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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37)+番外

“想要学成,谈何容易,”摇了摇头,她继续说道,“若非那时还未曾得到可用的琴器,否则……那些贼人如何能轻易得手,可叹的是,蒋瑶家中竟无一人可与其一搏,天音,天音,家族之中习得俱是天音,却无人有可用之器!真是可笑……”

“莫非习得天音,还令需琴器,方可凑效?”

蒋瑶先是点了点头,“天音之学不需内力,便是弱质女子也可习得,可即使习练了天音的心法,却甚少有人可使得出来。”她又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蒋瑶已属幸运的了,家父称我天资不错,或许勉强可以一试,练了心法之后找来质地上好的名琴,让我试炼,只是效用却不大,只能使人一时呆愣罢了。”

“为何会如此?那日你抚琴,念尘之力分明至今未消。”莫非因那瑶琴?

蒋瑶随着他的动作看着不远处放置的瑶琴,“得到此琴之后,才终于可奏出天音,但它并非名器,只是年代甚久的一具古琴罢了,至此我才终于明白了天音之秘,明白了我爹生前所要找寻的天人,究竟指的是什么。”

被她的话引出了好奇,他不曾想到世上竟有将催眠之法与乐理结合在一起的异术,何况自己成了她口中的天人,不知又是何道理,便更是凝神听她说了下去。

“祖上留下天音之学,据传曾名动江湖,随后却因无人学成而渐渐没落,起初大家都以为之所以无法施展,是因为没有适合的琴器,于是我爹遍寻天下名琴,想要与天音相佐,发挥应有之力,可后来发现不论用何种的名器,有些人是一辈子都无法奏出天音的……”

听着她遗憾的叹息,祁溟月也不由关心的问道:“为何这么说?难道并非寻得合适的琴器就可施展?比如你的瑶琴便可以。”

蒋瑶轻笑一声,“古老的乐器可帮助发挥天音之效,但若非天资适合,即使习得天音之法,也是无用的,再有灵性的乐器,失了主心,也只能奏出寻常的乐声罢了。”

“若是资质好的又如何?”

“那便如你一般,被称为天人!万中无一,即使有,也难以找寻,只因天人之资,看重的并非骨架脉络,而是心和魂魄。”

第二十九章 清心

心和魂魄!为她的话而心中巨震,祁溟月知道,他的魂魄并非此世得来,而是由另一世带来的,一霎那的怔忡之后,他平静的问道:“不知瑶口中的天人,与常人有何不同之处?”

“天人的心魄合自然之态,易使人觉得亲近,感知也比常人敏锐,面对危险之时,能够比旁人更快的惊觉,他的心魄之力与天音心法契合,天生便有习练天音的基础,即使不用琴器,也有惑人之能!”习练天音本是可以清心宁神的,不易为外物所感,她却会觉得想与他亲近,不愧是天人的资质。

祁溟月虽觉得自身的灵觉比他人敏锐,但也以为是在无数的生死关头历练得来,从未想过,竟是因为与常人不同!暗自回想一番,确实有多次便是心中无由而来的感觉而救了他的性命……“那日若不是觉得瑶不存恶意,我也不会如此狼狈。”苦笑一下,他算是接受了天人之说,在此处能得到安心的感觉,恐怕也是因为与天音相吸的缘故了。

“那便没错了,你的心魄与天音相合,无形中亦受此牵引,才会如此轻易坠入念尘之力,甚至至今未能全然消去,只因天音与你心魄相合,形如一体,难以彻底摆脱干净。”

“有法可解吗?”

“有是有,只看你是否愿意了。”蒋瑶眯着眼笑了起来,走到鹰架旁,伸手逗弄着小黑,有意不再说下去。

“瑶——”警告般的拖长了音,祁溟月自然看得出她是有意的,但见她眉目含笑,又成了那日的蒋瑶,不觉也扬起了一丝笑意,“还不快说。”

“那便是——拜我为师。”说完,忍不住笑出声来,伏在书案上,直笑得身子发颤。

“拜你为师便可解去念尘?瑶不是玩笑之言吧?”

