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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212)+番外

只是几日之间,局势大变,而今之势俨然已是安炀与苍赫之争,安炀得了莲彤,凭苍赫一国之力,可否与之抗衡……

眼见局势堪忧,群臣见了莲彤的沁羽,自然不会有好脸色,沁羽却全不在意的模样,“女皇陛下所为,只是不愿死伤太多罢了,莲彤之人素来随遇而安,既然陛下不愿施援在前,安炀又得了太子在后,为保莲彤百姓性命,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凡是听了沁羽此言之人,都忽然恍悟,莲彤求援在先,苍赫并未理睬,至太子被掳,才打算发兵安炀,莫非莲彤女皇是为此而不满,竟是打算以此举来报复苍赫未有施以援手?倘若真是如此,那洛绯嫣以莲彤作为代价,也实在是太过妄为了些。

相比群臣的担心,苍赫帝对莲彤降于安炀的消息却是如同未闻。

殿上,束腰窄袖的玄色武装气势迫人,闪耀金芒的异兽如同盘踞在身,由肩处直至衣摆,一身君临天下的威仪让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叩拜而下,群臣抬首望着他们的君王,为那沉沉威压所慑,知道陛下之能,也从来都无人敢质疑陛下的决定,但这一回,苍赫要面对的不止是安炀,更有莲彤之力。

“陛下,御驾亲征确实让士气高涨,但正值天下动乱之时,陛下亲赴险地,叫臣等实在心中难安。”

“不错,安炀有太子殿下在手,又得了莲彤的归降,先前在战中耗费的国力也得以休整,待陛下挥军安炀,苍赫无人坐镇,到时若是莲彤与安炀夹击,苍赫危矣。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朕已决定,众卿不必多言。”对大臣们的谏言,祁诩天淡淡回答,周身散发的压迫感让众人不敢再言语。

陛下所决定之事向来无可更改,群臣无奈,这一回太子落于安炀,以陛下素来对太子的重视和宠信,断不会坐视,这都在众人预料之中,可而今陛下不是派遣将官,竟是要亲征安炀,这却是无人料到的,若是早先倒也罢了,那会儿安炀与莲彤还在交战,局势对苍赫十分有利,即便陛下秦峥,也无甚危险,但眼下却是不然,陛下出兵安炀,要应对的可是两国之力,留下部分兵力确保苍赫无事,陛下带走的人马从数量上根本无法与安炀抗衡。

群臣忧心,祁诩天却并未在意他人的想法,踏下殿来,走到了大殿之外。

数百亲随侍卫正排列整齐,静待号令,没人发出一丝声响,一张张脸上都是坚定与煞然之气,仿佛也感受到此刻萧杀冷凝的气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空中没有一丝微风,沉沉的静默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祁诩天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眸望着安炀的方向,久久,薄唇终于微微的扬起了几分,那弧度却是残忍如刃的犀利,随之而起的语声极为缓慢,一字一句的吐出,在一片静默之中透着无比的冰冷决然。

“昭告天下!安炀如不归苍赫太子放还,朕,定灭安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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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安炀境内,祁溟月正随着连慕希往安炀皇城而去。一路上祁溟月并未试图逃离,虽可活动,但功力未复,连慕希对他也放心了些,但仍是不肯稍离,不论何处,门外都会有人看守,随着越来越靠近皇城,突然现身的灰衣人也多了起来,祁溟月倒是并不觉意外,安炀虽是连慕希为帝,但实则,却有那名为曳幽之人暗中掌控,那些灰衣人全是如鬼魅般的毫无生气,不用猜都知道,定是曳幽的弟子了。

看到他们,祁溟月自然会想起无爻,叫他来寻百里忘尘,不知眼下是如何了。还有这一路之上,连慕希却是出人意料的并未再说些什么表明心迹的话,举动间虽有亲近之意,但对着祁溟月始终平和却透着些淡漠的态度,也不敢有什么过分之举,像是怕惹他反感,总是带着些小心翼翼,但那眼中,却是时时带着情意的。

祁溟月始终没有多言,仿佛只是来游玩,在马车内,或是望着窗外的景致,或是阅读书册,只有连慕希与他搭话,才会回上几句,悠然的态度到好似他才是主人似的,连慕希见他不说话,便也不多言,只要能将他带回安炀,他已是心满意足。

