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红楼之史家公子(69)

作者: 太极鱼 阅读记录

男子摸摸鼻子,心说这还不好意思寻晦气,只怕不出甥少爷这回事你也要下手了罢。想起那戚氏的阴毒手段,男子也眯起了眼睛,这样的女人,比男人更蛇蝎百倍,的确该一一清算!这样一想,倒觉得自家爷下手轻了呢。

元澈是什么人,他与这人一起长大,这人还是他的奶兄,水深火热兄弟俩一起撑过来了,若说这人心肠软良善那才真正笑掉了人的大牙呢,当即斜眼道:“奶兄又抢东亭的差事,小心他又向奶娘哭去。”

东亭是元澈的贴身长随,手脚麻利,行事灵活,人又忠心,但只有一项让人着实头疼——一个快弱冠的大小伙子,眼泪说来就来,跟个泪包似的。平时他跟在元澈身边还好,也没人招惹他,只是元澈这奶兄卓典时常会抢了他的差事,把人轰出去他自个儿随侍在元澈身边,一次两次,次数多了东亭就委屈了,有一次就对着已经眼神已经不好的卓妈妈哭上了。这卓妈妈是元澈的奶娘,已经六十有余,生养了好几个儿女,活下来的只有卓典一人,疼元澈如亲子,早年受得苦多,如今就在元府的小院里荣养,卓奶娘绝对是个泼辣性子,卓典回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狂风暴雨,让元府里的亲近人看尽了卓典的笑话。

果然,一提起东亭,卓典脸色立刻不好,收起了那一副让人牙痒痒的玩世不恭的样子,咬牙切齿道:“真不知你想什么,弄了个这样的哭包子在跟前儿。”随即又摆摆手,“我娘去庙里还愿去了,不提那小子。”他皱一下眉,道:“知机斋那么多事情,我也是放心不下才来问你一句,你派人的时候天可不早了,那些人可真会如你所愿?”

元澈摇摇头,笑的讽刺,“那些人你还不知道,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人,放心罢,明早一准儿有好戏看,那戚氏不是想着败坏墨儿的名誉么,那爷就大发慈悲让人都看看这史侯爷二子的风范!墨儿他们留下的痕迹都抹干净了?”

卓典点头,道:“锦云阁内外都抹干净了,那斜对面正巧是咱们一座铺子的后街,明日墨哥儿和他那几位朋友就到那处去看戏就好,里面阁楼的三层已经派人去打扫了。任何人查,也不会有一星半点儿沾到墨哥儿等的身上。”

“嗯,其他事情用不着咱们操心,明日早朝咱们只要确定这襄阳侯被问罪就行了。”

卓典知其意,拱拱手就退下了。这襄阳侯的事情却不是临时起意,元澈已经忙活了一个月了,如今各色罪状都已齐全,朝中御史言官也已经知机了,就连圣上那里都有朱永安善讨过,这襄阳侯如今避无可避,那些罪状足以让他丢官削爵。

元澈眼里闪过一道暗光,这襄阳侯是个老狐狸,有他在史家就有个靠山,他要让贾史王薛尝尽孤立无援、终日惶恐,怎能不先拔了这根刺呢?

本来他也只是想趁着史鼐被今上申斥,襄阳侯却坐视不理,两家嫌隙摩擦骤起的空档弄垮戚家,没成想史鼐那位贤妻想出个这样下作的招数对付自家外甥——哈,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看到在自己老丈人刚被问了罪的时候,儿子就爆出这样的丑事,史鼐那张五颜六色的老脸了!——元澈料定以史鼐那小心谨慎的心机,这回必定不会为了岳家触怒今上,但朝中就是这么一回事,私底下凉薄毒辣都行,可若是表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那就真寒了心,如果史鼐在襄阳侯之事上明哲保身,之后史桂的丑事儿他就怎么也弹压不下了,定有那众多的墙头草愿意“帮扶鼓吹”一把呢!

若说之前襄阳侯也对圣上责问史鼐的事置之不理,可这两回事在群臣眼中那却是云泥之差,襄阳侯可以推说是怒其不争,气女婿教子不严,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毕竟也只是无官职在身的小辈之事…可襄阳侯这次却牵扯到身家性命,作为被他扶持起来的史鼐偏又是女婿的身份,不替老泰山求上一声儿,可真正说不过去!早朝过后,襄阳侯虽倒,但戚家的两子还在朝中任官,戚家的人脉也在,圣上顾念太上皇,元澈捅出的那些罪证也绝不至于把戚氏一族连根拔起,这样一来,保龄侯的日子……

