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她又用不出魔法了。
只是这一次她还没来得及作出下一步反应，那熟悉的金红相间的铠甲从天而降，横在了海拉与史蒂夫之前。
能量爆炸的声音与魔法的波动碰撞在一起，铠甲被硬生生震退几步，稳住身形，重新浮上了半空。
“你他妈刚刚在干什么？！伸出手叫计程车吗？”隔着面甲，托尼很是暴躁的声音传出来，连脏话都骂出来了，这要是被媒体听见，估计斯塔克又要持续一周成为报纸和媒体的新闻。
“我——”
“——怎么回事，钢铁侠？”
海拉刚想张口辩解，史蒂夫打断了她。
史蒂夫就像是全然不知道几个月之前这盔甲之下的男人还将所有的武器对准了自己似的，走到钢铁侠面前。他的语气和之前每一次在战场上与钢铁侠并肩作战时一样，冷静又坚定，就算是在询问情况，也是用的简短的命令式的口气，仿佛那让复仇者分裂、让他丧失一次生命的内战从未发生过。
“……这并不是说话的地方，队长。”钢铁侠侧了侧头，却没有看向史蒂夫。海拉发誓她在托尼被金属音掩盖住的声线之中听到了半分颤抖，“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说着他又看向前方，看向那遮蔽住天空的巨蛇。
“全体复仇者注意，这里是钢铁侠。美国队长已经归来，立刻组织撤退。”
“我再说一遍，立刻组织撤退，纽约……已经失守了。”
然后钢铁侠这才转过头来，收起面甲，那褐色的瞳仁却落在海拉身上：“你还记得拉托维尼亚之外的那座死城怎么走吗，海拉？”
她当然知道，那可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她也知道托尼是想叫她把他们传送到那儿去。
海拉点了点头，揪心的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体里的魔力，那甚至都不够一次空间魔法的。
无奈之下，海拉动用了法杖之中洛基留下的最后一点力量，将三个人传送到了她来到中庭后，一切的开端之处。
然而这里却不再是那片废墟了，她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在内战刚开始之时他们还来过这里，那时候这儿还是死气沉沉的荒凉之地，现在破碎的木屋和石块却被印着神盾标志的现代房屋替代。
“……我们离开了多久？”
史蒂夫听起来也相当震惊，他跟在钢铁侠身后，谁也不提当初的战争。
“不长，两个月而已。至于你眼前的基地，这不是神盾一贯的作风。”说到最后托尼的语气中沾染上了半分讥讽，他大步走向前拦住从面前走过去的特工，“科尔森！托尔在哪儿？”
“谁让你擅自发布——Cap。”
本来看到托尼变得怒气冲冲的科尔森探员在瞥到他身边那一抹红蓝相间的身影时，都已经脱口而出的怒吼就像卡了带一样停在了喉咙里。他就像是跳到岸上的海鱼那样茫然地张着大嘴，等了半天他才挤出了Cap这个单词。
托尼翻了个白眼。
“快醒醒，脑残粉，现在可不是求签名的时候。”斯塔克式的讥讽再次于海拉的耳边回响，明知现在情况很严重，女神仍旧忍不住悄悄扯起嘴角，这太令人怀念了，“别问我什么放弃纽约，你自己看看现场就知道了，那个东西几下子就毁掉了半个城市。”
说着他绕开挡在眼前的科尔森，再一次问道：“托尔呢？”
“他还在仙宫，试图说服奥丁出兵。我们是不是要通知他队长和海拉小姐回来了？”科尔森这才从震惊之中回到现实。
“一会再说，基地里还有谁？统统都给我叫到会议室。”
.
