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呢。”女孩不会为了这件事就来的，她看起来完全不把柯尔这件事放在心上。不是坚信柯尔·史密斯不会杀死自己，就是有能力自行解决这件事。蝙蝠侠隐约意识到她应该还有情报。
果然女孩抿起嘴唇微微一笑，前几次与她见面时脸上挂着的隐隐的担忧全然不见：“我的确由于某些原因不能直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不过我白天突然想起来绕过那些原因告诉你一些关于他的线索。”
说着爱丽丝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如她给自己的“油漆公司”的名单一样是自己手抄的。
一张市立书店购书单。落款时间是九月二十九日。
想起白天布鲁斯与她短信时，提到前几天阿尔弗雷德从市立书店新买了一些书的蝙蝠侠，深深的看了满脸笑容的爱丽丝一眼。
☆、唯一的解释
布鲁斯来回扫视着手中的资料，一手撑着头，感觉再一次走入了僵局。
“那个人”是从黑面具那里订购的军火，关键是黑面具的武器也是从外地人手中买到的，一路追查过去，线索又一次指向大都会——而且那天在教堂，布鲁斯也问出黑面具在此不过是个看在情面上才帮忙的中介人，恐怕“那个人”和大都会的势力早就商定好了计划。
看来事情并不这么简单。终于肯透露出自己的存在的“他”一直以来咬定蝙蝠侠不放，布鲁斯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人，但可以肯定他也是哥谭人。哥谭的罪犯从来都是自己城市里的事情自己解决，偏偏外市的势力也多多少少露出端倪。“那个人”针对的不仅仅是蝙蝠侠，还有哥谭。
将目光从资料上挪开，布鲁斯看向桌子上那张手抄书单，全是生物和化学相关的专业书籍，足以证明“那个人”不是从东区爬上来的野心家，而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上流人士。可是……回想在蝙蝠侠关注名单上的那些有权有势之人，都不大可能拉拢外地人合作。布鲁斯了解这些野心家，他们狡猾，贪婪，甚至连伪善的面孔都懒得去做给群众看，这些人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在某一领域，或者完全将哥谭并为己有。他们连与同僚都不肯合作，又怎么可能把机会让给外乡人？
在阴影背后主导者一切的这个人，谨慎又狡猾，在哥谭没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大都会雇佣“油漆公司”的人来到哥谭。可他图什么？和外来势力联手，就算哥谭真的沦落，也不会由他掌握。难道和小丑一样只想让蝙蝠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从逻辑清晰的布局和这些专业书籍上来看，“那个人”绝对不是从阿克汉姆跑出来的疯子。
化学和生物……拿起爱丽丝写的书单，布鲁斯下意识摸索着白纸上如她本人一样纤细的字体，迅速的整理着思路。恐怕他不是科研人员，就是个大学教授。而且很有可能成就颇高。
“少爷，莱克斯公司来电询问您，关于最新科技成果共享的协议是否可以签字了？”
自卢瑟隐约有将势力扩散到哥谭以来，布鲁斯早就想与他会一会了。这次与他合作的目的也是为了查清楚莱克斯公司的账目，这个人的野心也很大，布鲁斯去大都会呆了几天，就嗅到了他的公司也绝不干净。可是卢瑟的公众形象可比布鲁斯·韦恩好得多，也许在繁华并且光明的大都会，人们对阴谋的味道不怎么敏感。单看代表那个城市的英雄就知道大都会与哥谭绝对是两个极端。
——等等，卢瑟早就看中哥谭这块地了。
幡然醒悟的布鲁斯回过神，对着站在不远处静等自己回应的阿尔弗雷德露出笑容，感叹似的开口：“阿福，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老管家谦虚的一鞠躬，完全不为布鲁斯的夸奖所动：“虽然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但这是我的荣幸。还需要给莱克斯公司回话吗？”
“那当然，我早就想见识见识来自大都会的科学成果了。”布鲁斯转动椅子朝向阿尔弗雷德，将爱丽丝写的纸条递给他，“如果我没记错，九月二十九日你应该在市立书店。”
