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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偿命(23)+番外

对啊,最近怎么了?

李沧远开始回想,确实是这样,最近一看到阎离辰就开始条件反射般的难受、紧张,甚至到了一种过分的状态。

比如那天晚上,在校园里第一眼看到阎离辰,第一个反应不是‘得救了’,而是‘他怎么来了’。

李沧远深吸一口气,忍受着阎离辰触碰自己手臂的温度,半晌,才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阎离辰的脸在夜晚显得更加透明而且精致,微微皱眉,看着李沧远,等待他说完。

李沧远磕磕绊绊的说:“我、我不是歧视同性恋……我有的朋友也是……可是,这种事摊派到自己的身上……我……”

阎离辰打断他:“我似乎从未说过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是在主观臆造。”

李沧远被噎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情绪完全无法控制,也不怕邻居听到,大声地喊:“你骗人!你别骗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明明……都是你……”

李沧远的情绪激动到快要暴走的边缘,狠命的甩着自己的右手,要不是阎离辰紧紧地握着,恐怕手都能脱臼了。阎离辰一句话都不说,就静静地看着李沧远在那里狂躁,半晌,轻轻地问:“你知道什么了?”

李沧远的声音沙哑,正准备说话,就听阎离辰说:“小声点。”随后整个人靠近,握住了李沧远的后颈,强迫他抬起头,正对着阎离辰说话。

李沧远一抬头,正好能直视阎离辰,刚才莫名其妙的焦躁瞬间散去了不少,身体里灼热而且混浊的感觉也因为阎离辰的靠近减轻,大脑终于可以思考问题了,而后又开始焦躁。

你焦躁个什么劲儿?人家说了不是你不是你,你暴躁什么?你烦什么?

李沧远觉得自己简直无法理喻,内心更鄙视自己,挣扎着就要向后退,想离开阎离辰,离他远远的。

但是阎离辰一只手拽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固定在李沧远的后颈,让他动弹不得。

李沧远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嘴唇开始颤抖,模模糊糊的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句话。

“阎……离、辰,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喜不喜欢我?”

李沧远自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凭借本能说出这句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只是来回来去的问,原本狠狠地拼命想要躲开阎离辰,这会儿却紧紧贴着他,拽着阎离辰的衣领,哆哆嗦嗦的等阎离辰说话。

“你现在这样……”阎离辰叹了口气,“在你恢复原本模样之前,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什么原本的模样?”李沧远的声音又开始提高,“你想让我怎么样?你要我怎么样?!”

不,他不是想说这个。李沧远心想,我想说的是,你别招惹我,你别把我拉下水。

阎离辰伸手擦了擦李沧远的脸,捏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你放轻松。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不会招惹你。如果是……”你再怎么抗拒,也不会改变你的命运。

阎离辰把李沧远放到床上,就看到李沧远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领,一副死也不放手的模样,瞳孔放大,疲惫的没有任何反应。

阎离辰想起那天司命和他说的话。

“他违命摄入天寿,这辈子都不可能在成为‘他’”

“……阎离辰,你值得吗?”

值得吗?

阎离辰坐在阳台的窗户上,看外面漆黑一片的夜晚,也有些茫然了。

他一个人生存了这么久,早就已经疲惫的没有办法忍耐了。他找寻‘先生’那么多年,很多次真的觉得没有一点希望了,见到过许多和先生长得像的人,到后来光凭脸已经引不出他的一点兴趣,所以在见到李沧远的第一面才没有觉得惊愕。

只是,司命说,李沧远真的就是先生。

阎离辰不相信。

李沧远脆弱、自大,极其缺乏安全感,冷淡、讨人厌。和先生的温文尔雅完全不一样。

雀吟说,这是因为他被迫吸入生魂,造成的生魂破碎,如果意志不稳定,就会今后一直保持这样暴躁、焦急的状态。当然,这状态只针对给予李沧远‘天寿’的阎离辰一人。

阎离辰的手开始颤抖,他想问,真的值得吗?

如果真的李沧远就是先生,那么什么都值得。

第二天,李沧远一大早起来,就好像是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事情,洗澡穿鞋,从家里走出来,来到教师食堂,吃饭、喝粥,与打饭的大妈笑着打招呼,七点半走到教室,开始一天的教学生活。

“所以我们称这两个函数互为反函数……”李沧远口中振振有词,拿着粉笔,轻轻敲了敲黑板,示意同学抬头看一眼图形,低头看了一眼教案,等到留时间让学生自己看题的时候,就四周转,时不时停下来,站在学生课桌边,一手捏着粉笔,一手拿起碳素笔,弯下腰,压低声音给学生讲题。

阎离辰顿了许久,还是把口中的那句问话咽了下去。

☆、活鱼。

第二十三章

李沧远觉得自己可能得了神经错乱症。

不用阎离辰说,他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那种改变。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李沧远时不时的会感觉自己灵魂出窍,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往往是一个人跪在浴室里,正在浑身颤抖的哭泣;要不然就是紧紧地攥住阎离辰的衣领,恶狠狠的将阎离辰推翻在床上,压着他,将他殷红的衣服揉乱,然后歇斯底里的吼着什么;阎离辰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淡淡的看着李沧远闹,见李沧远恢复了神智,不好意思的爬下来,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更有甚者,他竟然在等候地铁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身体会缓缓地倒向铁轨处,顿时吓得一身冷汗,然后下一秒被阎离辰拽住,大夏天的手臂一碰到阎离辰的手,就会起一层鸡皮疙瘩,可真是……凉气袭人。

于是外人看来,总觉得李沧远是个神经病:作势摔倒、装的一脸惊讶、倒到一半定定稳住,简直就是个个神经病。奇怪的是,经历了这些事之后,李沧远的情绪反而更加稳定,再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呆、或者和阎离辰吵闹,他甚至能乖乖忍受阎离辰向他索要精气、哺给他生辰的举动。

在第三次重复这样的经历后,李沧远实在是受不了了。那天他恢复意识的时候正将阎离辰逼到一个角落,狠狠地咬阎离辰的颈部,不知道为什么阎离辰并没有躲避,任由李沧远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牙印,皱起眉头。

李沧远还残留着刚才的那种情绪,脸上湿润一片,喉咙沙哑,一瞬间还不能完全清醒,竟然在半模糊半清醒的状态下喊了一句:“阎离辰!我、我很害怕……”

说完这话,李沧远和阎离辰两个人都愣住了,李沧远率先反应过来,一下子笑了,松开握着阎离辰的手,甩了甩,自嘲地说:“完了完了,我真的要的神经病了。”

阎离辰不是普通人,所以不会流血,只是颈部边上的衣服全被扯开了,看起来有些邋遢。阎离辰并没有嘲笑李沧远的失态,淡然的点了点头,将衣领顺好,整个人的颜色神奇的开始变淡,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沧远走到洗漱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洗炙热到烫手的脸,才开始后悔。

他其实很想问问阎离辰,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十月份是学校举行全校运动会的时候,轻松了像是李沧远这样不是班主任的老师,只要早晨去露个面,就可以回家。李沧远按照惯例的来到了学校教师食堂,在盛饭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那个食堂的大妈对他拉家常。

“李老师啊,你还吃鱼吗?”阿姨这么问他。

“嗯。”李沧远点点头,他们学校可以让老师自主选择一道喜欢的菜,李沧远选的是鱼,每天早上食堂阿姨都会自觉的给他一个人炖鱼,他任职两年以来一直都是这样,不明白阿姨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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