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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浮图(16)+番外

墨非自然不清楚他对巫越的畏惧,在她看来,偶尔水平发挥失常是正常的,最多让主子不高兴几天。但是以巫越的性格,会在乎这个吗?

所以她认为卢言的胆子实在应该再练练。

这场才士论会一直持续到傍晚才结束,过程起伏跌宕,各种人才涌现,精彩答辩无不让人意犹未尽。

墨非也不觉得这样的论会枯燥,如果只是旁听,那还真是趣味横生。

在准备离开时,不少才士竟然主动来和她打招呼,多说些敬佩仰慕之类的话语。

经此一次,“戎臻客卿浮图”之名,很快将传遍整个堑奚的上层。虽然只发了两次言,但第一次就用一个故事让大王子免除了今后才士论会的跪礼;第二次只是短短几段对话,便让以辩才闻名的赵涵哑口。

这样的风采,怎能不让她名声大显?

参加过这一次论会的人,都记住了那个容貌俊雅,气质澄净,言谈举止间都透着过人风采的男子。

浮图,字墨子,戎臻府上卿,美姿容,擅巧辩,多智,内敛。

第一卷:声名鹊起 谋定

回到戎臻王府,卢言的面色依然惨白,墨非与他谈话他也心不在焉。巫越真的让他这么害怕?不就是发挥失常吗?戎臻府在堑奚向来不以文专长,巫越的武力足以盖过一切。所以论会中表现不突出反而对他们有力,相比之下,墨非反倒觉得自己高调了一点。其中固然有自保的念头,但更重要的是想得到巫越的认可,以换取信任和重视。

她认为可以做的事便会大胆地去做,这可能也是她与这个时代不同的一点,上位者的权威并不能令她心生敬畏,最多不会自以为是,并时常告诫自己要谨言慎行,可是她骨子里有点文人的清高,又接受了与这里完全不同的教育以及平等思想的影响,有些事她只要能坚持依然会坚持,比如下跪。

跪天跪地跪先辈,却唯独不能习惯对权贵屈膝。她也知道这种坚持在这个时代毫无意义,但至少让她暂时保留这一点。

巫越骑马,早先一步就回到了府中,而墨非也在一处廊院与卢言分开,她准备去书阁借一册书简再回住处。

她最近看的都是与历史有关的书籍,想好好生存下去,认清这个时代的背景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当墨非选好书往回走时,在拐角处不巧遇上了刚准备去书房的巫越。

墨非行礼问安,摆着姿势等他离开,谁知这人竟然停在她面前沉默了好一会。

大人,您有事吗?没事就请赶紧走吧,这么僵着难受啊!墨非忍不住抬眼偷瞄了他一眼。

“会下棋吗?”巫越终于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略懂。”

“骑马呢?”

“不精。”

沉吟了一会,巫越道:“那你明日找鄢乔去马厩选一匹马,有空多练练,再过几日,你随本王一起回封地。”

“……诺。”

巫越离开。墨非先是呆了一会,随后大喜,她的期望终于达到了,只要能去戎臻,自己就能放心地发挥长才,为今后的生存积蓄更多的力量。

墨非一路心情愉快地回到住处,之后几日她什么也不用做,专心研究书简就好了。

不过巫越开始为什么问她会不会下棋?难道去封地还要会下棋……

“想不到这回的论会如此有意思。”书房中,眀翰抚须直笑。

“这浮图确实有些急智。”鄢乔点头,语气颇感叹。

“这可不单只是急智。”眀翰道,“一般来说,年轻而气盛,才识越高越渴望表现,做事大胆却思虑不缜。可是吾观此子数日,丝毫未发现‘他’恃才傲物,张显求名。除了投入府中时所作农简书以及这次论会上不得已出头,其余时候‘他’内敛而自持,沉着而稳健,做事往往恰到好处。若‘他’已过而立之年尚不足称奇,然此子不过弱冠,甚至还能称之为少年,这份心性足以让众多才士汗颜。”

