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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荣华(59)

“我听宁姐姐说,你兄长下了拜帖来,要和你见上一面。”阿九夹了一块土豆,轻声提起。

秀姬脸上的笑容立刻没了,看着碗里的饭菜,顿觉索然无味,索性将筷子也扔在了桌上。

“不见,我已经回过信给他了。怎么还下拜帖?”她立刻开口回绝,脸上也渐渐露出一丝懊恼的神色。

阿九有些惊诧,斐大人刚刚离世,此刻正是秀姬伤心的时候,若是家里能来人见上一面自是好的。只是瞧着秀姬这个模样,倒像是有深仇大恨的。

“哥哥从小就聪慧,爹爹对他寄托了厚望,光文武师父就有好几个。无奈哥哥偏要从医,姐姐进王府不多久,他就和爹爹闹翻了,跟着什么江湖郎中跑了。”秀姬见阿九的脸上充满了疑惑,轻声解释道,语气里还带着一丝责怪。

“人各有志,你哥哥那样聪慧,将来做个妙手回春的大夫也是好事。”阿九轻轻地勾起嘴角,恐怕此刻秀姬的心里也是想见这个兄长的,只是心底一时有气。

秀姬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爹爹也知官场凶险,只盼哥哥成才,就把担子交给他。无奈他志不在此,家里姨娘生的那些又都是不顶用的。”她的脸上再次出现沉痛的表情,微低着头眼睑轻眨,苍白的脸色更惹人爱怜。

阿九见她神伤,心底也难受起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拍了拍。

“我们斐家就缺个管事儿的男人,如果哥哥也在官场,或许爹爹就不用死得那样不明不白了。”秀姬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近乎呢喃。

只是尾音却带着一丝哭腔,手指也渐渐变凉。

体会到家族繁荣,所带来的一切优势,就连王妃动她都要三思后行。如今一朝摔下,只要被欺压的份,她不甘心。

“你哥哥现在来见你,或许心底也想通了。你们是一家人,难道不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间?丢了的东西可以再争取,若是人和情没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阿九抬手拍了拍她的额头,轻声劝慰着。

秀姬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蒙,水雾一片。似乎眼皮一眨,就能挤出眼泪来。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爹爹曾是大理寺卿,朝中的官职你应该比我清楚。若是混出了头的太医官居几品,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有兄长撑腰自是不同的,不到最后关头莫要轻言成败。”阿九见她这副模样,倒觉得像个没糖吃的孩子,抿着红唇微微一笑。

秀姬再次低下头,似乎在回味阿九的话。

“成,那就麻烦姐姐了。”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秀姬的脸上已经没了泪痕,露齿一笑,倒是释怀了许多。

两人一起用了膳,阿九才扶着玉叶的手走了出来。

她的脚步微顿,在院子中站了片刻。看着芳仪阁落寞的景象,心底一阵难受。

第二日向老夫人禀报了,一早宁侧妃就派人去斐府送信。午膳后花聆就探听到,斐家大公子来了府上。

因为是男眷,也不好入后院。所以宁侧妃就让秀姬去了偏厅。兄妹俩说了一个时辰,也就出来了。

阿九正在桌上翻着账簿,那边禀报秀姬来了。

“好容易见上一回,怎么这会子就散了?”阿九将账簿丢到一边,拉着她的手坐到一边。

秀姬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只是嘴角扬起的笑意,却让人感到眼前一亮,似乎整个人都恢复了不少生气。

“哥哥身上带孝,又是男眷也要避讳些,免得被人说三道四的。”秀姬撇了撇嘴,微微挑起眉头。

“可在这里用膳?”阿九轻笑出声,征询地问道。

秀姬摆了摆手,似乎是想起什么一样,连忙让身边的丫头递上来一张方子。

“我跟哥哥提了上回姐姐气血大虚的事情,他特地给你开了张方子。上面的药材都是易寻得,即使在府上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若姐姐瞧得上眼,就照着服上几贴。”秀姬将方子塞到了阿九的手中。

