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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炮灰我罩了![快穿](194)+番外

梁牧咬紧牙关,将呻-吟狠狠咽回去,终于彻底下定了变强的决心。

顾在水的灵力依然在向他体内灌注。

灵力冲撞穴脉是开启封印必经的步骤,却也会经受难忍痛楚,若是下手轻些,多少还是能不那么疼得厉害的。

顾在水自觉罚得几乎有些过头,想起小心魔高高兴兴给自己买的糖葫芦,依然板着脸色罚完了徒弟。打定了主意下次就要把人关在静室里修炼七天七夜不准出门,势必要扳过来小徒弟这个见什么吃什么的毛病:“知错了么?”

梁牧心头难受得厉害,只当师父恼他惹祸又打不过人家,叼着木头呜呜咽咽:“知错了,师父,弟子再不敢了……若是再犯,便一顿换两顿……”

若是出去挨了人家的打,挨了一顿打,回来就再挨两顿!

一定要尽快变强!

梁牧抹着眼泪,狠狠下定了决心。

……

居然还要还回来两根糖葫芦。

没想到这个徒弟的脑子竟还有这份心思,听他说一顿换两顿,顾在水眉峰微挑,心头怒气稍平,语气也和缓下来:“不必如此,有一算一就是了。”

师父宽容若此,梁牧满心感念,自然呜咽着答应。顾在水起身稍一沉吟,还是自袖子里掏出一瓶祛痛丹,正要放在榻边,一盏河灯忽然从装满了东西的袖子里咕噜噜滚落出来。

梁牧刚被解开穴道,满脸是泪,打着哆嗦爬起来,目光刚巧落在河灯上。

顾在水:……

顾在水:“不是你的。”

一边说着,他已眼疾手快抄起那盏河灯塞回袖子里,又紧了紧袖口。

不能让这个小徒弟接触到小心魔给自己的任何东西!

“我知道……师父这河灯怎么买来没放?不是买给心上人的吗?”

梁牧眨眨眼睛茫然应声,猜着师父是不知道这河灯还要放进水里,囫囵抹了脸上泪痕,从榻上一骨碌爬起来。

“那小贩说这河灯是保平安的,师父就买了。我还当师父是想放——这河灯留着不送进河神手里,可就不准了……”

师父现在身体不好,正是该祈福的时候!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梁牧油然生出浓浓责任感,一跃而起,拍胸脯保证:“师父若是不方便,弟子替师父去放,一定放进河心——”

话音未尽,他已被顾在水一祛痛丹拍进嘴里。

怔忡抬头,那道墨色身影已举步离开,不知怎的脚步倒显得有些急促跌撞,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纯钧结界转眼放开,将顾在水的卧房圈了个结结实实。

……师父一定是法力耗尽,支撑不住了!

梁牧噎了半天才把那枚祛痛丹咽下去,慌乱地来回转了几个圈,纵身一跃而起,朝大师兄的卧房跑了过去。

*

顾在水盘膝坐在自己屋里,却反常的没急着用斩魔丹。

药王谷赠送的那一瓶养神丹早被吃完了,金风玉露一时又买不到,他只能又从药王谷多买了一麻袋的养神丹。虽说味道实在难咽,这样流水一样嗑进去,效用却还算是显而易见——这次小心魔出来放风,都已经不会明显损耗多少力量了。

