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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12)

“哦……那点灯要干什么?”

“这个……也很难说清楚啊……大部分的人都会有不同的功效,不点燃是看不出来的。但是那些危难时刻‘点灯’的人,几乎都可以用‘灯’救自己一命。”

“哦?那朕是否也是因为最近有危险才会出现这些黏黏糊糊的怪东西呢?”策添觉得有些莫名的烦躁,似乎因为这些东西而被人误解为怪物,而心里对这些东西又更加更加的迷惑。余飞琪摇摇头,轻轻咳嗽一声,淡淡道:“不一定。臣听大祭司说,您的‘灯’是从生出来的第一天就拥有的,只不过最近实体才被激发出。”

“那出来之前在哪里?”策添问道。

余飞琪古怪的看了策添一眼,抬起左手,指向策添的左胸口:“在您的心里。”

心里?策添觉得奇怪,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看见余飞琪猛的弯下了腰,几乎是痉挛般的咳嗽一声,连平日梳理整齐的黑发也凌乱了许多。

“祭司!”策添大惊,站起来扶住余飞琪,看着他捂住自己的嘴,脸色苍白的吓人。

“咳咳咳……陛……陛下……”余飞琪费力的抬起眼眸,然而却连一句连续的话都说不出来,策添忙大声喊:“来人!快来人!”

金銮殿沉重的大门被推开的时候,有总是过分大惊小怪的宦官慌慌张张的跑到余飞琪旁边,还没有做什么就大声的呼喊,扰得人心烦,余飞琪被他们非常高调的抬走,从策添那个角度看起来,只能看到余飞琪因为咳嗽微微颤抖的脊梁。

不可避免的,浩大的咳嗽声音传到沉迹耳朵里。剑士的耳力受过训练,加上睡眠浅,仅仅是稍微大一点声的咳嗽就可以让他警醒,更何况是连番的动静。沉迹把心思转向金銮殿,走出去随手抓住了一个惊慌失措的侍卫。

“喂,现在怎么这么吵啊。”

可怜小侍卫身材如弱鸡

,在沉迹的手里哆嗦如筛糠,在沉迹完全失去耐性的时候说到:“……祭司……祭司……大事不好!……大大大……”

沉迹一看这个侍卫的样就没有耐性了,居然还口吃,但是也可以听出来是余飞琪出事了。他恶狠狠的盯着侍卫开口:“那他死了没?”如果死了的话,那自己还不如回到知天山的好。

侍卫哆哆嗦嗦的摇头。

沉迹继续恶狠狠:“狗皇帝死了没?”

侍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反驳:“大……大大言不惭!皇帝……深……深得民心!你居然说是……狗……狗狗狗……上苍……”

只是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上苍……行了行了,你滚吧。“沉迹随手一扔,把侍卫扔到地上。

看来真是个白痴了。沉迹这样想,这个侍卫看起来弱不禁风,脑子也不怎么好使,这么半天既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也没有破口大骂什么的。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怎么混进皇宫来的。

这样来说项毁意这等才人忍辱逃离,也是绝对可以理解的。

也许并不是‘忍辱’什么的。最起码项毁意走的时候,他是人们心中最优秀的将军,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项毁意已经有足够的兵力、足够的理由反抗幂琨帝国,他依然是大祭司的长子,幂琨国心系天下的好将领。

这个策添,到底是在干什么。

更不可思议的是,连余飞琪这样的人都任由他放纵,真是苍天无眼。沉迹紧紧皱着眉毛,提气快速移动,转眼间到了金銮殿,刚才一片混乱的局面已经平静了不少,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被谴责回去。沉迹走进瞧了瞧,年纪尚幼的帝王正坐在上方,面色忧郁。

沉迹想了想,正正盯视着策添。剑士的耐性何其好,就只是盯着他,什么都没说,就让策添尴尬的溃不成军。他假装淡淡的转过头去,冲着渐渐少去的人群说道。

“诸位知道祭司身体不好,今天大雨导致祭司偶感风寒……”策添自己都觉得说的索然无味,看着剑士越发阴暗的脸,叹气“……近日祭司府的职务全权交给李迁。”

