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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炮灰我罩了![快穿](210)+番外

明明刚才在报名的人群里看了一圈,居然没能看到这样好看又有灵气的出众苗子。

顾寒山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名片。

名片是简单的素白色,纸质却看得出绝不便宜,即使久揣在口袋里也不会弯折污损。

大概是个才入行的新人,不光写了姓名电话,反面还认认真真地写了出生年月家庭住址。淡色的水印是个简笔画的笑脸,软乎乎地落在名片边角,让人只是看着都不觉扬起嘴角。

被旧事纠缠的烦闷转眼烟消云散,顾寒山收起名片抬头,望着面前仍然满眼认真的清秀身影,终于没忍住露出了个笑意:“第一次给名片?”

不知道他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陆云生眨眨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顾寒山轻咳一声,笑意终于再掩不住:“怪不得,我说这个名片怎么……”

怎么做得像是相亲似的。

眼前的青年身上似乎有着令人放松的奇异能力,险些让他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凭着经纪人的良好素养,顾寒山及时截住了话头,将那张名片仔细收好,抬手替他摘了片被风吹落到领间的树叶,笑了笑温声嘱咐:“下次名片上不要写住址——这么好的条件,万一不小心火了呢?”

陆灯眨了眨眼睛,在阳光里抬起头。

爱人的身形依然是一贯的高大轩挺,或许是因为这些天处境的狼狈,少了些一贯潇洒清冷的精英气势,一身普通的休闲服叫整个人都显得居家而柔软下来。

带着淡淡烟气的手探过颈间,将那片树叶拈落,依然稳定温柔得仿佛护持。

天空晴朗无云,明亮得刺眼的阳光透过层叠枝叶,跳跃着倾落下来,将一切细致地涂上亮灿灿的金粉。

大概是日头太热,陆灯脸上也跟着发烫,抿起唇角听话点头:“嗯。”

名片只有一张,是专门让系统加紧赶制出来,给对方留着的。

笑脸也是他亲手画的。

小小的心思在阳光下蓬勃生长,柔柔探出一小点儿藤尖,在心口轻轻一碰,展开嫩嫩的芽。

青年的短发柔软温顺,诚诚恳恳地学生一样认真点头,发梢也随着动作微拂过指尖。

顾寒山捏着那片叶子的手莫名一顿,动作滞在半道,心跳莫名的轻快起来,下意识开口:“想拍广告吗?”

才匆匆赶到这个世界,陆灯其实还没有对未来有着特别明确的打算和规划,也没什么一定要做或不要做的事。只是想起刚才谭一哲盛气凌人又纠缠不休的架势,唇角就不由抿起来,再度用力点头:“想。”

——谭一哲也是要拍这支广告的。

他这次来没别的大事,一心想要替顾寒山好好出气。

那些用最正常的手段反而力有不逮的遗憾,被泼上一身污水却又无从洗清的憋屈和怒火,他来接下了这个身份,就是想尽全力去把那些阴霾都彻底从顾寒山的人生里清洗干净。

为了这个,当初看来难得要命的事,他咬咬牙就都能做。

察觉到青年身上骤然腾起的明晰斗志,顾寒山微讶挑眉,却也莫名被激起了满心的快意欣慰。眼里笑意愈浓,一把牵住他的手腕,径直朝报名处走了过去:“走,替我去挣钱。”

陆云生被他牵着,半点儿没犹豫地跟上去,清秀眉眼融融弯起来。

依然在原地准备结束台词的谭一哲:……

当明星的直面镜头,只要不走硬汉糙路子,没有不怕晒的,流量小生的皮肤状态更是一群人轮流盯着看,生怕不小心出什么状况。

他特意走到大太阳下面,还不是为了能让那几个偷拍的狗仔找到最好的角度,到时候连路透出去的照片也能圈一波粉。

——谁知道没来得及开腔就被人截胡,那两个人间的气场又实在太过旁若无人,他在太阳底下晒了十来分钟,竟然从头到尾没能找到出场打断的机会。

眼睁睁看着两个人聊了几句就手拉手跑了,谭一哲定在原地满腔火气,牙关咬得死紧,瞪着走得只剩个影子的两道背影,恨恨走回助理伞下:“走走,浪费什么时间!”

