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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活着(80)+番外

我说:

“对,就是我。”

很长一段时间,我对那天的印象都是模糊的,只有身上很痛,还有张扬的吼声让我会议。我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然后我无家可归了。

那时候刚放暑假,我对玉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没有资金倒弄,所以我就先做那些便宜的加工,最开始摆地摊,没过几个月我就退学了。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上大学是为了干什么的,与其混世还不如做些买卖。我也不想用老头子的钱,我觉得恶心。那些天我就住在我以前的家,最后把房买了,用钱买了个店,然后专门买玉石饰品。

我长得这么帅,好多小姑娘都愿意来我的店里聊天,她们喜欢红着脸,手上带个镯子或者戒指,羞怯地问我好不好看。

我的回答都是好看。

我应该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娇羞,柔软,清香,像是露水一样清纯。

不是那种肌肉硬邦邦,身上黑的像是索马里难民一样的老爷们。

我和张扬一年多没有见过面。听说他考上大学了,上的是军校,管得很严,连手机都不能带。

我也不想和他再见面了,只是偶尔打飞机,脑子里会突然出现他隐忍的表情,我总在梦中克制不住地咬他的喉结,或者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这个加工市场的童工现象很严重,我觉得那些小孩儿都挺恶心,拖着鼻涕时不时吸一下,让我想起我自己。我对他们缺乏最基本的同情心,没什么好同情的,这世上谁活着都不容易,何必多管闲事。

不过后来我自己真的收了个小童工。那孩子看起来太冷静了。我一开始就想逗逗他,问他多大了,他就说他今年十六。

放屁。他那么矮,最多也就十二三,还十六,当我瞎的吗。

不过这么上道也挺有意思,我就想随便逗逗他玩,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到后来都到市中心买了个店铺,也算挺有钱,反正无聊,一天给他二十几块钱也不算什么。

那小孩叫陈启明,越和他相处越觉得奇怪,他特别淡然,也不爱说话,一旦说话就让人觉得他特别成熟,而且他数学很好,算账的时候能帮好大的忙。

以前没觉得陈启明怎么样,后来他越长越大,我发现他其实是个很英俊的小伙子,只要他在这里一坐,就能吸引好多蜜蜂似的小姑娘。

就在我生意越来越好的时候,张扬回来了。

他已经很黑了,和我印象中差不多,那天我刚回家,就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人,笔挺地站在我家门口,头发剃得只有薄薄一层,剑眉微向眉间蹙,表情很是严肃。

我想装作没看见他,就背着张扬开门。结果他一把搂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

他说:

“哥,哥。”

我狠狠顶了他一下,他顺势握住我的手,不经意地吻我的脖子。

我说:“你给我滚,不然老子踹死你。”

张扬根本不听我的,伸手解我的衣扣。

我转过身踹他的小腿,他躲了一下,面对面和我拥抱。

他上军校后更身手更利落,我都推不开他,后来听到有人上楼,没办法,就把他带到屋子里了。

我那么容易妥协,只要不碰到我的底线,我发现我很快就能接受生活对我开的玩笑。

张扬看着我,声音很沙哑地说:

“哥,我想你。”

我不理他,点了根烟,一边吸一边说:“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我来找你。”

“找个屁,我又不认识你。”

张扬笑了,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哥,你,结婚了吗?”

我也笑了,说:“你管得着吗?”

我嘴就是那么不客气,如果不是我的客户,见到熟人我都不会打招呼。

张扬放心了,他抬起头,吻我的脖颈。

我把他掀到床上,擒住他的手腕,吸了口烟,然后全都喷在他的脸上。张扬呛了一下,呼吸立刻急促了,我握住他已经勃起的欲望,眯着眼睛问:“你就是来和我做这事儿的?”

张扬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就笑,说:

“你愿意就成。哥,我想你。”

张扬力气很大,如果他真想挣扎,大概不会挣扎不开,可他除了最开始的吓了一跳,一直都没有挣扎。

然后我们莫名其妙的成了炮友的关系,他训练完了就往我这边跑,我发现他穿着军装的时候会特别敏感,有时候就故意不脱他的衣服,让他急得眼睛都红了。

有一个一直和我做生意的阿姨突然要给我介绍个女孩,她说我年龄也差不多了,那女孩儿很喜欢我。

我笑着说阿姨你别逗了,我这么个不着四六的人哪里有姑娘愿意跟着我呢。

阿姨说你别妄自菲薄了,追你的姑娘都排队排到长安街了。

我就咯咯笑,不过没说话。

长大了,我才发现。我其实和我妈是一样的人。

嘴上不管多嫌弃,心里爱着,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张扬来我这里的事情又被老头子知道了,后来我被他爷爷戳了一刀。我故意说让他很生气的话,比如什么张扬这辈子都离不开我了你要不杀了我要不放开你孙子。

这个爱张扬胜过自己生命的老头子最后选择宰了我,不过他没成功,也许是因为他下手的时候突然发现,我的身体里也流有他的血液。

我被陈启明送到了医院。我不打算起诉这个老东西,我希望老不死的这辈子都怀着对我的歉意,一直到他滚到他的墓地里。

就这样,我欠了陈启明一条命,不过他好像不在意,没有趁机敲诈我,在我做手术之后还陪了我一天。

我很感激他,不过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给他存了个银行卡,每个月打点钱,让他不至于读大学的时候和我一样要拿别人的钱交学费。

张扬来医院看我,他不知道这是他爷爷造成的,他还问我,到底是谁弄得我。

我说:说出来吓死你。

张扬就沉默着不说话。他看起来又悲伤又愤怒,不过看我不想说,最后还是没问。

陈启明帮我做了一个网页,页面特烂,但是胜在他拍了好几张照片,当作网站的宣传图。陈启明的字特别好看,握住毛笔、尤其是写字的时候能让人心都静下来。

他帮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从来没要钱,可我总按照高于市场的价格给他把钱打到银行卡里。我心里挺感激的,如果没有他,那段时间我估计熬不下去。

我见过陈启明的爸爸。那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他长得一点都不像陈启明,可他总在我店铺门口往里望,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启明。

陈启明还以为我不知道他父亲的事情,一谈到他就转移话题,实际上我把他家里的情况都查的清清楚楚,臭小子还以为我真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来我这边干活呢。

再后来,陈启明上了大学,他考上了一所让人听听名字都会瞪大眼睛的学校。我一直知道他学习好,可没想到他学习这么好,他很缺钱,放假的时候就和我一起学关于珠宝方面的知识,特别拼命特别认真,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出去买原石的时候我会带着他,因为他专业知识很扎实。

有一次我们去云南,半途遇到了泥石流。我一直以为这种小说里才会遇到的情况不会被我赶上,可是那边山区泥石流就像是吃饭一样平常,不让我这样的外来户赶上让谁赶上呢?

我和陈启明被困了一晚上,差点被冻死。当我试图和陈启明说话来精神精神的时候,我发现我说的都是关于张扬的事情。

那时候我叹了口气,更加确信,我和我妈是一个世界的人:嘴特别欠,又懒又贱,不被逼到绝路就会一直苟且活着。可又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努力一把,比如她能跟着一个穷小子离开富庶的家庭,比如她能穿着裙子跳到冰冷恶臭的臭水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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