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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觅广寒(133)

缠绵,纠缠,追逐。歇斯底里而又温柔悠长。让人疯狂又让人淡淡的忧伤。

身体太久的寂寞让我变得异常敏感,他的舌尖只是触碰到了敏感些的地方,我都会不由自主得颤抖。

最后,我几乎瘫软在他的怀里,胸膛中的最后一丝气息也被榨干。

秦封雪放开我,把我搂在怀里,手指轻轻自我的发间穿过,低头柔柔亲吻我眉梢眼角。

秦封雪真的很温柔,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温柔。

不是因为他总是笑得如若三月吹风。

不是因为他对人总是和蔼可亲。

而是因为,每当你最脆弱的时候,他总会在你身边。

我头侧埋在他项间,无声用力抓紧了他的衣襟,“只要你在就好。”

“嗯,我在。”他轻轻说着,气吐如兰。

他说完,抱起我,走过迷雾笼罩的小湖如同走在镜面之上,仿若涉水洛神。然后,推开黑色的木门,回到高塔中。

第一百六十章 夜后小叙

黑色的高塔内部,却是一片迷蒙的白色,让人产生忽如仙境的错觉。仿佛睡眠蒸腾的雾气也在房间中肆意弥漫一般。

麻药的作用下,身体还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秦封雪把我放到床上。然后转身欲走。

我几乎是下意识一下抓住他的袖子,动作简直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

秦封雪顿了一瞬,随即了然轻轻扬了嘴角,抬手揉揉我的发顶。

“我去倒些水来。”

我为自己一霎那显露出的像小孩一样的举动也有些窘。毕竟都是二十五岁的人了,加上上辈子岁数都能当爷爷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我松开爪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秦封雪转身离开,我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很幸福。

终于找到了啊……皇天不负苦心人……

以后,以后的以后,我们都可以在一起,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

以前我独自寻他的时候,去过许多地方——每一次我独自一人于万山之巅、一叶小舟于浩渺江涛之中——我总是在想,如果他可以在我身边,执一杯淡酒与我一同欣赏,该有多好……

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吗?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

的确是如此。

分离。孤单。

这些有些悲伤的体会,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梳理清楚自己的感情,让我们体味到失去后的怅然,让我们能够更加清醒的意识到,那个人对于自己来说的意义。

我一直竖起耳朵,小狗一样眼巴巴趴在床上等秦封雪回来。

终于,秦封雪端着一只釉瓷小壶回来,自然而然坐到床边。

我傻呆呆盯着他的脸,他微挑了眉梢,看回来。

我们就介个样子对瞅了半天。

秦封雪终于笑出来,“这两年你都干嘛了?怎么越发傻起来了。”

我不着痕迹抓住他放在我身侧的手,一边装可怜。

“你不知道啊……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竟碰见些傻人。耳濡目染自己也变傻了……”

秦封雪挑眉毛笑笑,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于是得寸进尺把脑袋挪到他的腿上,舒舒服服躺上去。

“管秋和妍蓉他们召了一帮小弟小妹的。告诉你,我也收了个徒弟哦。名字叫云震霆,你听说过没?”

“嗯,有印象。”

果然啊,江湖上风吹草动还是逃不出秦封雪的眼睛。

“他现在就是我徒弟……那孩子啊,也是傻得可以,把我这个师傅都给熏傻了。”我放开秦封雪的袖子,转而挑起一缕他自肩头垂下的长发绕到指尖细细把玩。

“哦?你确定不是你把他教傻的?”

秦某妖孽,就连讽刺人的时候都笑得好看得不行,让你一时间只顾沉醉在他的笑容里都听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啊?”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打断。

“渴了么?要不要喝水?”

“嗯。”

“有点冷了呢……”秦封雪用手背碰了碰壶壁,然后低头看我。

我心中什么东西恍然而过。

于是长大眼睛一脸期待得看住他。

秦封雪自然明白我在期待什么。如果是往日的他,此刻肯定会想出些稀奇古怪的招数来逗我,不过这一次,也许是太久的分离,他只是用宠溺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仰头,将微冷的茶水斜斜倾入嘴中,然后俯下身,嘴唇印上我的。

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夜里,他也曾经这样替我温水。那时候,我想到的词是相濡以沫。

而现在,我只觉得一切如此水到渠成。彼此的一个眼神,一丁点的暗示都心照不宣。这是世上,仿佛只需要他这一个人的存在,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

舌间的触感明明已经那么熟悉,心却依旧会不听使唤得狂跳起来。

带着他唇齿温度的水,缓缓滑进喉咙,一直浸润到身体的深处,然后在那里化成一片温暖。

手不由自主就攀上了他的脖颈,深深埋进他如丝绸般手感的发中,一点点搂紧。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放开了我的嘴唇,顺着嘴角慢慢亲吻过下颚,侧颈,然后轻轻啃噬着喉结。

我本能得配合他,放松了脖颈深深后仰。无意识发出低低的呜咽。

然后他手指剥开我本来就被撕扯得凌乱不堪的衣服,开始细细舔吻我锁骨和胸口的皮肤。

“雪……”终于,在理智崩溃的边缘,我用尽被麻药和秦封雪这个毒药侵蚀到只剩最后一丝的力气推开他,“封雪,停下。”

秦封雪抬头,却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高兴。只是微微笑着,来回轻轻吻我的唇角。

“怎么了?”

“你还说……”我抬起手,用手背抹了抹眼角上都被他刺激出来的雾水,“不是你留了条子说——我从此只能清心寡欲做个禁欲主义者么?”

秦封雪挑眉,装作很认真在回忆。

“我似乎留的是——‘君慎与人交鱼水之欢,否则其性命堪忧’。”

记性真好……一字不差。

“嗯?有差么……”

秦封雪笑得妖孽,眼角带着媚色微微眯起,“你不明白么,我是说,你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呃?……”

“再明白点说,就是,如若让我发现了你敢背着我不守妇道,我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

“呃……”我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是、是这个意思嘛……哈哈……原来两年来我一直会错了意……”

“嗯。傻瓜。”秦封雪下结论似的点了点头。

“……”无话反驳,我一阵无语。然后,突然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你给我解释,那个该死的燕云北是怎么回事!”

“燕云北?”秦封雪明明心知肚明我的意思,偏偏对我装傻。

我来了劲,一骨碌从他腿上翻起来,完全忘记自己中了麻药这回事,嫉妒真是巨大的动力啊……

“为什么你要呆在他这里?为什么这么久的时间里尼只肯见他一个人!他他他……他还教你武功!还还还……还帮他建设盗贼集团!还……还……”

“还什么?”秦封雪一脸好笑看着我。

“好像也没啥了……不过以上这些已经很过分了!”

“要问为什么嘛——这里只有他长得不那么碍眼。况且我用得着他。”秦封雪回答得理所当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且无比符合他“只有利益没有感情”的一贯做法。

“噢……这样啊……”于是,我方才的嚣张气焰一瞬间连个火星都没了。

“你吃醋么?”

“……”干嘛问出来,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小傻瓜。”秦封雪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比我离开时瘦了。”

没办法嘛——这两年整天风吹日晒,真对不起咱这张脸。

“那……你的身体……”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其实,我自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无时无刻在探查着他的内力脉息。我很想问,采补术对他的身体到底造成了怎样的损伤。但是我又清楚,他必定不肯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