蒋瑶直起了身,甩了甩衣袖,一派师尊的架势,“如何?拜我为师,我便传你清心诀,此乃天音心法的第一重,若要掌控他人之心,首要清静己心,方可不为琴音所惑,摆脱念尘之力。你愿是不愿?”

长发凌乱的系在脑后,容貌并不特别艳丽,清秀的脸上,只有明亮的眼神还算显眼,但方才的畅笑令她整个人瞬间一亮,透出几分飒然的英姿和利落的神采,使人不由想随她一同笑出声来。

冲着如此的女子,祁溟月点了点头,“若是瑶的话,也无不可。”确如父皇所说,他易对女子怜惜,只是瑶如此可爱,如何不让人喜欢,但愿父皇知道了莫在生气才好。

“那可说好了!不过,你还是唤我的名吧,听溟月叫我师父,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

“为何受不了?有溟月这般的弟子,该是幸事才对。”

“师父说了不许,便不许!”

“是是,溟月知道了,瑶还不快些传授心法,不然我又要睡过去了。”揉了揉眼,似乎念尘之力又起了。

蒋瑶连忙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低语起来,开始传授清心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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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习练蒋瑶所传的心法,念尘之力立时消除了,连带体内真气都盈润平静了不少,似乎该算是因祸得福。

这一日他去凝曦阁向母妃问了安,又喝了些甜羹,与上回点心不同,带着些特别的香味,却并不太甜,想着回头给父皇带去些,无意瞥见窗外,却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匆匆离去的男子,不正是那衣衫素白的梓麒公子吗,若无其事的回过头来,他淡淡一笑,看来母妃仍与他有所牵扯,想来该是不会寂寞吧,却不知为何还时常去给父皇请安,莫非是想要两者兼得?

果然他是不必为母妃操心的,她该是心中早有了计较,只盼莫要选了不该选的路便好。既身为人子,对于她,还是有着些感情的。

“皇儿在瞧什么如此出神?”安若蓝举起玉勺,为他的碗里又添了些,瞥了眼窗外庭院,又淡淡收回了眼。

“儿臣见院子里的花开得好罢了,母妃在为何事担心吗?”他又喝了一口甜羹,安若蓝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随便问问吧。对了,这甜羹……还适口吗?”祁溟月赞了一句,“甜而不腻,还有股淡香,母妃确是好手艺。”

“你喜欢就好。”安若蓝浅笑着,随后便低下头去,似乎怀着什么心事。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对他说道:“自你百日之后,母妃便很少能见你,日子久了,总觉得与皇儿有些疏远,近日你常来探望母妃,实在叫母妃开心不已,盼着皇儿能懂得母妃的难处,切勿怪责母妃,没能在皇儿身旁陪你长大。”

“母妃为何要说这些,难道是儿臣有哪里做的不好,惹得母妃伤心了?”

“母妃没事,只是见皇儿长大了,忽然心有所感罢了,用完了甜羹便回去吧,陛下对你来此似乎有些不满,前日还传了话,叫我别留你太晚,说你身子不适,不宜走动。”

哪里是不宜走动,只是父皇不希望他到此多走动罢了。“听闻母妃近日常去御书房向父皇请安,还带去点心,这甜羹味道不错,清甜适口,父皇定会喜欢,不若……”

“行了,你去吧,这甜羹陛下未必喜欢,明日母妃自会送别的过去,但愿陛下不要嫌弃才好。”

其实父皇同他口味相似,不喜甜腻之物,若还是如上回的洛彤花糕之类,恐怕徒惹父皇嫌弃吧。“那儿臣便回去了。”

告辞了安贵妃,祁溟月打算这就回炫天殿,经过御书房之时,却见有几位妃嫔正候在门前,手上都端着东西,看来不是糕点便是汤羹一类,看来蒋瑶一受难,后宫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用完了膳,直到天色昏暗,祁诩天才满脸不耐烦的踱入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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