住了一位游方和尚的话:好生照顾着吧,若有奇迹,他就能活,若没有,三五个月,便见分晓!

充满希望又太过绝望的一句话,奇迹在哪里?什么叫见分晓?

弦乐又起,李莫忧抚琴,唱一首低婉悱恻的歌曲,意在安慰许盈盈。许盈盈却越发低了头,泪水再次漫过眼眶。

几十丈外玫瑰花丛中,粉色轻纱围起一处雅致的坐席,安王妃陪着太子妃、贞兰公主和另外几位皇女,还有多位一品诰命夫人坐品香茗,闲谈家长,她们听到了侍女们报过来的外边情形,闻听琴乐,太子妃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