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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12)+番外

殊衍听的烦了,拍了拍衣摆尘土,自言自语般的嘀咕,“一夜没睡,到了这里倒好,连茶水都没喝上一口。”

这才想起,徐东林连忙命人看茶,又要人准备早点,面对满桌酒菜,南宫苍敖吃了几口,和雾楼的厨子比起来,这太尉府还差的太多。

人是要抓的,血玉玲珑也是要找的,无论徐东林是否相求,未完的案子,总要查个水落石出,放下酒盏,南宫苍敖打断徐东林的喋喋不休,“要想找到血玉玲珑,唯有一人能够帮的上忙。”

“是谁?!”徐东林蹭的站起来,殊衍手里拿着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饭,“别急别急,只要我们盟主说这个人能帮忙,就一定能帮忙。”

徐东林眼前又多了一丝希望,追问殊衍,“鹰帅说的到底是谁?!”

殊衍咽了口汤,一翻白眼,“我怎么知道。”

除了南宫苍敖,除了他们自己人,其他人殊衍横竖都有点看不顺眼,方才的话不过是顺口一说,他哪里知道盟主说的是谁,不禁也有些好奇,“难道这个人的眼力比盟主你还厉害,还是擅长寻人?”

“莫非他知道林秋雁藏在何处,能问出血玉玲珑的下落?”徐东林眼巴巴的着急再问。

“都不是。”没想到南宫苍敖却一口否决,注视眼前酒盏,鹰眸之中划过一丝笑意,“但他知道,血玉玲珑的下落。”

哐啷,徐东林激动的把身后座椅撞翻,“此人是谁?!”

“雾楼楼主,君湛然。”

白日,薄雾,水汽冉冉,伏鸾山巅之上雾楼矗立,山下街市还是和原先一样,没什么变化,小贩吆喝,商人的店门大开,来来往往有做生意的,也有出来逛街的。

雾楼最近的生意很好。前来求字画的人络绎不绝,不过,雾楼楼主当然不是靠卖字画为生的,山下设有书斋,出售各种纸张或书籍,其他,凡是字画所需,无论是笔墨砚台,还是丹青朱砂,都可以在山下的店铺里找到。

除此之外,山下大半产业也都是属于雾楼管辖,这块地皮都被买下,给了镇上百姓做小买卖,每月收取租金,租金并不贵,所以这个镇子的百姓过的一直都不错,对山上这位雾楼楼主,那可是比对当今圣上的感觉还要尊敬。

伏鸾山的山腰以上是不许别人随便去的,但山腰以下已经足够打柴为生的人走上半天,这天一早,打柴人就看到一个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一眨眼的功夫,快的以为是自己眼花。

那人影正是骆迁,他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求见楼主,“肖虎!快!楼主在哪里?!”

骆迁为人谨慎,很少有大喊大叫的时候,肖虎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楼主刚起来,在用早膳,你喳喳呼呼的干什么?”

“是南宫苍敖!一定是南宫苍敖!”骆迁一把抓住肖虎,走到僻静处,肃容说道:“镇上的衙役传话来,徐太尉要秘密传讯我们楼主,问问他一桩案子!”

“什么?!”肖虎一惊,连连大骂,“我道那南宫苍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竟然背后给我们楼主使绊子!什么案子,我看他是没从那贼婆娘身上找出东西,借题发挥,给自己台阶下!”

“肖虎——”门后传来淡淡语声,两个人连忙闭嘴不言,但君湛然已经听见了。

肖虎本来就是个大嗓门,尽管压低了声音,那语声也是不小,更何况,里面的人是何等的功力,自然没有错过他们的对话。

门扉打开,君湛然穿着一身竹青单衣,背后窗门打开,日光照耀,他整个人就像笼在金光里似的,“骆迁,你说徐太尉传讯?”