“我想，一个老人家闲时购一些书籍回来阅读并不在主人的监视范围之内？”阿尔弗雷德明知布鲁斯不是这个意思，却依旧用着英国人开玩笑的口吻回答，接过纸条，快速浏览完上面的内容：“还真是漂亮的字，与‘这位姑娘’的画一样温柔。”
是啊，单看字与画，甚至是外表，谁能想象得到几年前这个女孩还是东区里着名的雏妓呢。她追求梦想的执念究竟是有多深刻才能在污垢之所挣扎这么久，爬上来时仍旧保持着如此清亮的眼神？布鲁斯想起昨日坐在房顶上的爱丽丝惊讶又慌张的神情，以及自己把她带到地面整个人僵硬在他怀里的羞涩。别说是雏妓，就连与她同龄的那些女学生们，都已经换过无数个男友，她却还单纯的连自己靠近都会脸红。
“那天你去书店的时候，见过这个书单的主人了么？”
“容我提醒，少爷。市立书店不比市政厅小多少，光是柜台就有几十个。”阿尔弗雷德像是要把少女的字体记住似的再扫一眼纸条，才将它重新还给布鲁斯，“不过……我大概明白您的想法。书单的主人，很有可能是个教授。”
“怎么讲？”老管家的观点往往一针见血，布鲁斯也乐得听他分析。毕竟在阿尔弗雷德为韦恩家族服务之前特工的工作经验不是摆着看的，他识人的能力甚至在蝙蝠侠之上。
“这些书都是偏向教育类的，尤其是书单上的第二本更是针对生物学的研究生所出版——当天的书店里可是挂着宣传海报。看来这张书单的主人，也是一位尽心尽力的教育家。”
尽心尽力的教育家。布鲁斯把书单放回桌子上，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想必戈登局长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很高兴。”
“可是少爷，就行程来看今晚有一个奥威尔先生举办的慈善晚会。”
披上外套，布鲁斯按下书柜上的机关，走进通向蝙蝠洞的电梯：“叫卢修斯去吧，恐怕奥威尔先生暂时还不想和开会时还忙着和女孩发短信的布鲁斯·韦恩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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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打印出来的书单，戈登思索着蝙蝠侠说的“那个人”大学教授的身份，良久后叹了口气，问出的问题却和情报无关。
“这个也是……爱丽丝给你的？”
詹姆斯·戈登的脸上写满了疲倦，不过一直萦绕着他不放的烦躁感却轻松不少。怕是那次芭芭拉离家出走事件之后两个人的关系有了些许缓和。蝙蝠侠对戈登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有些意外，看起来，他的这位战友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是她给的。”说起来蝙蝠侠还是在疑惑女孩用了什么办法从地面爬到房梁处的，毕竟如果没有借用道具，除非像蝙蝠侠这样经过严格的训练，普通人、尤其是她这种病到恨不得风一大就有可能被刮倒的地步的人不可能徒手爬上去。“爱丽丝·曼森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但她不肯直接说明。”
有什么原因吗？戈登已经猜到爱丽丝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从他得知爱丽丝出现在翻车案附近时警察局局长已经隐约有了一些想法，在这个女孩将芭芭拉送回家时，他脑海中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只是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他才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市政厅爆炸案，根据柯尔·史密斯提供的线索已经找到了证据。”戈登没再继续那个话题，拿出一个U盘递给蝙蝠侠，“这是拷贝下来的资料，里面有市政厅对面银行的摄像头录下来的安装炸弹的人的身影，经过排查，很有可能是油漆公司的那个带队拉斐尔·高特林。”
戈登局长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天袭击布鲁斯·韦恩的麦克·金尼尔，也被哥谭日报的记者拍了下来。接下来只要找到他们是一个团伙的证据，就可以下达抓捕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