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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猫[重生](36)+番外

肯定是不想的,不然邢应苔不会这样后悔。他撑着手,如同老年人一样缓缓躺到病床上,打开手机翻看时间,想:谁送自己来的医院?昨晚自己给陈半肖打过电话,一定是陈半肖来过后看到他这幅样子,把他送到医院来。可陈半肖为什么不在这里?是不是在照顾招财脖子上的伤?

邢应苔想应该给陈半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他轻轻咳嗽几声,只觉得胸闷的感觉有所好转,但痛楚更加明显了,于是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摸着手机。刚要打电话,突然听到门开的声音,一个清朗但听在邢应苔耳中如轰雷般的男声道:“你醒了?”

邢应苔手一抖,连手机都落在床上。

什么?

那男人一步步走向邢应苔,他手里拿着一个杯子,走近后随手放到桌上,坦然地用自己苍白而冰凉的右手,撩起邢应苔的额发,崇善摸着他的额头,说:“你烧得有些厉害,喝点水吧。”

崇善……崇善!邢应苔喉咙一紧,触电一般震了一下,震惊地想,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做梦?

可周围的病人反应那样真实,邢应苔浑身僵硬,思索时大脑空白,一时间没法避开崇善的手。

反应过来后,邢应苔便觉得碰到自己的手如同蛇鳞一般细腻,又好似僵尸一样冰凉。这种联想令他后背汗毛竖起,邢应苔的视线本来对着男人的锁骨,仰头一看,映入他眼帘的是男人苍白而瘦削的脸。他眼神平静,漆黑若谷底冰潭,眼睛下有两颗浅色的痣。

邢应苔看到他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顿时也不在乎是不是在做梦,他头皮发麻地向后一退,用力拔下手背上的针,逃命一样从床上跳下来,但撞到了附近的座椅,跪着摔倒在地。

“啊……”

邢应苔从喉咙里发出吼声,因为他表现的太过恐惧,崇善面色不好,他没想到邢应苔再次见到自己会是这种反应,本想上前搀扶,见他这样,也不能过去了。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旁边的病人,有一年轻男子本来在吃家人递过来的苹果,此时也忘记吃了,张大嘴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情况。只见邢应苔坐在地上,贴在墙角,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神情慌张得十分夸张。

而被邢应苔死死盯着的男人静静站在阳光下,脸色阴沉,过了一会儿,崇善突然抓住病房中用于隔离的帘子,用力一拉,‘刷!’的一声,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本来有些好奇的人也就不好再看过来了,年轻病人继续啃他的东西。尽管谁都听到邢应苔惊恐的声音,也没人过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崇善拉了帘子后,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向前几步,蹲在邢应苔面前。

邢应苔见崇善越靠越近,自己无处可躲,便沙哑地喊了几声。见没人过来,而崇善又逐渐靠近,邢应苔伸手抓住崇善的头发,很用力的阻止那人靠近,毫不掩饰自己的惊恐,声音沙哑地问:“你……你是人是鬼?”

当邢应苔确信现在是现实而不是梦境后,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崇善仰头笑了两声,说:“你怕我,哈哈,你竟然怕我?!”

邢应苔喉咙做出吞咽的动作,他松开手,无法遏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崇善可以称得上是狰狞的表情缓和一番,他握住邢应苔的手臂,把他从地上提起来,然后说:“你爸妈马上就来,你还是躺在床上的好。”

邢应苔一怔,听他提起自己父母,手臂一震,甩开崇善,边咳边说:“你又骗我。”

崇善手臂颤抖,他看着邢应苔原本输液的手背上冒出的血滴,深吸口气后,道:“……怎么会?我从来不骗你。”

第32章

听到父母会来,邢应苔咳了几声,总算彻底清醒了。他避开没看崇善的眼睛,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躺回床上。

崇善僵硬地站在原地,没上前去扶,而是走出病房,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过多久,两个护士匆匆走进来,站在邢应苔病床边,看着他肿起的手背,抱怨一句:“怎么把针管给拔了?”

这话是问邢应苔的,两个女生的眼睛却盯着崇善,崇善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护士便重新给邢应苔扎针,临走时叮嘱道:“让病人多喝水,有事再来叫我们。”

崇善点头,等护士走后,便扶起刚刚绊倒邢应苔的椅子,坐在上面。

他的膝盖就贴在邢应苔的病床处,两人距离不足一米,而且邢应苔是躺着的姿势,无形中增添了不少压力,所以他的脖子一直是紧绷的。

崇善故意装作没看到,他用刚刚拿来装热水的水瓶,倒了些在杯子里,吹吹后抵到邢应苔唇边,说:“护士让你多喝水。”

邢应苔没说话,也没张口。

崇善等了一会儿,也不生气,拿了个银勺子,洗干净后,舀浅浅一点水,又碰到邢应苔唇边。

好似邢应苔是个闹脾气不肯吃药的小孩,而他是溺爱小孩的父亲,亲自过来喂药。

邢应苔也无法忍受崇善这般温柔缱绻的动作,他扭头避开后,直起身子,然后接过水杯,喝了两口。

崇善说:“多喝点。你……昨晚烧得很厉害,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不好。邢应苔没说话,问:“我爸妈什么时候来?”

崇善下意识抬手,似乎想看手表。但他手腕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于是他过于大方地拿了邢应苔的手机,打开看看,说:“再过半个小时吧。”

邢应苔看着崇善身上的衣服,惊讶地发现他穿的正是自己梦中梦见过的长袖毛衣,再一低头,发现崇善不仅穿自己的衣服,还有裤子和鞋子。说不定袜子内裤也是邢应苔的。

邢应苔沉默了一会儿,仔细看崇善的眼睛,还有脖子。当他发现崇善眼睛颜色正常、脖子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后,开口问:“……我的猫呢?”

崇善古怪地看着邢应苔,顿了顿,说:“这话不能问我。”

因为就在这儿。

邢应苔点点头,明显没理解崇善的意思,轻声道:“是在陈半肖那里吧。”

崇善的表情更加古怪,却没有多说。

他看着邢应苔输液的手背上明显肿起的那一块,问:“你饿不饿,要吃东西吗?”

邢应苔没吭声。

崇善说:“我去给你买点水果。”

邢应苔只好回答:“我不吃。”

他嗓子哑的厉害,由于疼痛,说完这话后邢应苔的喉咙就做出吞咽的动作。

崇善本来也不想出去,一听,干脆站也不站,还搬着椅子离邢应苔床边坐得近了点。

他垂下眼,看着邢应苔的眼睛,低声说:

“你不要怕我,我不是鬼啊……”

“……”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崇善道,“你就没有话要和我说?”

邢应苔深吸口气,坐起身,喝了口水后,冷硬道:“你的钱我没拿。”

听了这话,崇善脸色猛地变了,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愧疚,好一会儿,他故作轻松地说:“本身就是给你的,你不要就算了。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就不好奇我现在怎么会坐在你面前的吗?”

邢应苔说:“装模作样,骗人演戏,你一向做的很好。”

崇善严肃道:“我那时……是真的死了。”

邢应苔一怔,看着崇善的脸,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这仔细一看,邢应苔就发现了异常。

崇善死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尽管他看起来不显老,但也绝没有现在这样年轻。现在崇善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六岁,比邢应苔十几岁时第一次看见他还要年轻。

邢应苔张开口,不敢置信地说:

“你……你……”

崇善严肃的表情一松,勾着嘴角,笑嘻嘻地说:“对,我又活过来了。”

说这话时,崇善把声音压得很低,看着邢应苔的眼睛漆黑明亮,让邢应苔忍不住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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