元澈小舅舅脑海中理顺一番,含笑入睡:明日早朝告病罢,他也陪着外甥去看一看热闹……史鼐那张丧气的老脸,日后有的是时候看。

49章

49、

史桂醒的时候只觉浑身疼痛,就跟四匹马拉的厚重马车在身上碾过一般,不仅是身上,就连唇角脸颊都火辣辣的。他尚没睁眼,就被骤然感觉到的不适惊得神志清醒了,心中忐忑不安,莫非被人劫持了?似乎往常听闻过,有一些亡命徒专门绑架大门户的公子哥儿索要钱财,俱都是些身负累累血债的狂徒,逃窜各地,要是有人家胆敢报官或者那家公子哥倒霉看到那些人的面目,就会被剁去手脚戳瞎双眼,待家人寻来时已然奄奄一息,家人只能看着痛苦死去……

史桂被脑海中想象骇的心胆俱裂,不敢妄动,只拿耳朵去听。

这一听,却是听出了不妥:身边竟然有一个粗重的呼吸,低沉迟缓,像是人睡着的鼾声。还有身子底下的触感也不对,柔软细滑,分明是上好的锦缎……

史桂心神稍定,动一动僵硬了的身体,下面难言之处骤起的剧痛让他不敢置信的猛然睁眼,待看清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和床铺之上红红白白的污迹,史桂眼前一黑,重重的栽倒在身边人的胸膛上。

薛蟠餍足过后,搂着美人酣眠正好,被个头槌一撞,捂着胸口眼还未睁就破口大骂:“哪个不要命的!你薛大爷……”

睁开眼却是愣神了,眼前这个睚眦俱裂的人不是史桂又是哪个?

“你你你,我我我……史兄弟……”呆霸王一看这状况也知不好,口吃的说不出话来。

史桂此时恨不得生吃了这薛蟠,可仍有一丝的理智,知道这事宣扬不得,若是传扬出去,恐怕父亲就真的会厌弃他了罢?

“啊!啊!啊——”下一瞬,一阵尖叫在这寂静的厢房里响起。

一个只用手遮住胸部的花娘在大床的脚踏上尖叫。

史桂一惊,怒喝:“住口!”说着就想下床把那花娘打昏。

他猛一动身,牵动了下面难言之处的撕裂伤,疼的他几乎又栽倒,薛蟠慌忙扶住他,讷讷的不知能说些什么。

史桂厉声喝道:“还不叫她住嘴,你想让她把全阁的人都招来不成?!”

薛蟠手忙脚乱的就要去拎花娘,可为时已晚,那花娘连滚带爬,还硬生生扯下了这青楼特有的薄纱做的帷帐遮在胸前。

“咚!——”

“嘭!——”

房门被猛地推开,楼里的嬷嬷、护院,并着史桂的小幺儿一并闯了进来,目瞪口呆的看房中衣不蔽体的花娘,赤果果白条条追着花娘要打的薛蟠,还有找遍了床上也寻不到被子遮蔽的史桂。

史桂脸色煞白,床上的被子都被薛蟠蹬到床底去了,他只能扯下另一半纱帐遮身,可那半透明的,要遮不遮的样子更是告诉别人发生了什么。

谁也没注意到,这屋子的窗子是大敞的,就在床帐的斜侧面,细纱帐子一去,床上种种也能窥探个五分。

那花娘额角有一大块青肿,躲在老鸨身后,抽抽噎噎,“奴家、奴家本是侍候着这薛大爷的,可昨晚薛大爷非要找史爷,奴家扶他前来,没成想进屋就被薛大爷推到床角撞晕过去……这、奴家来的时候,与薛大爷衣裳尚整……”

这花娘的话却是叫屋内诸人都沉默了,来的时候衣裳尚整……这……

史桂只觉还不如死了的好,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阴鸷的瞟了一眼那花娘,花娘瑟缩一下,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间屋子,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伺候完薛家大爷后就被这个不解风情的蠢物气出去了,等回到屋子的时候薛蟠已是不见了,她还在骂干吃了老娘豆腐不给钱的忘八时,就被人弄晕了——但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这明摆着是有人算计这二位,这二位定不会罢休,只怕会想从她这小小的花娘嘴里抠出点什么。甚至她刚才连声尖叫,也是存了引人来的心思,若是无人来,她瞅见这样的秘事,必定会被灭口,那史爷的神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为今之计,也只有拉着这屋内的人下水,把事情都推到薛家大爷身上去,反正昨晚这位薛大爷已经烂醉如泥,算计他的人也必定不会叫他清醒,这样或许她还能留下一条贱命。至于那句衣裳尚整,却是花娘故意的了,这花娘已瞧见门外探头探脑的客人,古来香艳之事才传的远,要不然恐怕他人会惧怕薛史两家的权势不敢浑说这两府公子的秘事,可加上她却截然不同了,恐怕就是再胆小的人都会忍不住想象乱说……说的人多了,别人动她时才要顾及一二,因此事传开她必定会大大出回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