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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浮图(35)+番外

沁瑶迎来了一生最艰难的选择,一方是她敬爱的兄长,一方是她的丈夫和孩子。无论怎么选择,她都将成为罪人。

在痛苦煎熬了一个月之后,她选择了向自己的夫君举起屠刀。她很清楚王兄的决心和狠辣,即便她和夫君共进退,最终也只能含恨而亡,若没有孩子的牵挂,这个结果她或许会欣然接受。然而,她不能不为孩子考虑。

美丽的东西往往带着危险,沁瑶为夫君准备了下了迷药的毒酒,巫褚毫无防备,他大概从来没想过,勇武无敌的他,有一天竟然会死在无知无觉的睡梦中,死在自己的心爱的妻子手中。

当刀插入巫褚的胸口,沁瑶泪如泉涌,心却渐成死水。

上将巫褚,先被迷药至昏,后被刺客直插胸口而亡。

沁瑶用巨大的代价换来了孩子的未来。她希望,她的孩子将来能成为偏安一隅的诸侯王,获得一块远离王都的封地,即使地处偏远也无所谓,炤王有生之年都不得削除他的爵位。

这个协议,炤王应允,同时要求沁瑶必须将它带入坟墓,永不得外泄。

从此,沁瑶深居府邸,不问世事。

而其子巫越早慧,且性格坚韧,分别拜了两位当世大能为师,练武习文,刻苦不辍。后又随同老将军进入黑铁骑中进行实战演练,年纪不足弱冠时,就已勇冠三军。

巫越十六时,炤王不顾众臣反对,封其为诸侯王,赐“戎臻”为其封地。自此,巫越成为了炤国唯一拥有封地的诸侯王。

就在巫越获得封号的三天后,沁瑶第一次从府中走了出来,她徒步行了数十里,来到夫君巫褚的墓前,自杀身亡。

炤王追封谥号——“信善”。

第一卷:声名鹊起 溃兵

石亭中,巫越和鱼琊对坐闲聊。

“招兵的事情进展如何了?”巫越问道。

“异常顺利。”鱼琊回答。

“哦?”

“属下也甚感奇怪,往年募兵时,应者了了,然而这次却大不一样,应征者甚为踊跃,不过数天,人数便已招满。”

巫越喝了口茶,淡淡道:“这大概就是浮图所说的‘人心所向’。”

“人心所向?”鱼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认同,“没错,确实是人心所向。”

巫越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得人心者得天下”。浮图与他闲聊时,曾经无意中说起过,他牢记于心。在他还未行动前,浮图竟已替他做了许多。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回廊转角出现,赫然正是刚刚惦念的人,“他”身后还跟着一名武者。

墨非并未注意到石亭中的两人,径自远去,而巫越的目光却一直尾随。

鱼琊也看到了浮图,他嘴角带笑,开口道:“浮图确实是个大才,若非亲眼所见,我实在难以相信戎臻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而这些变化或多或少都跟“他”有关。”

巫越点头,收回目光,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

“如此才士,主公可要好好对待。”鱼琊状似随意道。

巫越瞥了他一眼,道:“这个自然,本王是不会薄待‘他’的。”说到这个,他又想起浮图拒绝接受赏赐的情景,心下突然有些无奈。他到底该如何亲近“他”呢?从前因为爱才而压制了欲望,如今更因为莫名的感觉而却步。这种容忍和犹豫是他从未有过的。

鱼琊拿起茶杯遮住嘴边的笑意,主公或许自己都没察觉,只要那人一出现,他浑身的冷意便会缓缓消散,这种变化十分微妙,那人在主公心中不可侵犯。否则以主公的性格,不会至今都未对“他”出手。而浮图显然也还未重视主公对“他”的特殊。他们一个是强势威猛、桀骜不驯的王者,一个是惊才绝艳、品性高洁的上卿,一旦这两人走到一起,呵,那些满口礼教的文士不知该做何种反应?