巫越点头。其余人亦表示惊叹,难得眀翰如此夸赞一人,浮图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本王已经决定将‘他’带回封地。”

“眀翰不反对。”

鄢乔却说:“然浮图身份不明……”

“‘他’的身份应该并无多大可疑。”眀翰道,“‘他’曾说过自己一直随老师隐居偏地,后来才出外游历,四海为家,此话我信上八分。”

“为何?”鄢乔问。

“诸位是否有留意过‘他’的言行举止?有才识却不通世情,谦和却不精礼仪,行事稳妥却淡视权贵,举止矜持,显示受过良好的教导,然衣食质朴不似出身世家。这样的人,眀翰实在想不出除了隐士高人之外,还有何种人能培养出来。”

若墨非在这里,必然会被这一番话惊呆,这个人可以说将她分析得十分透彻,就像认识了她很多年一样。

鄢乔也听得呆然,再次悲叹自己与眀翰智力上的巨大差距。

“对了,”这时武将朔尤道,“某记得眀翰先生说过,只要主公参加了这次论会,被派往远安的问题就可迎刃而解,不知先生有何计策?”

此问一出,书房里的众人皆看向眀翰。后者笑道:“计策已经开始实效,诸公耐心等待便可。”

朔尤颇为不爽:“先生总喜欢故弄悬殊。”

眀翰也不理,只是悠然地喝起茶来。

“说到这个,”鄢乔也道,“先生只说让主公参加即可,但不知浮图的意外出彩是否会影响先生的布局?”

“呵呵。”眀翰摸了摸杯沿,淡淡道,“我刚才说过,浮图做事总是恰到好处,‘他’这次表现亦是如此。诸位且候,不出几日必有结果。”

……

此时二王子府却是另一番景象。厉骁一回到府中就召集所有谋士,把在论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特别提到巫越的出现和浮图的出道,末了他急切问计:“你们说,巫越是否已经决定支持厉宸了?不然以他的性情,怎会亲自现身于厉宸的论会。”

众谋士小声议论,其中一人道:“殿下莫急,属下认为事情必有隐情,需要耐心查探。”

“耐心?”另一人立刻说,“我们有的是耐心,却没有时间了。”

不少人附和:“是啊,眼看王上即将立储,殿下无论是长幼还是人望,皆略逊大王子一头。如今若是再有戎臻王的支持,那……”

厉骁一把扫掉桌案上的书简,怒道:“这还用你们说?本王要的是办法,解决困局的办法!”

书简哗啦落满一地,众谋士一时噤语。

这时忽有一人开口道:“殿下,属下觉得大王子被立为储君已是目前难以改变的事实,然只要大王子尚未登基,那么殿下都还有机会扳回来。”

“哦?”厉骁看向说话之人,模样实在太普通,以至于他一时叫不出这人的名字,“你说说看,本王还有什么机会?”

“论长幼,殿下不及;论声望,殿下亦不及。然决定最后胜利的,往往不是这些,而是……兵权!”

“兵权?”厉骁眼睛一亮。

那人点头继续道:“原本若戎臻王不参与进来,殿下大可控制王城周围的禁卫军,以殿下母妃家族的势力完全可以做到这些。可是如今出现了变数,戎臻王的主要兵力虽然不在王城,但他在这里的影响力也不可小觑,若真与大王子联合,殿下几乎毫无胜算。与其等着最坏局面的来临,殿下不如先一步做出布局。”

“如何布局?”

“如今虞、幽、景三国正在交战,吾国虽然采取观望策略,然未必不能从中取利。”

“如何取利?”

“那就是加兵远安。此地位于三国交界,易守难攻,殿下若主动请缨,驻守此城。那么,一来可以拥有更大的兵权,二来也可获得战功,增加军中威望。如此一来,即便大王子被立为储君,将来也未必能坐上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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