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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的尚宫(3)

李曼被吓得一哆嗦,肠子都悔青了。她知道自己又被贺亦瑶算计了,双腿发软都快跪不住了。

良妃敢当众说出来,再加上之前贤妃不处置的举动,很显然这是四妃之前就商量好的。只不过估计这私自动用逸韵殿的花草,恐怕没有跟皇上提前汇报一声,所以能不抖落出来,自然就不会公开。

可惜这一切,都被李曼给毁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李曼立刻开始磕头认罪,头碰地时发出的沉闷声响传来,估计之后额头就要肿起来了,可惜没几人同情她。

察觉到身旁人一直在瑟瑟发抖,贺亦瑶的嘴角轻轻弯起。李曼越是步步紧逼,她就越是在示弱。在李曼看来,这是贺亦瑶心虚了,所以张口闭口都是难听的话,殊不知她是以退为进,等着性子急躁而受不得委屈的良妃开口。

“罢了,瑶尚宫也有错。同是尚宫,这种事儿怎么不在之前知会一声,也不会闹出这等笑话!”贤妃摆了摆手,明显是在偏袒李尚宫。

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谁让这李尚宫是贤妃的人,即使有些蠢笨了,但是只要霸占着尚宫之位,就还是有诸多用处的。

良妃冷哼了一声,面色更加阴沉了。这主仆俩都是一路货色,替别人做主的架子还挺大。不过碍于她在身份上比贤妃软了一头,就只有硬生生地忍着气,没有再开口。

“是,奴婢谨记在心,此事还是奴婢失职,明知李尚宫的性子就是这样,心里有了疑问也不当面问出来,就喜欢到了主子面前当众问,这才闹成了这样。下回有什么什么事儿,奴婢一定提前知会,以免日后什么大事儿小事儿都让娘娘们烦忧。奴婢甘愿受罚!”贺亦瑶一直就没从地上站起来过,她此刻用最卑微的姿势,最谦恭的语气,说着极其嘲讽的话。

从这几句话中,就不难听出贺亦瑶的手段有多么了得。她的意思就是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不过这话听起来就不是很舒服,话里话外挤兑得都是李尚宫。爱打小报告是李尚宫的一大特点,此刻被她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李曼的脸色尤为难看。

就连贤妃的心底都堵了一口气,她原本和贺亦瑶就有些旧怨。只不过碍于贺亦瑶太过狡猾,像条毒蛇似的,不仅滑不留手抓不住她的把柄,还怕被她反咬一口。所以方才那两句话,既为了李曼开脱,同时又是在发泄私怨,哪知贺亦瑶舌灿如花,连几句告罪的话语,都能把别人带进去骂。

让贤妃原本就不佳的心情,变得越发的不愉快起来!

☆、003 出手掌掴人

“瑶尚宫知错能改,当为各局表率,待会子散了,记得把本宫新得的雨前龙井赏些给她!”良妃轻轻笑出了声,娇俏的笑声又恢复以往那般动听。

之前被贤妃和李曼气得肝颤的火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她的眉眼都带着笑意,看向贺亦瑶的眼神里,透着十足的满意。

“谢良妃娘娘赏!”贺亦瑶轻声谢恩,旁边传来李曼细微的磨牙声,显然是气得不轻。

四位妃嫔很快就让她们散了,闹了这么一出,离开的时候已经比往常晚了许多。一路上三三两两的女官凑在一处,轻轻柔柔的说笑声到处都是。

司闱司的几个女官都凑在贺亦瑶的身边,其中一个领头的司闱正在感谢她。毕竟钥匙丢了这事儿,贺亦瑶只需把罪责推到司闱的头上,李曼也攀咬不到她头上。

“大家都是替娘娘们办事儿的,你们都受了责罚,我找谁做事儿去!日后只要安守本分,尽职尽责,哪怕要我为了你们日日与宫正司的人对上,我也丝毫不会退缩!”贺亦瑶轻声安抚她们,脸上的笑意不减。

