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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154)+番外

“不知宫里如何了?父皇出宫是如何交代的?”祁溟月这才想起,还未问清过,不知父皇究竟是如何对大臣们交代的,也不知刘总管一人怎么面对底下那么多大臣的追问,许久不见君王上朝,总该有个好的理由才是。

红袖想起刘总管那面无表情的对着大臣们说的那些话,便忍不住也随莹然笑了起来,“刘总管说了,陛下即将立储,思及过往,感念先皇当初之恩德,决意祭祀皇陵,以酬先恩,在此期间,大事禀奏,小事暂缓,擅自打扰者,斩。”

瞧见红袖学刘总管的模样,神色深沉的转述了这番话,莹然忍着笑点了点头,“这些时日以来,自然也无人敢擅自打扰,何谓大事,何谓小事,那些大臣们忽然都分辨的一清二楚,要刘总管转达之事,可说是少之又少呢。”

虽然无人敢说,但谁都知道,陛下是如何登上帝位的,先皇当年待陛下并不宽厚,才导致了那般的结局,而今的这番说辞,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习惯了陛下诡秘难测的行事,恐怕所有人都以为陛下又是要试探各位大臣的能力了。

红袖回忆起那些大臣们暗自揣测,又互相打探的模样,便觉得有趣。

原来是牵扯了先皇,莫怪当初问起,父皇会说宫里之事不会有大碍,只要让人想起当初夺位之时,先皇是如何死的,即便有人要疑心些什么,也无人敢真去验证,对至亲尚且毫不留情之人,又如何会将质疑他所言的臣子们放在眼里,这一回,父皇是真假参半的让大臣们虚惊了一场。

明白了其中究竟,祁溟月拂了拂衣袍,“时辰不早,一会儿父皇怕是要来催了,红儿和莹然替我瞧瞧,可都备妥了。”早在出宫之前,外头那些典礼仪式所用之物都已准备周全,休息了几日,布置了一切,将这拖了许久的仪式给完成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大事。

深浅层叠的莹白,由里至外,着在眼前言笑而立的殿下身上,那一色的白,到了殿下身上,再非单一的颜色,倒像是多了些炫目的光彩,瞧着她们身前的祁溟月,红袖和莹然都不断点着头。

只见那月白的外袍隐约泛着淡淡的水蓝光华,金线所绣的图腾在那月白的颜色上延至衣袂之下,显露着华贵和威仪,浅金的镶绣与式样繁琐的扣结缀在袖边与衣襟,黑发齐整,垂落肩头,额前的发丝之下,一双眼眸神色淡淡,却又似已含了几分笑意,微微的弧度在哪薄唇上扬起,透着些漫不经心的悠然,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陛下在朝堂之上的模样,只是谈笑之间,便让人不由心生敬畏……望着此刻在身前,即将要登上太子之位的殿下,红袖和莹然不禁开始想象,若到了殿下继承帝位之时,不知又是何种光景。

“还未好吗?”就在红袖和莹然望着身前的祁溟月发呆之际,门外有脚步声想起,随之而来的问话声让两人霎时清醒过来,连忙对着来人行了礼,“回陛下,殿下已准备的差不多了。”

莹然取过一条绣着金玟的腰带,小心的拭了拭上头镶嵌的碧玉,捧在了手上,才继续说道:“等束了玉带,再挂上饰物便好。”

祁诩天走近了,接过莹然手中之物,点了点头,“行了,下去吧。”一转身,他往祁溟月身边走去。

红袖连忙又将案上的一方佩玉取了过来,“陛下,还有太子佩玉。”这可是象征着太子身份之物,是万万不能忘的。

苍赫皇族之内,沿用至今的这枚佩玉,代表着君王对继位者的期许,凡被选为储君,都要在身上佩戴证明身份之物,是荣耀,也是麻烦,若损了圣物,便是大罪,也曾有过皇子遗失佩玉的,其后的结果便是招恼了当时的君王,改立皇储。

这是苍赫皇宫之内,谁都知晓的事,祁溟月望着那枚玉佩,轻嗤一声,“麻烦。”

