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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杀手(出书版)(21)

「别闹了,乖乖回床上躺着。」沐寒音转身,不由分说把他扛回床上,按回被子里,「我很快就回来,你老实点。」

在他转身离开的刹那,凌迟忽然拽住他的手,借力抬起身子,扬起下巴吻上他的侧脸。

皮肤上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还有着罂粟般淡然的芬芳。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凌迟扬起嘴角,对着沐寒音吐气如兰,一抹媚人却有着冷意的笑容绽放在嘴边。

沐寒音看着说着这样的话、有着这样的表情的凌迟,一时间无法回答。

但是凌迟只是跪在床边,细心替他理好领子,然后拍拍他的胸膛,「去吧,别让你的宝贝哥哥等烦了。」

沐寒音轻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眼前的男子,时而天真,时而狡猾,时而温柔,时而狠厉。他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掌控。他的眼睛如此清澈透明,然而,那幽深的黑瞳中究竟埋藏着什么,又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看透。

但是,正是这样的他,才让他着迷、让他欲罢不能。

沐寒音打开门出去,朝等在门口的中年医生点了点头,就随着福伯消失在走廊尽头。

凌迟背靠着床头,懒洋洋的从枕头下摸出烟盒,轻轻一晃,一支烟跳了出来。

「凌先生……你的情况沐先生都告诉我了,现在你最好不要……」

「你有吗啡吗?」凌迟点上烟,深深抽了一口,「有就给我,我不想听废话。」

他冷冷开口,低垂着眼帘,墨色的眸子直视对方。

医生看着,不由自主在他毫不掩饰的厌世目光下微微一抖。

凌迟瞥了眼对方下意识握紧的右手和嘴角微微的下撇动作,不屑的露出一抹冷笑,「在手边的箱子里吗?拿出来,给我。」

他有剑桥心理学硕士学位,知道如何观察人的细微动作和表情。

接着,他抬起右手撩开垂在耳侧的黑发,食指轻轻触碰了下耳上那一排黑色耳钉中的其中一颗。

「哔」的一声轻响。

窃听器开始工作,微型耳机中,两个男人的对话传进耳朵里。

时间推回一分钟之前,福伯敲响起居室的门,恭敬地开门请沐寒音进屋,然后又贴心的把门带上。

半圆形的书房,古老的落地玻璃配上雍容华贵的厚重窗帘。一切展示着老上海独有的沧桑和妖娆。

沐风涧坐在沙发上,他有着和沐寒音相似的眉眼,但鼻梁上架着的银框眼镜以及更加粗犷坚硬的脸部线条,让他比弟弟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

他抬眼,一开口就毫不留情的讽刺,「你还真有出息,闹出了一场震惊全国的首都机场黑帮火并事件。你以为自己是谁?许文强?」

沐寒音站在门口,不耐烦的环起胳臂,「如果你是来指责我,那么我想我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说完,转身欲走。

「你给我站住!这是你对兄长说话的态度吗!」沐风涧严厉的声音响起,显然,他对今天的事件相当愤怒。

沐寒音顿了下,头也不回就继续往门外走。

「你信不信我把那小子赶出去!」沐风涧站了起来,大吼道。

沐寒音猛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狠狠盯着兄长。但终究,他还是强压着怒意走回书房,靠着檀木书桌而坐,修长的腿不耐烦的交迭在一起,指尖在桌上敲着急促的节奏。

「寒音。」沐风涧沉沉叹了一口,镜片后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沐寒音瞥了他一眼。

「那个凌迟是什么人不需要我提醒你吧?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沐寒音冷哼一声,「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面对弟弟的一再挑衅,沐风涧强压住怒意,「好,那我问你,今天你突然调集名下的大笔资产做什么?」

「无可奉告。」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要收购沙兹曼在中国上市公司的股票!」沐风涧终于压抑不住脾气,狠狠一拳击在面前的茶几上。「你要并吞他的公司!」

沐寒音更加不耐烦,剑眉蹙起,「是又怎么样?」

「你以为生意场上的事是闹着玩的吗!搞不好你会因此输光一切!你有必要为了那家伙做到这一步吗,他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以

为你只是爱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这么愚蠢!」

看着眼前愤怒的人,沐寒音沉默了一会。事实上的确没什么可反驳的,他也一直觉得,这次自己肯定是吃错药了。

「哥,」沐寒音微微耸了耸肩,「事情就如你说的那样。请你不要过问我的事了,我自己会处理的,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沐风涧有些头痛的撑住额角。他也不想再在这个叛逆的弟弟面前发火了。

「好吧,反正你从小就是这种牛脾气,不过,今天在机场发生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听出兄长话中让步的意思,沐寒音点点头,「我也不会随便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就在他即将走出书房时,沐风涧的声音突然又响起。「你和那个凌迟,以后打算怎样?」

手指按上冰冷的铜制门把,然后缓缓按下。「以后?」他玩味的重复了一遍,带着自嘲的口吻笑道:「谁知道呢。」

沐寒音一回到房间,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

他毫不客气的走到床边,把凌迟指间的烟夺过去,狠狠摁灭。

已经为凌迟重新处理好伤口的医生,又在门边对沐寒音使了记眼色。

沐寒音走过去,那医生边朝凌迟看,低声对沐寒音说了几句。

凌迟把视线从腿上的笔电移开,投过去,抛给他们一记明显鄙夷的冷眼。

告状就告状,居然还偷偷摸摸当着他的面告,可真有本事。

凌迟下意识从手边的烟盒里又抽出一支放在唇边,摸起打火机就要点上。

「凌迟!你给我吐出来!」那头,沐寒音眼疾声厉的喝斥。

「看你说的,我又没吃进去。」凌迟无辜的露出一抹微笑,听话的把烟放下。

沐寒音把医生送出去,重重关上门,旋即「咔嚓」一声,反锁。

「你刚才逼医生给你注射吗啡?」他走到床边,手指挑起凌迟的下巴质问。

「嗯。」凌迟坦白的点头,毫不在意。

沐寒音眉间的沟壑更加深刻,「医生说,你以前就有注射毒品的习惯?」

凌迟眨了眨眼,「工作提神用,咖啡的替代品。」

「什么?」沐寒音这次真的长见识了,他第一次知道世上真有这样疯狂的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

「八年前,从上学的时候开始,一直在用。」凌迟轻声回答,眼神在一瞬间忽然变得柔和起来,他抬起手,轻轻抚平沐寒音眉间的褶皱,「别老是皱着眉,会有皱纹的。」

沐寒音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知道,凌迟面对的,是这个世界最黑暗、最骯脏的一面。

他知道,凌迟所经历的,大概已经超出他想象的范围。

这个人在经历了沙兹曼那样残暴的对待之后,现在可以泰然自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或许,他早就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也说不定……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或许,自己在慢慢地离真相越来越近。

然而越是走近他,不知为什么,心中就好像被填上一把铅,变得更重更沉一点。

「你要吞购沙兹曼公司的股票?」凌迟忽然转换了话题,毫不避讳的问。

「哦,对了,非常感谢你把我的工具也一起带回来。」他指了指角落里那个破烂的琴箱。

沐寒音一瞬间皱起眉,「你监听我?」

「呵,是啊。」凌迟目光带着迷离笑意的看着他,「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背着我干什么傻事,刚才你换衣服时,我趁机把窃听器贴在你领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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