两人说了几句,秀姬就匆匆告辞了。

阿九特地让红鲤拿着方子去了善药堂,结果红鲤回来说是药材都性温,非常适宜阿九现在的身子服用。

自赵姬受伤之后,后院的姬妾明显老实了不少。倒是经常传出赵姬躺在床上难受,一天到晚不知骂过了多少下人了,就连贴身丫鬟都未能幸免。

一连几日下起了大雪,花园的修葺也进入了尾声,却不得不因为这场大雪而暂时停工。老夫人也派人传话到各院,每日的晨昏定省就免了。

阿九穿着夹袄,手捧着滚烫的茶盏,透过帘幕看了一眼门外。白皑皑的一片雪,似乎冷到人心底。屋里烧着炭盆,却还是忍不住打颤。

阿九正在一一核对这几日的账目,手指早已冻得僵硬,指节泛白。毛笔写下的楷体也有些扭曲,她轻蹙着眉头。

“主子,元宝回来了。”花聆挑着帘子走了进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阿九微微一怔,按照往常的日子来看,当今圣山狩猎的时候,一向是兴致高涨的,这会子恐怕还未尽兴。

“人呢?”阿九连忙净了手,接过玉叶手中的毛巾擦干。

“奴才叩见主子。”刚说完,帘幕外就传来元宝的行礼声。

“外头怪冷的,进来回话吧。”阿九轻声吩咐道。

“不了,王爷和王妃过几个时辰就回来了。奴才把话说完就走。”元宝连忙摇头,后院姬妾的屋子里,只能进去一个男人,那就是王爷。

再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越过规矩。

阿九也不勉强,示意了花聆一眼。花聆立马从小柜子里取出一个刚塞上炭的手炉。

“外面天这么冷,你踹在怀里暖暖心窝子也是好的。”花聆也不容元宝推辞,直接将手炉塞进他的怀里,转过身就进了屋子。

元宝刚才是驾着马车回来的,手早就冻得通红一片。现如今猛地接触到热源,不由得连心脏都多跳了两下。

那手炉上面简单地绣着一棵艾草,想来并不是恒姬用的,应该是某位丫鬟使得。他当下也不客气,果真朝怀里一塞,顿时觉得整个心窝子都被捂热了。

“恒姬心眼儿好,好人有好报。奴才先恭喜恒姬了,时公子光耀门楣,方才被五皇子要去了直接升到贴身侍卫,以后定会前途无量。”元宝的道喜声隔着帘幕传来,透着一些沉闷,轻扬的语调却直接飘进她的心房。

阿九的嘴角自然划出一个惬意的笑容,轻轻攥紧了手中的锦帕。

“阿睿也跟去了围场?”阿九虽然心情愉悦,但是对于五皇子要时睿过去,还是心有疑惑。

外面的元宝,明显脸上一僵。

“是王爷让小的先回来给您道喜,其实这次狩猎五皇子和众人冲散了。没想到遇到几匹狼,好在当时遇到了时护卫。时护卫聪明机灵,身手不凡救下了五皇子。”元宝轻声回复道,眼神不时地投向帘幕。

阿九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

“阿睿受伤了?可还要紧?”阿九的声音里都夹杂着颤抖,嘴唇泛着青紫。

一旁的玉叶和花聆也是惨白着一张脸,不由得担忧地看向阿九。

“不碍的,五皇子亲自让太医照料着。时辰不早了,奴才该走了。”元宝行了一礼,将暖炉朝怀里塞了塞,这才连忙小跑着出了院子。

元宝刚出了院子,就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叫你嘴贱!”他懊恼地骂了自己一句。

本来是回来报喜的,这倒好把恒姬惹得不高兴了。当时回来传话的时候,他和玉石争了好长时间,好容易才得了这美差事,结果现在搞成这样,说不准还得被王爷怪罪。

阿九怔怔地看着元宝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连忙吩咐花聆和玉叶笔墨伺候,她要写信去问问阿睿的伤势。

“主子,去宫里送封信本来就不易,眼看就要过年了。估计等信到了,公子都已经放年假了。”玉叶轻声劝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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