“若溟儿不喜,便不要了吧。”祁诩天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望着身前着上华服显得更为出色不凡的祁溟月,眸色逐渐深沉,俯身在那诱人的唇上轻吻了几下,才托着手中玉带,微微俯下了身,替他系上。

红袖和莹然早在瞧见陛下要亲吻殿下之时,便低下了头,默默往门外退了去,再要掩上门的时候,望见了里面,看着陛下亲手替她们的主子系上了玉带,不由都露出了笑容,门扉渐渐合上,她们眼角余光瞧见的,是殿下取过了那储君象征的玉佩。

“也无不喜,只是觉得麻烦,但既然是祖上所传,又是祖制,便挂上吧。”勾着指尖的佩玉,祁溟月请瞥一眼,青绿莹润的颜色,透着隐隐血纹,看来确是好玉,中间还有一孔洞缀下丝绦,却并无别的特别之处。

祁诩天才为他系好玉带,接过了他手上的玉,微微蹙眉,替他结在腰间,又从自身腰侧解下了一物来,“既已带了那东西,父皇的这枚,便也挂上。”

眼前的这枚玉,辨不清是何种异兽的形状,如龙似蛟,盘踞成腾云之状,通透的颜色间如有血色流转,乍眼一看,便会被那凛然的气势所慑,使人难以移开眼来。

这块玉总是挂在父皇身侧,他早已见过多次,但却是头一回瞧得这么仔细,垂下眼,祁溟月望着祁诩天将那玉系在了他的身侧,有些不解,“这是父皇随身之物,为何给了我?”

“溟儿身上岂能有他人之物,为了这太子身份,父皇勉强忍了,你既系上了那块玉,自然也得将父皇的这枚带在身上。”注视着那枚代表太子身份的圆形佩玉,祁诩天又皱了皱眉,在他看来,那东西根本只是累赘。

抚着刚得的佩玉,祁溟月了然轻笑,“父皇将它给了溟月,只要溟月随身带着,它便仍是父皇随身之物。”

“溟儿这话说的不错,父皇有赏……”因他的话发出了沉沉的低笑,祁诩天搂紧了怀里的祁溟月,才要俯下身,便听到门外轻响了几下。

“陛下,吉时已到,文武百官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刘易站在门前,微微躬着身,收回了手,静候了片刻,就在他又要开口之时,才见门被打了开来。

“刘易啊,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含着不悦的话音让刘易恍悟,恐怕这一回他叩门的时机不大合适,对此早有多回经验,刘易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礼,“此为刘易之责,刘易多谢陛下称赞。”

玄色衣袍由身边经过,留下一身冷哼,刘易神色不动,待一身华服的祁溟月含笑经过了他的身侧,才动了动眉,口中喃喃低语,“才是春日,宫里竟已有了虫蚊,看来得多添些熏香了。”

在前面行路的祁溟月脚步一顿,若无其事的将衣襟之处掩了一掩,瞧着这位殿下的举动,刘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垂下了眼,面上仍是那七情不动的模样,随在两人身后往殿外行去。

大殿之外,高高的依仗都已摆放在位,楼台高耸,和风轻拂,长长的阶梯由气势恢宏的大殿之外延伸而下,两侧,文武百官都已照着各自身份品级恭恭敬敬的站立着,等候着他们的君王,还有终于回宫的二殿下现身。

在这位二殿下被下诏封为太子之后,便听说他得了陛下密令出了宫去,几月之间,宫中气氛便有些诡秘起来,陛下闭门不出,全由刘总管传言,时而也能得到陛下手书的旨意,素来知晓陛下行事,本就是难测,此番的这一出,更是叫人心头猜疑,颇有忐忑,唯恐陛下又想出了何种折磨臣子的游戏,要多某些人下手了。而今眼见二殿下归来,朝内也无人有事,才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除了文武百官,上首之处,还有几名皇子也侯在一旁。祁柊离遥望那高高的阶梯之上,神色平静,十三岁之龄,已让他明白这仪式代表的含义,在他身旁的祁子毓和祁尧宇却瞪大了眼,又是兴奋又是好奇的抬头仰望着。

“五皇兄,二皇兄可是要当太子了?以后就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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