司闱司仅司闱就是六位,更何况下面还有典闱六人,掌闱六人,女史四人。如果贺亦瑶不一力承担下来,恐怕方才在大殿上就成了司闱司内部攀咬的场景了,到时候更加露出了把柄,恐怕李曼就已经得逞了。

几位司闱听到贺亦瑶的最后几句话,眸光猛地变得明亮起来,似乎看见了什么无上至宝一般。

“奴婢们一定做好分内的事儿,不给瑶尚宫添乱!”那几人纷纷开口表忠心。

贺亦瑶点了点头,半路上就与她们分道扬镳了。一路上光听着那些嘲笑李曼的话,就足够让她一整日都保持好心情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句话就是为李曼这种人量身订造的。

李曼忍受着怒气,快步往回走,根本不敢稍作停留。不用细瞧,她都能看见别人眼底那股嘲讽的笑意。她的心里着实委屈,她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明知道斗不过贺亦瑶,早就想收手了,安稳地当她的尚宫。但是贤妃不答应,硬是要她找贺亦瑶的茬,隔三差五地就派人来提醒她。

“尚宫,您别生气!”身后的小宫女实在有些跟不上李曼的脚步了,不由得喘息着劝慰了一句。

哪知就是这句话,彻底将她心头的怒火给挑起来了。

“我生什么气,我应该笑才对!贺亦瑶她再怎么有能耐,一颗七巧玲珑心,可惜也不过是条奴才命,飞不上枝头!”李曼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好受些。

贺亦瑶这边并不知道李曼在编排她什么,瞧着一路上的人逐渐变少了,她那张带笑的脸才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两个一直守在外头,可打听到今日为何宫正司的人没来请安?”贺亦瑶的秀眉轻轻挑起,她刚去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宫正司所有的人都没到。

听竹和听兰两个对视了一眼,脸上闪过几分担忧的神色。

“奴婢也未打听到,只听说今日请安之前,宫正司的人已经准备往这边过来了,却被贤妃娘娘派人留住了,似乎有什么事情交给她们办!”听兰快走了几步,凑到贺亦瑶的身边,低声说了两句。

她的话音刚落,贺亦瑶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尚宫,您说宫正司那帮人是不是又要找茬了?成日里跟斗鸡似的,对待主子身边的宫女,都点头哈腰的,但是一见到我们这种六局二十四司的宫人,摇身一变就成大爷了。”听竹的脸色有些发白,也凑过来跟贺亦瑶说话,她一向最怕宫正司了,因为性子比较跳脱,容易犯些小错,若不是有贺亦瑶三番五次拦着,估计她都被责罚过好几次了。

大秦的后宫里,宫女制度采用的是六局二十四司。而这宫正司不属于六局之中,与六局相对,恰好就是对这些宫人起监督的作用,一旦抓到错处,就可以举报然后惩罚。所以六局中的人虽然威风,但是一提到宫正司,还是有不少人闻之色变的。

就算是贺亦瑶,也得整日注意身份,免得就被宫正司抓住把柄了。

“宫正司所有人都出动了,看样子是贤妃娘娘有什么大动作。不过估计这回与六局无关,否则其他三位娘娘看到宫正司今日缺席了,不会不闻不问!”贺亦瑶细细思索了片刻,便连连摇头。

四位妃嫔联手管理后宫,这六局二十四司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后宫势力,特别是尚宫局,负责导引正宫皇后。如果宫正司真的敢大动作对六局出手,那么其他三位妃嫔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其他二人见贺亦瑶如此说,心里便信了几分,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不是冲着六局的人就好!

不过这也是贺亦瑶猜的,宫正司出动了这么多的人,她总是有些提心吊胆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昨儿晚上她沉尸湖底的那个太监孙钱,也算是贤妃身边得脸的人了。难道是为了找他?

“派人去打听一下,不用太过勉强,能打听到最好,如果实在不行就放弃!”贺亦瑶的眉毛一直紧紧蹙起,她挥挥手让听兰去打听消息。

听兰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尚宫,浣洗房的陈姑姑,方才把念云推给了贤妃娘娘!”听兰的语气十分焦急,面上的神色也透着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