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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炮灰我罩了![快穿](267)+番外

“皇叔!”

皇上目色变了变,知道同陆澄如说只怕未必有用,转向一旁顾蔼,咬紧牙关道:“朕——朕纵然禅位,也总需时间周旋……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请顾相高抬贵手……”

“今日朝堂上弹劾之事,并不是子虚乌有的。”

顾蔼淡声开口,语气平静,目光落在太子瞬间变色的面庞上。

“正月十二,太子卖礼部五品下官,得银九千两。”

“二月初九,太子暗中胁迫执法官员偷换死囚,得银五千两,琉璃樽一顶,字画十二幅。”

“二月二十一,太子出面与刑部通融,免府内十五人刑罚。”

……

御书房死寂,只听见顾蔼不急不缓的声音继续说下去。

他分明已当了一阵子诸事不管的甩手掌柜,众人都已当他确实心灰意冷,谁也没料到他此时竟说得清晰明了。连处心积虑弹劾太子的世家大族,都没能将这些密辛了解得这般清楚细致。

太子怔在原地,迎上皇上震愕目光,心头生浓浓悔意,咬紧牙关俯身告罪:“父皇,儿臣——”

“住口。”

皇上嗓音已经低哑,深深望了太子一眼,视线转回顾蔼身上,肩背彻底颓然下来:“朕知道了……顾相请回,给朕三日时间。”

顾蔼手中不只有一封诏书,还有七十二顶尖高手的银羽卫,有连他都不知道数目的百炼精兵,有民心,还有陆澄如。

他之所以一度有能力复仇,不过是因为顾蔼自己不想活罢了。

闹到逼宫兵谏,闹得皇室颜面无存,不会叫最后的结果有任何改变。

皇上慢慢滑坐下去,眼底已然一片荒败。

顾蔼不再开口,抬手抚上陆澄如肩膀,示意小王爷将剑收起,一起出了御书房。

银羽卫没有阻拦。

马车依然在原地等着,精钢铁箭还牢牢扎在车厢上。

小王爷虽然没受什么伤,却毕竟被一干正经的高手围着打了半晌,身上衣物早已破碎斑驳。顾蔼解下外袍替他披上,任凭马车前行,揽了人仔细地检查着身体。

陆灯乖乖靠在他怀里,仰头望着一朝首辅依然平静的神色,忍不住转靠回来,扶着他的肩直起身:“先生……”

“别担心,不会有事。”

顾蔼揽住他,浅笑着摇了摇头,一手捧起少年王爷清秀的脸颊,目光静落在他身上:“澄如,今日事出突然,我还没来得及问过。你想——”

“不想。”

不等他问出口,小王爷的脑袋已经毫不犹豫地摇起来:“三皇子挺好的。”

当皇帝就要三更灯火五更鸡,一大早从热气腾腾的被窝里爬出来,起晚了就只能饿着肚子上早朝,还要批复不知道多少份奏折文书。

哪怕不是因为任务主线不能改变,陆灯和脑海里的系统也依然一块儿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顾蔼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小王爷真心实意的嫌弃神色,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浓起来。在御书房积攒下的寒色冷意彻底散尽了,把人拿衣袍裹着往怀里抱了抱,摸出块牛乳糖喂给他。

“这份诏书拿出来,我便也不能在朝中再留下去了……臣子废君,再如何也是大逆不道之罪,是要流放三千里的。”

废帝的诏书从来都是把双刃剑。为了皇室颜面,顾蔼到最后也不会将诏书真的公之于众,皇上只能找个借口禅让退位。可这样一折腾,这位亲手逼退了皇上的首辅大人就成了新皇最大的威胁。

虽然要当新皇帝的人大概也并不会有这种念头,但嫌也总是要避的。皇权毕竟不容挑衅,顾蔼既然出手,也早已做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陆灯听到流放,心头不由一跳,倏地绷直肩背,用力攥住他手臂:“我陪先生。”

“原本也不打算轰你。”

顾蔼笑吟吟拍了拍他,分明口中说着流放的大事,却依然丝毫不显得颓然沮丧,反而含笑不紧不慢道:“说是三千里,可没说怎么走。”

陆灯微怔,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我自幼求学,早就四海为家……三千里还不够将所有走过的地方再走一遍。”

顾蔼很高兴见他惊喜神色,摸摸小王爷兴奋得发红的耳朵尖儿,耐心道:“澄如,想出去四处走走吗?”