待到了安炀皇宫,又过了不少时日,祁溟月不知自己所居的是何处殿宇,但观其气派与布置,便知连慕希给他安培的定不是寻常之处,兴许便是在主殿之内。

不似炫天殿内采用明珠,安炀似乎更为习惯巨烛,却不是什么寻常的蜡烛,而像是用某种脂类加上药草而成的,燃烧之时也不易熄灭。

此时,屋内烛光燃起,在祁溟月面前,女子长发翩然,遮住了几分面容,层层叠叠的莹白在她的舞动下如同花蕊盛放,是一色的清浅,却片片都如艳色,并不似寻常舞娘的娇媚或是诱惑,那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某种无可名状的烈性,虽一身素白,在他人眼中,却好似火焰燃烧,每一个动作,都是那般激越傲然。

如同将周遭的光亮都吸引过去一般,舞动的女子踩着节拍,脸上却与那舞步的激烈不同,有些平静,有些冷淡,直至最后一个动作收起,才微微的行了一礼。

“溟月可还喜欢?你身边有红袖是莲彤而来,不知你是否喜欢莲彤之舞,慕希特地为你寻来的,莲彤有名的舞娘。”至始至终未将眼神离开过身旁之人,连慕希见 他只是用菜喝酒,并不见满意之色,不禁有些失望。

放下了手中酒盏,祁溟月往那女子瞥了一眼,“安炀王费心了,可惜溟月对此并无多少研究,只是觉得悦目好看罢了,”听连慕希说她是由莲彤而来,他不由多看了几眼,目光一闪,他微微挑起了眉,问道:“如何称呼?”她似乎……

连慕希摇头,“只是个舞娘罢了,慕希未曾问过她的名字。”舞娘便只是舞娘,他哪里会去关心她叫什么名字,先前还有些失望,而今眼看祁溟月似乎对这女子有些好感,他心中不悦,正打算叫她下去,便听见一句轻弱,却显然并不是女子的语声响起。

“碎夜无痕,殿下可称我为碎夜无痕。”白衣舞者拂开了脸侧的发,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庞,年岁不大,透着某种介乎于男女之间的秀丽,面上虽然冷淡,但望着祁溟月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好奇。

“凭如此的舞技,果然当得起此名,碎夜而无痕,确实不虚。”祁溟月又举了举酒盏,一饮而尽。听他此言,碎夜无痕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苍赫的太子殿下也果真不负盛名,碎夜今日终于得以一见,可惜的确是在如此情势之下……”

“为何有此言?何谓如此情势?”祁溟月问道。

碎夜无痕正要答话,连慕希却哼了一声,“只是一名舞者,竟敢擅自搭话,还不下去。”命人将那舞者拉下去,连慕希面对着祁溟月却露出了难言之色。

“安炀王似乎有事不欲让溟月知道?”微微侧首朝连慕希望去,祁溟月似笑非笑的勾着唇,手中的杯盏早已放下,眼眸中全是一片深沉。

“殿下早晚都会知道,告诉你也无不可,此时莲彤已属安炀,而祁诩天却不顾你的安危,打算与安炀开战。”

突然的话音不知由何处而来,语声苍老,很是缓慢,在那仿佛随时会散去的缓慢语声之中,有某种难言的诡异,每一字都不似由活人口中发出的,倒更像是黑暗中的鬼魅寻找了宿主,借着躯壳,吐出了幽冥间传来的话音。

连慕希听到这说话声,忽然有些变色,祁溟月却眼光一扫,往一处黑暗望去,“既然已现身,何妨让溟月看的清楚些,擅蛊毒,又在这些年来掌控着安炀之人,溟月早已想见见了。”

烛火未曾照及的幽暗之处,淡淡的虚影真如无形的鬼魂一般,似乎将周遭的光亮一同吸去,那黑暗却愈发浓重,直至渐渐凝成了实体,站立在黑暗中,只能瞧见一丝人影晃动,烛火竟随着轻晃了一下,闪烁的光影间,隐约可见一身黑袍,兜帽遮住了大半的脸,只有泛着惨败的下颚微微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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