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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史家公子(124)

作者: 太极鱼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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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换院子,又是挑拣人,再来成日家支银子宴请同科!老太太,不是我这做嫡母的容不下,但凡他给宝玉这哥哥留些颜面,我是那不容人的人?”王夫人捏着帕子,在上房嘤嘤的哭。

贾母脸色铁青,这环小子打量着是翻了天去了?换院子挑下人且不说,他宴请人来非拉着他哥哥作什么!也不看看他那些狐群狗党的朋友是些个什么货色,中了第就能看不起她的宝玉来了?莫不是环小子怀恨在心故意给他哥哥难堪罢?

贾母这样想,王夫人更是往恶毒里揣测:“他这样儿,是看不得宝玉认真读书了,怕宝玉日后更出息罢?这样子叫他那些朋友作践宝玉……宝玉这几日的气色,唉,我可怜的宝玉呐!”

鸳鸯在一旁低眉顺眼的,瞅准了退出来叫小丫头捧了新茶进去,她却是急急往小厨房去端祛燥润肺老鸽汤来,既避开了火头,又显得她体贴。只是心下却门儿清,这环三爷宴请同科,本来是老太太、太太见状强命环三爷把宝二爷带去,想以此提高宝二爷的名声,也在士林里留下一笔,以备日后出仕;却不料那些进士老爷们席间闲聊作诗作文的,都是些正儿八经的学问,宝二爷虽有灵气,可日常里惯爱作那些花朵女儿家的诗赋,这样一来,岂会叫人瞧得上,也不过是受了些冷脸儿,听侍候的小厮说,环三爷都给圆过去了。就这,老太太和太太也不依不饶的,如今闹得心火上头。

自打看出贾母有把她给宝玉的势头之后,鸳鸯的心到底是有些背了老太太去,这心摆当间儿,看的愈分明,说的也愈公正。

这一日正逢翰林院五日一休沐,贾母冷着脸唤来贾环,噼头就让人跪下:“环儿,你有了出息就是这么孝悌的?任凭你那些‘好友’作践你嫡出兄长!你别忘了,纵使你作到天上去,宝玉还是你嫡出的兄长!你身为庶出,尊卑长幼不分,何以为官?!”

贾环却是红了眼睛,跪在地上一字一顿道:“老太太,您这是要让环儿没立足之地了!我本是照您吩咐,带二哥哥去宴席上,席上大家伙作诗说赋,二哥哥作出一首诉说闺怨的来,旁人也没说甚!老太太若不信,只管叫来二哥哥和一众侍候的小厮们,看有人说出一句不好的话来没!老太太说环儿不分尊卑长幼,环儿就是立时死了也不能背着这不清不白的名声!尊卑长幼?咱们家族规,但凡凭借得中功名而祭拜小祠堂者,位尊同嗣子!除了不能承继家族,与嗣子无异!环儿从来没有不尊兄长,但老太太这尊卑不分却又如何说的!难道在老太太心里二哥哥比嗣子还尊贵不成?”

贾母一梗,气的脸色发白,偏贾环说的正气盎然,她还不占着理来,当下便要晕死过去给贾环按上一个不孝的名声。

却听贾环哭道:“老太太这般,可见二哥哥贵于族规,环儿也不敢多说,任凭老太太处置罢!是环儿说话直白了,还请老太太宽心,恐老太太有碍,还需先请了太医来候着,也好叫老太太有心里处置环儿!”

说罢,就扬声吩咐外面他的小幺儿:“听闻吕太医正在你们史大爷处作客,速速恭请他老人家来!”

贾母一噎,当日在林家吃了那么大的亏,她还不敢当着这位吕太医的面儿装晕,如今更是不能了。想到此,越发恨贾环小子狡诈,滑不溜手不听摆布!

外头一乱,却是贾政来了,贾政早已听了原委,进来就跪下道:“老太太消消气,先前那事儿委实不赖环儿,您是不知道宝玉那个孽种都做的是些什么稠艳诗赋!……”

不等贾政说完,贾母就唾骂道:“我原是知道了,可是你见了你这个儿子给你争了颜面了,越发糟践我的玉儿!今日老婆子才知道这父子间原来还有这么个眉眼高低的,罢罢,宝玉他娘,你也甭哭了,咱们娘们儿收拾收拾回南去!可不能碍了人家亲父子的眼去!”