四处走走!

三千里都走不完!

担忧立即一扫而空,陆灯倏地坐直了身子,抬手扒住他手臂。

他还没在这样传统的古代世界待过,来了之后就始终待在府上,好不容易出了皇宫高墙,却也只能在京城之内走动,如今每一处都已熟识得没了新鲜趣味。如今听说竟然能出门远游,还能想玩多久玩多久、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眼睛里都放了期待的亮光。

迎上他的目光,顾蔼不由浅笑,屈指敲他额头。

“等流放的三千里走完了,我们就接着游学。总归比宫里苦些,可也有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南面煎茶做得最好,往东有蟹肉馒头、芙蓉糖饼,顶新鲜的鱼脍,拿橙子蟹肉做得新酒酿。杭州一带好吃的更多,大菜就不必说了,杏酪果脯,新鲜的槐芽铺上一蒸,辅麦芯面最好吃……”

听着一点儿都不游学。

陆灯听得心驰神往,几乎想要立即出门去玩,攥了他的袖子便再不放手。

顾蔼含笑望他,心口轻动,替他一绺头发并在而后,声音渐缓:“再等几年,小王爷长大成人……”

心思还都在方才说过的种种美食里,陆灯循声抬头,顾蔼却只是朝他一笑,将衣袍替他拢了拢。

“无事。若想要放心出去玩,还有件事必须得做——如今太子同样不堪造就,三皇子韬光养晦多年,心性也并不坏,只是没什么上进心,还得想办法激上一激。”

等小王爷长大成人,就能一起去鸡鸣寺拜上一拜,求根姻缘的红绳,把人给牢牢拴起来。

顾蔼没说出念头,只是含笑揉了一把小王爷的额发:“为了咱们能顺顺利利地被流放三千里,还得尽快说服三皇子,叫他尽快振作起来才行。”

说话间,马车不觉已停。

顾蔼牵着陆澄如起身下车,下人迎上来,却没敢急着掀帘子,反而在车厢外战战兢兢地敲了三下。

顾蔼挑了挑眉,没在意一纵即逝的迷惑不解,自己掀开车帘,扶着陆澄如下了车。

望见小王爷又衣衫不整地披着相爷的官袍下来,相府所有人心照不宣,个个低头快走,脸上都是一片庄严肃穆的毫无表情。

……

顾蔼茫然蹙眉,牵着小王爷回了卧房换衣服,顺手锁紧了房门。

最近相府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翌日傍晚,三皇子果然来了相府报到。

早不打算当君子的相爷在庖厨里洗手作羹汤,小王爷被属官引着来了书房,正看见三皇子趴在桌上,顶着两个黑眼圈,没精打采地暴风吸入着昨天剩下的桃花酿。

陆灯脚下稍稍一顿,悄声对属官吩咐:“去把酿团子热一碗,配上宝塔菜端来。”

属官神色奇异,称是转身去找人准备,陆灯自进了门,三皇子恰好风卷残云喝干了最后一滴,萎靡地抬头看他。

“叫人去热了——怎么回事,这样会影响到你的评测吗?”

两个人都是来考试的,陆灯也模模糊糊知道主角的任务是即位称帝,此时见三皇子一脸的心如死灰,不由生出些担忧,快步过去放轻了声音询问。

三皇子连忙摇头:“评测倒是不会。”

不仅不会,还因为登基得特别快,比预定进度超出不少,被系统奖励了一朵小红花。

躺赢的三皇子并不快乐,趴在桌子上心事重重叹了口气:“我系统跟我说,当皇帝了就要注意形象,不能再胡吃海塞,不能太胖,还给我列了个私教训练的单子,每天跳五百个绳,做一百个仰卧起坐,为了不让侍卫发现,还要在半夜绕皇城跑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