“正是。”骆迁哼了一声,“那徐东林还算知道楼主是绘美人谱,知道雾楼,不敢明着下令传讯,是让别人传的话,问楼主能不能去一趟,接受问话。”

“那你又怎么知道,是南宫苍敖在背后指使?”金光里的人用扇子朝他比了比,骆迁不敢隐瞒,“是属下找人打听的,南宫苍敖才到太尉府,当天徐东林就传令要问话,这不是他在搞鬼又是什么!”

拿着扇子的手动了动,君湛然皱起眉头,南宫苍敖那个人,当真是有些叫人猜不透。

你若是不习惯,就当我不曾说过这句话,不过只要我一天当你是朋友,我就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一晚,他是这么说的。

朋友。

仿佛忘了眼前还有两名手下在等他的反应,扇骨敲打着轮椅的扶手。

朋友这个词,实在有些可笑,也有些奢侈。

抚着膝头,君湛然记起当日南宫苍敖眼中神情,嘴角微勾,目光灼灼,那眉宇一扬,就像眼前烈日,如今想来,竟有种炽烈耀眼的印象。

早已料到南宫苍敖刻意结交不会没有原因,但他当日言语,却不似假意,若然是真,南宫苍敖不是太单纯,便是太自信,才会相信只要他把别人当朋友,那人便只能是他的朋友。

无论怎么看,南宫苍敖显然是属于后者,微微冷笑,折扇一拍掌心,“去太尉府。”

第11章 城门风波

夏朝,皇城所在名叫舜都,舜都之外有数个城镇环绕各方,各城都有官员管辖,太尉府便在其中一个城内,名为赤霞。

赤霞城里人口众多,街市之上行人来往络绎不绝,分外热闹,每天清早,都会有城门守卫打开大门,放人出行,天刚蒙蒙亮,便能看到早起的商贩带着东西,排队在门前等候。

可这一天,城门前不见队伍通过,却围满了黑压压的人,照理说这么多人,若是看热闹,总不会太安静,可眼前,无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却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满脸惊疑和恐惧,谁也没敢大声喧哗。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那尸身身穿罗裙,衣着华贵,看来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可如今她已成了个死人,更骇人的是她的脸,之前有好事者将俯卧的尸体翻了过来,看到那张被削平的脸,有人连早饭都吐了出来。

被利器割去口鼻的脸上,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样,连眼睛都被剜去,血肉模糊的一团,寻常百姓哪有人见过这等景象,无不骇的说不出话来。尸体就在城门之外,恰好堵住去路,本待拖开尸首,也好让人通过,但这尸首死状如此恐怖,谁都不敢擅动,只等上面的大人发话,里外要过城门的人便都停在城门两头,边是惊惧,边是猜测,是谁家姑娘,被人害的如此凄惨。

就在这时候,远远传来马车的声响,车轮滚动,声息不大,却能看到滚滚烟尘远远就散开。

一辆马车到了门前,四匹黑马毛色锃亮,体格健壮,高度也是一致,举蹄落下,往前踏出,那节奏分毫不差,那车辕也与众不同,竟是雕了花的上好紫铜木,车上不见如何装饰,但见一匹淡青色丝绢充作门帘,而那镶了玉饰的车身上,却连那挂帘的钩子也是个玉钩。

即便是再有钱的大户人家,也没这等讲究,百姓纷纷议论,争着看热闹,倒是忘了地上还有具尸体,城门看守料到是来了大人物,看着挡在城门外正中的尸首,又是一阵犯难。

“不知来的是哪位大人,这里出了事,还请稍后,等城主请示了太尉,才能放行。”城守上前,在停下的马车前抱拳说完,赫然发现后面竟然还有三辆马车。

本以为坐着大人物的那辆马车里,伸出个脑袋,一脸络腮胡,看不清面目,隐约到了中年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下了马车,恭恭敬敬的朝后面的马车回报,“楼主,这里出了事,死了人,尸体在门口躺着,我们眼下还过不去。”

“那就等等。”也不多问,后头的马车里一个声音沉沉接话。

只看那马车的气派,都以为坐在车里那魁梧的汉子便是主子,没料想只是个奴才,城守见这阵仗,更想不到来的是什么人,听他喊了声楼主,忽然眉头一皱,“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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