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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浮图(44)+番外

“那主公还有何犹疑?”

“本王征战多年,对幽国边陲的地理环境十分清楚,那条横穿东西的灰河,水流湍急,河宽百丈有余,炤国军队水上作战经验少,要渡过此河甚是困难。但若从死亡平原行进,那更是有去无回,此地生灵勿入,极为诡异。若非如此,本王的骑兵将能发挥最大的优势。要直入幽国内地,这两处险地必择其一,否则就必须绕行千里,将战线拉长,此兵家大忌,本王宁愿不出兵也不愿行此一招。”

墨非点点头,也就说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能立刻筹备作战。

墨非道:“浮图虽然从书中了解过死亡平原的一些情况,可依然对此困惑不已,实在不知此地为何会如此凶险?”

“这件事恐怕无人能解,至今成谜。”

“若是……若是浮图能亲眼去看看就好了。”墨非喃喃自语。对这个地方,她突然很感兴趣。

巫越心中一动,道:“这倒不难。筹备军力需要一段时间,你可以先随本王回戎臻,然后再前往死亡平原。”

墨非一愣:“主公马上要回戎臻?”

巫越点头:“本王的军队大部分都在戎臻,很多事情需要回封地处理,王都局势基本稳定,有军队留守,出不了大事。”

“眀翰先生会留下吗?”

“不,他此次随本王一同回封地,将来出兵,他便是本王的军师。”

墨非沉吟了一会,她突然感觉巫越还未从一个封地之王彻底转变了一国之主,除了武力震慑之外,更重要的是整合朝中势力,统一规划,提高国力,收揽民心。

为君者可以不善治国,但必须懂得用人。巫越行事不拘成规,什么人都敢用,但为人有些孤傲,看不上眼的往往冷眼待之。这可不是个好性格。

墨非想了想,开口道:“主公,您与眀翰先生都离开了,朝中是否有威望甚高的大臣为您坐镇?”

巫越道:“朝中半数都是本王一派。”

“不。”墨非摇头道,“浮图的意思是,有没有德高望重、足以震住其余大臣的贤能?”

巫越沉默,凝神细思。

“朝中大臣皆是良才,这一点浮图不敢诋辱。”墨非徐徐道,“若是主公您一直居于朝中,那自然毫无问题,可是您要带兵亲征幽国,朝中少了镇山之石,权利倾轧之下,很容易造成乱局,此必非主公所乐见。”

“浮图有何高见?”

“攘外必先安内,主公要征战天下,那么必然要有一个稳固无忧的后方,整合朝纲是第一要务。浮图建议提拔一名名声显赫且才能卓越之人为相,再以丞相为首,对朝中官职进行一次调整,以制约、监督为要义,避免一方坐大或是各自为政。”

巫越面色慎重,仔细听浮图一一叙述。

“炤国重武轻文,此风气已不可取。主公须总揽各方人才,‘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人尽其用,再施之开明政策,达到政通人和。主公既意在天下,那么就须心怀天下。天下得失既主公得失,天下富足则主公富足,天下安定则主公安定。”

巫越露出惊容,目光灼灼地看着墨非。

墨非继续道:“浮图自知年轻识浅,不敢自称贤能,但浮图愿为主公竭其所能,将所学悉数奉上。”

“浮图大才,勿要妄自菲薄,何有所教,本王愿听其详。”巫越端坐正色,肃容以待。

墨非又为巫越斟满茶,与之浅谈为君之道、治人之道以及炤国国策的优劣,再结合炤国目前的形势,提出了改革总方略。

言谈中,墨非还以讲故事的方式,将中国古代一些明君名臣轶事叙述了出来,或发人深省,或忍俊不禁,或荒谬怪诞,没有开始的严肃,两人如朋友般轻松愉快地聊着。

茶换过多次,聊性正浓的两人,不知时间流逝。

直到墨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巫越才惊觉夜已深。

他深深地望着墨非,心中有些不舍,这种感觉太令人眷恋。

若“他”能日夜相伴该多好,那他就不必总是独自离去。

末了,墨非突然像想起什么了的说道:“主公,您虽然决定出兵幽国,但对庆国也未必毫无作为。”

“哦?此话怎讲?”

“任何国家,内部不安都是大患。主公不如找一些机警之人潜入庆国,散播谣言也可,离间大臣也可,挑起民愤也可,尽可能地造成庆国内部的混乱。”

这可真是好计!巫越有些诧异地看向墨非,以“他”的仁善,竟然也有如此阴损的时候?

“主公?您不同意?”见他没回应,墨非疑惑地问了句。

“不,此计甚好。”巫越毫不犹豫地点头。

“如此,本王也该走了。”

墨非忙起身相送。

巫越缓缓走了几步,突然停下道:“本王与浮图领甚欢,不如今夜同蹋而眠,再好好促膝长谈一番?”

“……”墨非面无表情道,“主公明日尚有政务处理,浮图不敢耽误主公的休息,请主公保重。”

果然拒绝了。巫越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最后也只能讪讪离开。

行到门口时,他又回头道:“浮图,望你能一直伴我左右,为我出谋划策,安邦定国。”

“君不弃,浮图不离。”面不改色地说谎,墨非完全没有终生相佐的意思,一来她的真实性别是个定时炸弹,二来当天下安定时,她存在的意义也不大了。

“今日的话,本王记住了。”若你离本王而去,天涯海角,本王都要将你抓住,到时……

闾丘,字显问,照松园之园主,现年七十有余,少聪颖,性高洁,十五岁时便已名动四方,辩学天下。十八岁时炤王亲自召见,有意授予高官厚禄,丘辞,不久寻得幽静之所,开山授学,收学生数名,十年精心教授,所教学生或位列人臣,或彰名士林,无一不成贤能。丘因此获得“博士”之名,受世人尊崇。

五十余岁时,他移居堑奚,开设照松园。氏族显达多次请其为师,皆拒。然,他却将巫越收之门下,此乃丘晚年所收的唯一学子。

丘几十年间,先后著书十余部,为士林争相抄录,奉为经典,亦奠定了士林之首的崇高地位。

然而并没有知道,早在数年前,闾丘便成为了巫越的上卿,位列六上卿之首。

“老师,请助我一臂之力。”因墨非滇醒,巫越此次前来正式请闾丘出山。

闾丘抚须而笑道:“想到启用老夫,这不似你的作为啊!”

巫越崇尚以武治国,对于朝臣统御趋于严酷,怀柔之策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巫越淡淡道:“此乃越门下上卿浮图之谏。”

“浮图?”闾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此子给老夫印象甚深,无论举止气质皆异于常人,犹记当初‘他’将你当作了厉宸,前来自荐,哈哈。”

巫越面色有些讪讪。

闾丘又道:“只是老夫亦没想到,当初一面之缘的少年,竟然有此大才,在戎臻的种种举措,老夫不得不赞一声‘好’!越之,你能机缘巧合将其招入府中,真是你之大幸。”

巫越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柔光。

闾丘看在眼里,心下微微有些吃惊,对那名浮图公子亦愈加好奇起来。

巫越起身行礼道:“老师,还请”

闾丘笑了笑,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

晋新初年(厉衢继位,改国号“晋新”),任闾丘为相,统领百官。闾丘之德才,无人不心悦臣服。

两书

晋新初年夏,炤国太上皇在睡梦中驾崩,举国致哀。巫越亦假借此事推辞了景国使者的结盟请求。

当此之时,庆国已正式向景国宣战,两国都在筹备中,大战在即,炤国隔岸观火,内部动作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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