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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31)

“从这里能走出去吗?”李迁疑惑的看了看,从来没进来过这里,听说大的会让人迷路。

宋多金点点头:“我能带你找到余祭司。”

走了莫约半个时辰,李迁看不清楚路,已经走得喘起粗气来了,宋多金回过头,小声的‘嘘——’了一下,然后说:“快到了,前面有人,你自己看。”

李迁屏住呼吸,一看,果然有人。

这么晚了,李迁也能看的清清楚楚,正中央烧起了巨大的篝火,映的夜幕像是夕阳时刻,周围聚集了大概两千多人,在李迁很远处默默站着,李迁正对着那篝火,向别处一看,坐在正中央的,是一位看起来戾气跋扈的男人,李迁眯起眼睛,正好看到那人细长的凤眼。

项毁意?

李迁倒吸一口气,是他?

如果是他攻下的幂琨国,那此刻应该是在金銮殿,而不是祭司府才对。

李迁头脑中快速闪过一些念想,不由的换了一个姿势。

听到这边草丛有声音,项毁意轻轻瞥眼看了看,吓得宋多金连忙摁住李迁的头发向下扎。

李迁小声道:“你干什么啊,让我出去,我就不信他能拿我怎么样。”

宋多金示意他别说话,过了半晌,才放开手:“我是让你看看现在的情况。”

李迁闻言向外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两个黑衣服的男子,拖着一个白衣服的男子,冲着项毁意走了过去。

那白衣男子赫然是余飞琪。

不知他怎么了,从头到尾没有用自己的脚走路,都是被人拖到项毁意面前的,但是看他眼神清明,分明是有意识的,那两个男子将余飞琪放到椅子上,固定好,恭恭敬敬的退下去。

看起来是要受审了。

李迁同余飞琪底下私交不是甚好,因为这人总是挑自己的茬,公然讽刺自己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碍于情面,李迁也懒得和他交往,但是此刻看到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难免心急:“不行,我要去看看。”

“你看了也没用。”宋多金淡淡道,“别说这里这么多人,我看就最上面坐着的那个人你都打不过,更别提救人了,先看看情况。”

宋多金指的最上面坐着的那个人是项毁意。

李迁暗自思考了一会儿,自己此刻贸然暴露行踪,只能惹来牢狱之灾,倒不如听听宋多金的意见。

于是低□子,竖起耳朵听。

“来人,把余丞相的衣服拿上来。”说话的是项毁意。

衣服?

李迁向外看了看,果然有个侍卫模样的人将手上的衣物递了上来,那衣裳太耀眼了,居然是遍体通红,上面用金丝精巧的绣了龙凤的图案。

回头看看余飞琪,面如金纸,紧闭双眼。

项毁意甚是得趣,起身走到余飞琪身边:“余丞相,在你的府邸,为你穿上虹衣,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以雁为贽。

此乃,夫妻之道。

作者有话要说:讨厌的小项啊~这么逼余小琪,急的火急跳墙就怕娶不到人啊……

☆、夫妻之道。

回头看看余飞琪,面如金纸,紧闭双眼。

项毁意甚是得趣,起身走到余飞琪身边:“余丞相,在你的府邸,为你穿上虹衣,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以雁为贽。

此乃,夫妻之道。

李迁愣住了,宋多金也愣住了,其实除了这里的两个主角,全场都愣住了,但是因为害怕项毁意,没一个人发出声音,只能听见篝火哔哔啵啵的燃烧。

余飞琪果然神智清明,声音略微不算嘹亮,但是精神也是很好的,这边还在反讽:“将军今日可是打算将鄙人迎亲迎娶到家里?可惜天公不作美啊,我余飞琪虽然与将军从小一起长大,奈何我本为男儿身,怎么能穿这女子之装。”

李迁这才回想起来,余飞琪和项毁意两人为竹马之交,感情自然比自己这个外人好的多,幸好刚才没有冲上去,否则只怕是添了麻烦。

就看项毁意一脸淡然:“我不在乎。”

余飞琪更是笑道:“将军就不会想想我这个当事人吗?”余飞琪的眼神冷冽,一字一句的:“——我在乎。我余飞琪在乎。余飞琪誓死不肯成为他人嫁,就算是,也应该是充当男子一方,明媒正娶他人家的姑娘。”

项毁意从身边抽来一壶酒,也不倒在酒杯里,隔空倒在嘴里,飞溅出来的酒水几乎将他的衣襟全部打湿,项毁意也不在意,但是等他再次抬起头,才发现,那人的眼眸已经愤怒的几乎快要燃烧了,这样说道:“我还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娶别人家的姑娘。”

“将军若是还想干这些颠鸾倒凤的事情,我也无话可说。”余飞琪显然并不害怕那人的愤怒,依旧激怒着他,“但是,将军也休想,休想对我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他们两人从小就是直呼其名的,现在突然听他一口一个将军,显然也是愤怒的,项毁意空手摔碎了那个酒壶,脚步不稳的走到余飞琪身边,突然伸手横抱起余飞琪,冲着周围下属说道:“你们都回去吧。”

他并没有喝醉,毋庸置疑,然而却像是醉了一般,冲着余飞琪的轻轻吐了一口气:“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离开了谁——余飞琪,你认了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

项毁意眼中的执念太深,直让余飞琪心惊胆寒,不经意间手指都已经抖了起来,只得闭上眼睛:“将军真是异想天开。”

身上倘若有一点力气,余飞琪都绝对会挣扎开来,狠狠地扇他一个耳光,让他清醒一会儿。

可是那人就那么抱着自己,紧紧地,无法呼吸,过了一会儿,像是膜拜一般的亲了亲余飞琪的头顶,很轻,像是一只蝴蝶落在上面,然后很快便起来。项毁

意顿了顿,打横抱起余飞琪,随后走向寝室。

“呵……”项毁意笑道,“余飞琪,你向来觉得我是个麻烦,只肯一心辅助策添,如今我已经抢回来他的地位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正眼看我?”

说的余飞琪一愣,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已经走到寝宫的门口,看着那寝室的灯光,余飞琪只觉得毛骨悚然,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

远处,李迁正觉得疑惑,确实听说过项毁意与余飞琪私交甚好,但是今天这一出戏却让他摸不清头脑,这项毁意做的事说的话,明显是恨余飞琪恨到骨子里了,然而却能明显看出,他刻意控制着怒气,对待余飞琪也是像珍宝一样。

居然用‘珍宝’这个词——李迁心想,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就听宋多金小声问道:“你看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了吗?余祭司还有救吗?”

“……”李迁这边也是疑惑,摇头示意别问,眼看余飞琪进去的小屋,突然门又打开了,走出来的是项毁意,李迁说道,“——先看看他。”

然而项毁意从寝宫里出来就径直走到他们埋伏着的地方,李迁甚至觉得心里长毛,咯噔的一声。

不妙。

果真不妙。

项毁意停留在他们卧着的草丛中:“——既然故友来访,何不出来露面,躲在草丛里,难免招人笑话了。”

“……”李迁摁住宋多金,咬牙想要再坚持一会儿,和余飞琪不一样,李迁和项毁意基本没什么交情,看余飞琪都被逼成那样,想必也没有自己好果子吃。

项毁意也不着急,只是冷声说道:“在下耳力甚好,能听得到方圆二十米之内的一切声响,故友身后两米处,有一只冬眠刚醒的蛇,被刚才收集篝火的士兵激怒,如果故友现在不出来,恐怕会遭遇不测。”

“……”

李迁拉着宋多金,面色不善的走了出来。

就看项毁意满是无所谓的打量他们两眼:“李大人,观摩的可算是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