私人助理打了个哆嗦,连忙将伞替他撑稳,一边尽力跟着他的步子,一边收起手机语焉不详地小声询问:“谭哥,那边问……还放吗?”

给他手机发消息的是那几个早买好的狗仔,蹲守在烈日底下熬了半天,没拍出谭大明星代言门口怒斥昔日黑心经纪人的英姿,倒是拍了一照相机的天降狗粮。

狗仔也有职业素养,特意打电话来问主顾,这次的热点到底还发不发。

“放个屁!”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谭一哲瞬间炸得暴跳如雷:“放出来给人家蹭热度?说不定就是算计好了上来的!什么都别放,告诉他们别让我在网上看到半点儿消息,不然就等着麻烦吧!”

助理噤若寒蝉,连忙一迭声应了,送着他进了Meda的亚太地区总部大楼,溜回保姆车上把消息放了回去。

这些日子的活越来越难干,一来谭一哲明显是人红脾气大的典型,走红后和籍籍无名时根本不是一个人。二来也是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经纪人被往死里逼到这个地步,他们这些依然侥幸存活的,也难免生出些兔死狐悲的忐忑心思。

要是谭一哲再遇到什么麻烦,像是这回的事暴露了,又想找个替死鬼……

上了这条船就再下不去,助理挂了电话心事重重,正要收起手机,忽然听见短信的震动声,匆忙抄起来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

*

顾寒山没带着陆云生再往人群里挤,掏出手机发了几条短信,又打了个电话,就有人从侧门出来,把两个人客客气气地领进了总部大楼。

“这次的摄制组我都认识,跟导演提了两句,把你的材料递上去了,咱们先试一场。”

大楼里的冷气开的很足,瞬间浇灭了外面带进来的一身暑气。

恢复了工作状态的顾寒山步履沉稳,领着陆云生在门口消了会儿汗,才继续一路往里走。

“不用绷太紧,这次就是拍本色。”

察觉到身边的青年见了外人还是拘束,顾寒山刻意放缓步伐,语气和缓地给他做着心理动员:“别担心,咱们的条件好,找着感觉就总能出来。”

不光是拍摄组,他和整个Meda的宣传团队甚至几个高层都有过接触。当初谭一哲的代言就是他上下跑了一个多星期,想办法虎口夺食地抢下来的,整个团队都差不多已经混得半熟了。

谁知道才把资源拿到手,转头就被无妄之灾当头砸中,成了传说中罪大恶极的经纪人败类。

没有让一闪而过的自嘲心思干扰自己的情绪,顾寒山扶扶眼镜,熟练地将看热闹的人拦开,领着陆云生进了气派的透明观光梯。

衡量一个经纪人的优劣,最重要的就是汇拢和筛选资源的能力,加上手中能掌握的人脉。

他当初手里的艺人不少,总不能个个跟在后面追着走,却也从不有意偏袒为难,有了好资源总要衡量着哪个发展线路合适哪个最近曝光少,想办法恰如其分地安排妥当。

这回倒是用不着了。

用不着好。

顾寒山背靠着玻璃门站定,替陆云生挡着正面镜头,目光落在那张尤为俊秀柔软的面庞上,连自己都觉得整件事实在有些说不出的奇异。抬手替他整整衣领,唇角哑然地轻挑起来。

十分钟之前,他还在Meda门口,顶着太阳猎头似的大海捞针挑苗子。

现在竟然已经带着没签约没谈条件,只收了张名片知道名字的小孩儿,动用手里难得剩下的资源来拍广告了。

一向理智成熟的精英经纪人还从没做过这样疯狂的事,忽然做了一次,心情竟然意外的不错。

顾寒山轻舒口气,唇角弧度不及敛起。陆云生恰好抬头,黑亮黑亮的眸子迎上来,好看的眉眼转眼弯成了两枚细细的月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