沉迹向前走了一步,低低的说:“祭司府在哪里?”总该让我见一见余飞琪了。

一瞬间,就在剑士说出想要见到余飞琪的瞬间。策添心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仿佛两人一起的时刻……

一起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就会发生。

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震的策添心脏剧烈颤抖,全身的血管全都胀满了一般,蔓延在全身激烈的流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就已经激动的让策添嘴唇发抖。

策添僵硬的抬起手:“你为什么要见余飞琪祭司……?”仔细回想了一下剑士的名字,帝王眼角微微下垂,与他的眼眸相对。

“沉迹。你可知道,祭司可不是一般人就能见到的。”

“……”

“不过。”策添挥了挥手。“如果你能在争霸中获得冠军,倒也不是不可能。”

沉迹的眼神倏地变暗了许多,右手靠近后背,将长剑抽出,包裹着布条的长剑看不出锋利,却让帝王的喉咙哽住,沉迹快速的挥动了一下,瞬间狂风骤起,空气都仿佛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裂痕。

策添的下巴又仿佛被什么硬物顶住,强迫他弱者般的抬起头,脖颈的弧线和脆弱完全暴露出来。

就凭他敢在帝王面前露出兵器,任何人都必死无疑。

策添下意识的咽了咽,洁白的脖颈几乎能看到透明的薄汗。旁边的宦官惊呆了般一点动静都没有,偌大的金銮殿只能听到策添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剑士把手又抬高了一点,策添的下巴果然也被迫抬高,虽然不知道沉迹到底是怎么隔空做到的,但是事实上,策添的神经紧紧绷着。

这个剑士,绝对能轻易杀了帝王,不费吹灰之力。

“我要是想见余飞琪,绝对不用向你通报。”剑士挑衅的开口,欣赏着帝王颤抖的脖颈,白皙到透明的皮肤和青色的血管都一清二楚。

“你……你想怎么样……”毕竟还是十五岁的孩子,面对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打心里觉得恐惧。策添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退缩。

“我想告诉你,我能见到余飞琪。”剑士冷淡的看着策添,语气咄咄逼人,策添好笑的反驳道:“幂琨帝国地大物博,你区区个凡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况且,刚才问我祭司府在哪里的不是你吗?”

剑士缓缓地把长剑向下移动,放回背上,快速向门口走去,像是想要证明给策添看看一样。

金銮殿到处是弓箭手,剑士随手抓过一个侍卫,从他背后拽出一个弓箭,顺便拿出一跟白玉羽毛剑。令人咋舌的是,弓箭经过他的手,居然发出不可思议的奇妙光芒,似是千万只萤火虫聚集在一起,沉迹喃喃的说了些什么,箭上的光芒更加刺眼,剑士拉弓,弯身,因为过于强劲的力量,弓都发出吱嘎吱嘎的悲鸣。剑士的手指搭在箭上,骨架分明。他微微用力,箭弩飞张。

箭出,宛若雷霆划过苍穹。

白羽箭仿佛神物一般,似水中涟漪,将空气荡出透明的褶皱,上空剧烈抖动,发出悲鸟般的哀号。

这一箭力量惊人,只是刹那就让人看不

见踪迹,剑士拿着弓指了一个方向,弓就发出淡黄色的光芒,而转到别的方向就使光芒黯淡,整个弓箭恢复正常。

剑士转头看了策添一眼:“我本来是不想破坏你的宫殿或者祭司府,但是你不告诉我他在哪里。”

策添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这等破坏力的弓箭若是到了祭司府,不是山崩地裂也绝对是天地动摇……

剑士沿着弓箭发光的方向走了几步,转身对策添说道:“我虽然尊称你一声陛下,但是却根本不明白,余飞琪为什么会做到如此……”

沉迹摇了摇头,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理策添面色苍白如纸,脚步沉稳的大步迈向祭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