墨非和孤鹤骑马来到戎臻边缘的一个村庄,主要是为了考察一下新的耕种方式的施行情况。去年巫越已经做过部分试验,今年开始推广,很多新型农具已经开始流行,只是一些大型的灌溉器械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架设。

“不得不说,虽然戎臻算不上富饶,但绝对是最有生气的地方。”孤鹤看着眼前一亩亩整齐规划的田地,心中感慨。

墨非道:“戎臻境内的贼匪都被巫越清理干净,百姓不必担心受到骚扰,可以安稳的生活,他们大多勤劳而知足,所以才能有如今的景况。”

孤鹤笑道:“某看不只如此吧。浮图你致力于安民,鼓励开荒,花尽心思为他们减税,他们愿意在此安居乐业,多是你的功牢。”

墨非不在意道:“如今戎臻的库收大部分来自于商业,农民减负是必然。”

两人沿着道路边走边聊,一路遇到的农民无不向他们行礼。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一头牛在路上横冲直撞,引得周围人惊吓不已,更让人惊奇的是,牛背上竟然还趴着一个人。

孤鹤目光一凛,飞身向那一人一牛奔去。

“喝!”解下腰边未出鞘的剑,狠狠朝牛腿劈去,疯牛一个酿跄,翻到在地,而孤鹤乘机将牛背上的人一捞而起。

这一动作利落快速,周围人无不拍手称道。

墨非快步走过来,蹲下来查看孤鹤怀中的人,这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一身粗制麻衣,身上血渍斑斑。

“看他的模样,应该只是个普通百姓,怎么受此重伤?遇到强盗了吗?”孤鹤询问。

那个汉子面带慌恐,喘息着回答:“是……是溃兵,虞国的溃兵。”

“虞国的溃兵?”墨非与孤鹤面面相觑。

这时,有好心的农民送来一碗水,汉子喝了之后气色好了不少,他继续道:“太可怕了!他们一进村子就烧杀抢掠,除了粮食牲口和财物,其余东西全部破坏,连同我们这些村民也一个不留。我的妻女和母亲也……呜……”说到这里,大汉忍不住悲泣起来。

周围的众人听完,皆面露同情。

墨非神色一敛,问:“你是哪个村子的?”

“潞城平维村。”

“潞城?”身后一人惊道,“离这里不过数十里,很近。”

“天啊,那伙人不会跑来这里吧!”其余人都开始担忧起来。

孤鹤道:“不是戎臻的封地范围。”

墨非点头,站起来道:“大家不要太过慌张,此事我会立刻回报戎臻王,以他的威名,流寇必然不敢前来此地胡作非为。”

众人这才平静下来,不过脸上依然有些不安。

墨非又对孤鹤道:“把他带上,我们回府。”

“浮图,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个。”刚进议事厅,就见几个重要客卿都在,巫越将一封信件交给她。

“……自虞国兵败,溃兵万余人流窜各地,炤、幽、景乃至庆皆有出没,或数十人,或数百人,或数千人,所到之处,无一活口,极尽血腥之能事,其恶行骇人听闻。粗略估计,死于溃兵刀下的百姓不低于三千之数……”

墨非倒吸一口气:“竟然如此严重!”

百里默点头道:“我等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群无能之辈,保家卫国时胆小怕事,如今更是贱作流寇,四处烧杀抢掠。”巫越冷声道。

“还好,戎臻境内尚且无恙。”孟泉如此道。

“恐怕并非如此了。”墨非淡淡道,“浮图刚才在尧村遇到一名从潞城平维村逃过来的平民,他们村子刚刚遭受洗劫。”

“什么?”在场诸人都惊异起来。

巫越忙让人将那人带过来,仔细询问情况。

听起描叙,果然是那群溃兵无疑,他们用的都是军队的制式兵器,这是很好辨认的。

平维村三百七十余人,除了逃出来的这名大汉,其余村民估计都凶多吉少,而这股溃兵人数不过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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