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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经纪人良心不会痛/浮华作茧(173)+番外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嘴里泛起了一阵儿臭味儿,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被这种根本不存在的味道折磨着。

“加油啊。”

隔着面具,肖景深的声音有点模糊,戴上面具之后的洛是非说话都是要后期补一下配音的,正好一个化妆师走过来帮李荆整理妆发,他低头转身离开了。

在肖景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干呕的声音,还有化妆师惊奇地说:

“荆少爷,你昨晚上吃坏了肚子?”

吃坏了肚子?不,比那个要恶心多了。

想到自己被打倒在地,强迫脱下鞋子塞进嘴里还被拍了照片,李荆就觉得自己的身上没有一处不难受,就连自己的人生都变得令人作呕。

肖景深……

李荆心里发狠,想着无数种报复的方法,可是他连抬头看一眼对方的背影都不敢。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正式开拍。

沈离单膝跪地,昨夜他在九曲山庄里极度险死还生,终于掩护明瑾儿带着证据从山庄里跑了出来,他自己现在中了毒又受了伤,是真正的强弩之末了。

被洛是非嘲笑很傻的捕头帽子早就不知去向,只剩了发辫带着灰烬和枯草,垂在他的脸旁。

晕晕沉沉,颠颠倒倒,几次用力,甚至都不能让自己站起来,沈离苦笑一下。

这里并不安全,可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更安全的地方了。

就在这时,他恍惚听见了有脚踩在枯枝上的声音,努力抬起头,能一个黑色的身影渐渐走近,脸上一片灿烂的金黄。

“你是谁?”

反手拔起剑,剑锋依然犀利,沈离却知道,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力气。

对方没说话。

抬起一只手,轻轻点在剑尖儿上。

……

“cut!李荆,你怎么回事,怎么气势一下子就虚了?”

张金拍了一下额头,深吸一口气。

“前面的感觉都对,中间这里,你们对视一下,然后你就晕倒就行了,怎么还没对视就晕了?”

对视?看见肖景深的下巴沿儿,李荆就能想起昨晚上他就是这么冷笑着把自己踹到地上,然后拽着自己的腿,脱了自己的鞋……

“你妈没教会你怎么说话,我教你,嘴比你的脚还臭是一种病知道么?”

嘴里的话还算得上戏谑,眼神却冰冷得慑人。

伴着身上的剧痛,李荆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也许伴着时间的流逝会消退,却并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他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肖景深蹲在他面前,带着面具的那张脸是看不出表情的,唯有露出的眼睛里,是李荆不敢窥视的东西。

“对视,要不要先练练?”

“不、不用。”

“刚刚试戏的时候挺好的,你怎么突然崩了呢?”

李荆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说话了。

听见肖景深的话,张金自然认为是李荆自己出了问题。

短短的一场戏,拖了整整十几遍,起来又跪下,弄得李荆在心理创伤之外又多了身体的折磨。

最后,导演只能一再退步,在拍摄的删掉了两个人同框的远景镜头,改取两个人的正面和侧面分镜,等到后期的时候用特效把两个人和成在一个镜头里。

终于拍完了这场戏,李荆忍不住在吃饭的时候吐了。

一样是连呕带吐,叶早天天吐日日吐,剧组里也没什么人关心他,李荆一吐,整个剧组恨不能都炸了似的,尤其是他的助理,上蹿下跳地又打电话给这个,又打电话给那个,又喊着不能叫急救车,最好把医生请到酒店来。

看着那边乱成一团,叶早捧着梅菜扣肉吃得香甜,抽空抬起头问从她身边路过的男人:

“你是不是又整他了?”

嗯?为什么要说又?

肖景深转头,脸上是极其和善的微笑:“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直觉相当敏锐的女孩儿突然周身一寒,像一只小羊似的躲到了一边。

李荆说自己没事,坚决不肯去医院,他的助理担不起责任,联系了此刻远在京城的卫英华。

“废物。”

挂掉电话,卫英华缓缓摇了摇头。

自己花了那么大的心力去扶持李荆,他拍个电视剧都幺蛾子不断,一次两次卫英华可以当成是某种情趣,现在,她烦了,自然就觉得对方是废物。

尤其是,她又有了新的目标。

……

腐国之行,桑杉全程保密,甚至在国外辗转换机了两次,可是真到了这片土地上,她却觉得自己在进行的是“探亲之旅”。

“我听很多人说,你在国内过得很好。什么时候把你捧出来的星星给我看看呀?”

面前的男人身上挂着十字架,手上悬着佛珠,穿得却有点像是道袍,坐在这间僻静的山庄里,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虔诚,只有平静的慈悲。

桑杉浅浅地啄了一口茶,淡淡的花香在口腔里翻卷不休。

“他们都还要继续打磨,最快的话,明年能给你看到一个成品了。”

“不要这么完美主义,只要你觉得他身上具有明星气质了,那就是个明星了,很多事情,也是要看命的。”

年轻的女人抬起头,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笑着说:

“看着您,我就不敢信命。”

闻言,白丛凯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不信命,我也见不到想见的人,索性信了,说不定来世,老天爷能对我好一点。”

“痛苦中的自我催眠罢了。”

言语直白得像是一柄锋刃,在男人的胸膛里白进红出,他没有恼怒,反而笑了:“你什么时候,能不把你看见的东西直白地说出来,你也就不是桑杉了。”

“现在让我愿意看,也愿意说的人,不多了。”

白丛凯点点头,轻轻放下茶杯:“不多了才好,多了太累。”

“你心里只放了一个人,不也这么累么?”

“有些人生在这个世上,就是注定了让人放在心里的,有她在,我踏实。”

可她其实已经不在了。

精巧的茶杯在指尖不耐烦地打了个转儿,这句话在桑杉的胸膛里蒸腾,化作了一团无声的叹息。

男人给桑杉续了一杯茶:“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那个男朋友的事情。”

“假的。”

“我知道,你读大学的时候,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鹰,哪怕有个人能帮你分担一点,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面对白丛凯,桑杉比平时多了一点直率,少了一些与她年龄不符的老谋深算,毕竟从她十一岁到现在的十几年里,真正于他生命中充当长辈角色的,只有景老爷子和白丛凯了。

“我怎么听你说得我还有点可怜呢?”

“可怜?不会啊,没有依靠,鹰才能飞到天上,换一个角度去理解我的话,就是我早刚一见到你,就知道你会成为一个搅动风云的厉害人物。”

对白丛凯的含笑赞誉,桑杉不客气地摇头否认:“你那时候连我的专业知识都不信任。”

“如果真觉得合适,就跟他定下来吧,真真假假无所谓,人活一辈子,随心所欲最重要,不要等到能看见尽头了,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做。”

听着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语气变得低沉,桑杉转过茶壶,给他续了一杯。

“讲道理,像你这样能一憋十几二十年的快要修成精的,我也就只见过你一个。”

白丛凯:“……”

“你那颗挂在天上的星星,会希望看见你又佛又道又耶稣地在这里苦修么?”

“你说服不了我。”

“你也说服不了我,一样的。”

桑杉站着,白丛凯坐着,一个看起来犀利强硬,另一个温和如空气,可是他们骨子里有一种东西是相似的——倔强。

于是谁也不能驳倒对方,只能摸摸鼻子换个话题。

“我一直觉得你带的那个肖景深有点眼熟,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原来他就是《锦城花开》的那个年轻主演,当年卢穗明争取那个角色争取了好久,还找过我,没想到后来被一个新人摘了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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