一麻袋的养神丹敞着口放在榻边,天水真人焦灼地一枚接一枚往嘴里塞,嚼得嘎嘣作响,似乎全然没尝出几乎能要人命的古怪滋味。

小徒弟无心的话还在他脑海里来回全无章法地乱撞。

素净的河灯被捧在掌心,早已上下左右仔细看过一圈。简简单单的白纸上,只拿最细的兔毫毛笔写了“顾在水”三个墨字。

顾在水的目光落在那三个字上移不开,一弹指就有火光在河灯里燃起,活泼泼地跳动着,在墙上投下晃动的暗影。

是买给心上人的……

真要说起来,小心魔吃住都在他心尖识海上,拿心血藏着护着,自然算得上是“心上人”半点不差。

可凡人说的那一个,却无疑不该是这个意思。

他从小心魔出生起就日日盼着看着,只当是万金不换的宝贝,满心欢喜地安置住处缝制衣物,样样都做得心甘情愿,却也并无太多超越这一层的念头。

只是今日忽然见了那张脸。

乍看时的隐约陌生过了,便不难找得出分明熟悉痕迹。

眉眼五官都是一脉相承的好看,只是忽然就褪去了平日看惯的稚气,变成青松翠竹般的青年模样,竟忽然生出无解的怦然来。

只是惊鸿一瞥,那道影子却直到现在还依然清晰地烙在脑海里,只要稍一回想,就仿佛能碰触到格外轩秀的眉眼睫瞳。

心上人……

顾真人心跳愈促,忍不住往嘴里连塞了五颗斩魔丹,指尖顺着那几个清秀字迹逐个描过,嘴角毫不自知地咧起来。

他是他的小心魔的心上人。

他的小心魔都给他写河灯了。

天水真人的识海里,心魔糖葫芦忍不住撒腿狂奔,拼成一个硕大的爱心!

陆灯正看动画片看得出神,忽然听见身后动静,下意识回身,不由睁大眼睛。

红彤彤的糖葫芦爱心竹签攒动,排着队朝他蹦跳不停。强烈的喜悦全无掩饰地波动开,陆灯忍不住翘起唇角,才要起身,熟悉的墨色身影已自天边疾赶过来。

陆灯弯起眉眼,朝他张开手臂。

清风刮过,温暖怀抱已稳稳将他圈住。顾在水低头望着他,紧紧手臂,深黑瞳底映出河间波光,倒像是在等他先开口。

“集市很好玩。”

陆灯仰头望着他,认真想了想,尽力把自己所见的描述给他:“有很多人,也有很多新奇的东西,还有好吃的。街道坊间有人耍把戏,绕都绕不完……”

顾在水耐心听他说着,唇角弯得愈柔,等到小心魔已细数到糖葫芦,才低头贴了贴他的额发:“我吃到了,特别好吃。”

陆灯脸颊一烫,在宽厚怀间低下头:“都化了。”

糖都被含化得差不多了,定然是酸得要命的。

他原本从也没吃过糖葫芦,还以为连里面也是酸甜的,才特意留给了顾在水。直到自己亲口尝了,才知道原来里头的山楂居然酸得要命,不过咬了一下,牙根到现在还软得发倒。

小心魔在怀里红得发蔫,顾在水心头比生嗑了一麻袋山楂更软,把人护进怀里,柔声浅笑:“化了也好吃,我就喜欢吃酸的。”

陆灯眨眨眼睛,将信将疑抬起头。

顾在水含笑抬手,扶住小家伙线条柔和的下颌,沿着往上轻拧了下鼻尖:“还忘了件事。”

……

忘自然是没忘的,只是回头才想起顾忌来。

陆灯心跳不由微快,依然仰头望他,目光明净澄澈,纯洁得一塌糊涂。

顾在水同样和他一水儿的正气凛然,低头望着怀间依然是奶娃娃形态的小心魔。

一地的糖葫芦急得撒开腿乱窜,两两结组把自己弯成了个通红通红的心。

这个年代还不流行比心,爱人的数据库也不知道都额外存了些什么东西。陆灯脸上愈烫,拉拉身边的糖葫芦精:“别闹……”

糖葫芦一着急,蹬着腿望他嘴上怼,被顾在水稳稳接住,耐心喂过去:“吃这个,这个带糖,甜。”

那时候看到的虚影绝不是斩魔丹服用过量的幻觉,以小心魔目前的力量,自己的识海又全然够大,那样的形态才该是正常的。

小家伙不肯长大,一定是还有什么特殊的缘由。

顾在水不愿催他,耐心地喂他吃着糖葫芦,一边抱着他慢慢说话:“我看到河灯了……河灯好看,写名字的字也好看。只是还缺个名字,得一块儿写出来放下去才行。”

陆灯目光微亮,忍不住抬头。

顾在水弯起嘴角,有意不往下说,话题轻巧一转:“我还看见你给我买的小风车了,玩儿了好一会儿。栗子好吃,糖果子特别甜,牛乳糖是香的,和你身上的气息很像。花生糕搁在嘴里一抿就化,还有花生碎,吃着可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