贾母气狠了,这话说的愈发不像,贾政最要脸面,贾母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着孝道压他,贾政这个孝子心里头也不自在,更何况以往贾母这般说话总会带出些“想当年你父亲打你时,我……”这样诉旧情的软话,今次不仅没有,还说出眉眼高低这样的话来。

贾政脸如金纸,他自觉够孝顺,也够优待宝玉,却每每因宝玉之事被老太太打脸,实在是怒不能发。

偏生王夫人哭的越发厉害,贾政更怒了,今日这事他能知道,还是王氏借着先前那事狠罚病了赵姨娘,又打了四五个姨娘的耳刮子,园子里穿的纷纷扬扬的被他听到才知晓。

贾政怒气于心,又兼这些时日耽于女色,一口气上不来晕死过去。

贾母慌了,立马一连声儿叫请太医。

门外有人悄声纷传:“老太太偏心宝二爷,把宝二爷看的比族规,比宗族的嗣子还要金贵,生生气晕了二老爷。”

第二日,就有御史言官弹劾荣国府,虽奏章里没提贾母,却是说贾赦和贾政不能劝谏其亲长,贾氏德行有碍。

贾母当了半辈子的老封君,到底是忘了妇德妇规里还有“夫死从子”这一条儿。

又几日,王夫人请进宫探望元妃,获准。

81终于分家啦

环儿出府

“娘娘,那小子奸猾,老爷被他气得病倒在床,老太太护着宝玉却被他指着说偏心,偏生叫他勾搭了族里一些子老人来,镇日拿着那劳什子的族规作依仗寻事挑错儿……”王夫人拿着帕子拭泪,在元春跟前哭红了眼,边哭边偷眼瞧元妃的神情。

贾元春心疼老太太和宝玉,也是知道她这个太太惯来有些左性儿,并不敢全信她的话,不说那些说头儿,就是贾环把老爷给气病了这事儿元春打心里就是不大信的,就她所知,她那个老爷对科举读书的执着已经有些入了魔障,要不然大哥哥贾珠英年早逝还不是被逼的太紧的缘故,环小子既然中了第,那老爷再不喜欢这个儿子,也会偏在他一边儿,依她看,贾环可不会笨到推倒自己靠山的地步。

不过,想起前几日周贵人、不,周贵嫔那个贱人在她跟前摸着肚子耀武扬威的话,她就对贾环这个不中用的迁怒的咬牙切齿。

那日她抱着小皇子巧遇皇上,皇上看在她的面子上夸赞了贾环一句,就叫周贵嫔听进了心里,谁都知道周家只有个烂泥糊不上墙的纨绔子,甭说考进士,就是书能顺顺当当念下来一本就是祖宗保佑了!可那贱女人不知如何狐媚了皇上,皇上竟然转眼给那个贱女人的弟弟弄了个正五品的闲职来,而她只是想讨皇上欢心提了一嘴家里中第的贾环,就被皇帝斥责“牝鸡司晨”“后宫干政”,若不是有小皇子恰巧病了,恐怕就不仅仅是几句斥责了,就是这几句话,不到半个时辰也飞一般的传遍了整个后宫,让她堂堂凤藻宫的元贵妃丢尽了脸面!

元妃揉了揉眉心,焦躁道:“今天怎么用的这个香!本宫果真太纵着你们这些奴才了不成!今日当值的,拉出去掌嘴二十!”

正殿外头当值的大宫女并两个小丫头脸上还隐隐有没消下去的指痕,闻言,扑腾跪下吓红了眼,却一声儿不敢求饶,越是求饶娘娘打的越狠,当间儿那个年岁最小的丫头护着脸眼泪早已扑簌簌留下来了。

“怎么了这是?”抱琴听到动静,从偏殿出来小声问把门的太监。

那小黄门跟了元妃几年了,也算是一号的心腹,在这凤藻宫作个总管儿,平日里也是个辣手的主儿,这会拉着抱琴皱眉道:“娘娘的脾性越来越暴躁易怒,画眉几个脸上印子还没消就又要掌嘴,再这么着,凤藻宫里哪还能寻出个全乎的人来?抱琴姑姑,您看,咱们娘娘这……要不请太医来给请平安脉来?”说着就往跪着的几个宫女脸上一努嘴。

那几个宫女看见抱琴,拼命磕头,无声的祈求,看着就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