复仇者的会议应该是与海拉无关的，在复仇者大厦的时候，她总是很自觉地避开他们的会议。然而这一次，她却无声地跟在史蒂夫身后踏入会议室。
不过没有人质疑她的在场，好像所有的复仇者成员都默认了海拉的存在。
环绕四周，基地里的复仇者并不多，她熟悉的就更少了。鹰眼在海拉坐到会议室一角时回过头来，对着女神扬起一贯轻松的表情。
海拉也扬起笑容，好像之前发觉到敌人是谁时，发出恐惧的尖叫的并不是她似的。
最起码还是有东西没变的不是吗。
“很久不见，海拉小姐。”
海拉自觉地寻觅到一个角落，刚刚坐下，优雅的英式英语便在耳边响起。她看向随着托尼走到人群中央的史蒂夫，对着空气点了点头。
“很久不见，贾维斯。”
会议开始了。这是海拉第一次见识到复仇者的会议。那些活跃在城市半空的超级英雄基本上都是随便找个地方坐着或者倚靠着，他们的目光全部落在托尼，以及归来的史蒂夫身上。
“谢天谢地，队长，你真的还活着。”
史蒂夫抿着嘴唇，并没有回应战友惊喜的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斯塔克？”
他没有喊托尼的名字，这让后者不自觉地紧了紧拳头，但是铁人的声音依旧平静：“九头蛇的领导者是红骷髅的女儿原罪，我想你在过去已经见过她了，队长。”
说着他拍了拍手，贾维斯立刻将世界地图投影出来。
“之前为了复活托尔，洛基与九头蛇达成了交易。他将冬日女神斯嘉蒂的武器交给原罪，原罪提供给他需要的原料。”说着他指了指北极大陆附近的海域，那儿随着闪了闪。
“斯嘉蒂的神锤是奥丁的兄弟大蛇制造，神锤的启动也干扰了大蛇的封印，然后他醒了过来——就是你在纽约看到的那个。”
“什么？奥丁的兄弟，但是他——”
“别再想神话书了，那里面洛基还是奥丁的兄弟呢，没有任何一个神话体系中记载了这个怪物。”托尼打断了队长的话，“这个怪物的军队甚至击溃了亚特兰蒂斯的士兵，我们现在处在绝境之中。”
果然是这样。
海拉叹了口气，她在看到盘旋在纽约上空的巨蛇时就明白了一切。她对这个大蛇也了解不多，毕竟海拉出声的时候，仙宫已经和平很久了。
她只知道斯嘉蒂的武器是经那个怪物之手而成的，还有预言之中关于他的宿命。
想到这儿死亡女神的心提了起来。
“海拉小姐，系统扫描你的心跳过快，需要我呼叫护士吗？”
贾维斯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将海拉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纵然AI管家并没有实体，她还是习惯性地摇了摇头：“不，不用。”
“……好的，小姐。”贾维斯沉默了瞬间，虽然海拉只到他只是一个程序，但是人工智能听起来有点担心，“诊断程序建议你立刻去医务室检查，你体内不稳定的伽玛射线读数很有可能影响到你腹中的胎儿。”
“……？！”
贾维斯的后半句话让海拉陷入片刻的茫然，然后她差点惊呼出来。女神猛地瞪大眼，先是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然后深吸一口气。
他刚刚说……自己的肚子里藏在一个孩子？
这怎么可能？！
“你……说什么，贾维斯？”极度的惊讶划过心头，海拉觉得自己绝对是听错了，她结结巴巴地吐出很多无意义的单词，最终才勉强连成了一句话。
“我以为你已经得知了这一信息。”如果贾维斯真的拥有智慧，在看到海拉的反应时一定会叹息一声吧，“扫描显示告诉我，你已经受孕八周了，海拉小姐。”
八周，竟然有两个月了。
而自己却毫无知觉。如果不是复仇者还在开着会议，海拉真想捂住脸从这里跑出去。
她怀孕了，自己竟然怀孕了，她有了史蒂夫的孩子。
是啊，她与史蒂夫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又怎么可能不怀孕呢。怪不得她会像是在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对死亡产生恐惧，算算日子，当她产生这样的想法时，那在子宫中的生命，或许刚刚成型吧？
慌张与喜悦同时涌上心头，海拉不知道哪一个占得更多一些。想想这两个月来自己竟然带着孩子奔走在战场上，甚至还迎面遭受过伽玛射线的冲击，她就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