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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没人写信给嘉莉(5)

血在随着她的皮肤流淌,嘉莉能够感觉的到。

她还能够感觉到医生拉开了她的病服。她趴在莱克特医生的怀中,因为血液而粘连在皮肤上的布料被揭开,赤|裸的背部毫无障碍地沐浴在空气之下,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攀上她的后背,捂住了崩裂开的伤口。

男人的气味与温度,男人的手。

属于暴露的羞耻席卷了嘉莉的全身,与之同行的还她尚且无法理解的,近乎于原始的悸动。随着医生的手掌摩擦过她的皮肤时,嘉莉遏制不住地屏住了呼吸,她挺直脊梁,死死地拽住了莱克特医生的衣襟。

“你故意的是吗,嘉莉?”

他好听的声音就徘徊在嘉莉的耳边,她瑟缩了几分,小心翼翼地开口:“什么?”

“故意扯开伤口。”

血还在流。

但是嘉莉攥着莱克特医生衣服的手越来越紧,她害怕自己一松开手男人就会站起来离开病房去喊医生。她还不想离开他的怀抱,更不想被重新捆在床上。

所以嘉莉点了点头,她希望自己的配合能让莱克特医生满意,她的使者满意。

“……是……是的。”她颤声说道。

“为什么?”

“因为……”嘉莉接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将自己的声线稳定在一个可以被辨识的范围之内,“我不应该与她说话。”

她感觉到男人环住自己的手臂僵硬了瞬间。

这会是他想要的答案吗?嘉莉仍然不知道。她无助地昂起头颅,尝试着读懂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脸上仍然什么都没有。

“你认为这是一种惩罚。”他陈述道。

“一种惩罚。”嘉莉紧张地重复,而后接着开口,“我不会再与她说话了,医生!你要相信我,我——”

“——这让你感到安心吗,嘉莉?”

嘉莉咬紧了嘴唇。

医生的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嘉莉别开脸时阻止了她、迫使她直视着他的双眼。嘉莉紧张地都不敢喘气了,她闭上了眼,莱克特医生用他的拇指来回摩挲着她的嘴唇,将那从她的牙齿之中解救下来。

“你认为扯开伤口,感受疼痛能够是获得上帝宽恕的方式。”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经由莱克特医生说出口时,嘉莉没来由地感到了心虚。她等了半天男人都没再开口,于是她试探性地重新睁开眼睛,眼神漂浮着,艰难地开口:“您……医生,您在生我的气吗?”

回应她的是莱克特医生不知是叹息还是单纯的呼吸声。

他扯了扯嘴角,但那敷衍的很。随后莱克特医生捏着嘉莉下巴的手松了松:“我以为你说过你将付出一切,包括灵魂与肉体,是要将它们交付于我。”

嘉莉愣住了。

是的,她应该这么做的。

难道这不是上帝派使者到自己身边来的初衷吗?如果她不交付出一切的话,那么她又该从哪里开始赎罪呢?她又有什么资格来给自己量刑,来惩罚自己呢?

那不是自惩,而是逃避。

泪水顺着嘉莉的脸颊止不住的涌出。

“对不起……我……”

“不是你的错,孩子。”

嘉莉闭上了眼,她乖巧地等待莱克特医生为她擦去泪水,哽咽着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急促地喘息着:“是我的错,莱克特医生。我答应过您会好好康复的,我不应该这么做。”

“——我的一切都属于您,我没有权利处置它们。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

弗莱迪·朗兹从医院离开的当晚,接到了一个来自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的电话。

在看清来电时她拧起了眉头,老实说弗莱迪不喜欢和这个医生打交道。他那总是挑不出错的着装和高深莫测的表情让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但是他现在是嘉莉·怀特的心理医师,为了拿到新闻,弗莱迪愿意冒个险。

于是她接起了电话。

“朗兹女士。”那头的男人甚至没怎么客套,便直接进入了正题,“我可以提供给你嘉莉·怀特的信息。”

真是意外。

心理医生有医患保密协议,而汉尼拔·莱克特一向是个非常称职的医生。是什么能让他主动找到自己,尤其是在他明摆着不喜欢自己的前提下?弗莱迪有些好奇了:“能让大名鼎鼎的莱克特医生违背职业道德,但愿我能支付的起代价。”

那头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继而开口:“我不会泄露嘉莉的治疗内容,但我可以送给你一个崭新的思路。”

“需要我做什么?”

“别再出现在嘉莉·怀特面前。”

鉴于今天嘉莉·怀特与自己说话时的反应……弗莱迪觉得站在心理医生的立场上,这个要求十分合理。

“可以。”所以弗莱迪答应了,“只要你的思路能够确认嘉莉·怀特有罪。”

汉尼拔·莱克特笑了起来。

男人的笑声如同低音弦乐器奏起的音乐在弗莱迪·朗兹的耳边回响,但那很快就消失了,电话另一端的医生缓缓开口。

“不,不是证明她有罪。”

“难道还证明她是无辜的受害者?”弗莱迪嘲讽地问道,随即电话里的沉默让她意识到自己这句揶揄可能就是莱克特医生给她打电话的意图。

然后他接下来的话应证了她的猜测。

“是的,我认为嘉莉·怀特无罪。”

☆、少女嘉莉04

“嘉莉?”

熟悉的声线低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嘉莉回过神来,将目光从空旷的墙壁挪到身边的汉尼拔·莱克特医生身上。钟表破碎了之后护工没有挂新的,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了秒针咔嚓咔嚓转动的声音,现在她只能依靠护士的出现频率来估算时间。

“在想什么?”

莱克特医生问道。

他每天来的都非常准时,等待医生到来几乎成为嘉莉捱过一天又一天的动力。他把精致的食盒放在老位置,熟练地摇起病床,不见息怒的面庞朝着她,正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我在想……”嘉莉又将目光挪到原来挂着钟表的位置上,如实回答,“我在想那个钟。”

平白无故裂成碎片的钟表。

崩裂开来的玻璃,散落一地的齿轮,护工收拾残骸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嘉莉恳求莱克特医生不要把她自残的事情说出去,在这之前每次她试图伤害自己时,都会有三个孔武有力的护工把她按在床上、给她注射镇定剂。嘉莉讨厌意识消亡失控的感觉,力量与神智逐渐散开的过程就像是重新落入了恶魔的手中。她把这样的感受抽抽搭搭地倾诉给莱克特医生,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嘉莉都准备丧失希望的时候,他答应了她。

伤口被重新缝合,而医生只是以为自己是受到了那个女巫……那个记者的惊吓时挣扎造成的。

“他们说挂着钟表的钉子松了。”嘉莉轻声开口,“掉在了地上。”

说出这番话时嘉莉感受到医生的目光中增添了几分审视的意味,但是她的语气没什么变化。嘉莉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担心他们的借口会激怒她刺激她,但是如今嘉莉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意识到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是个女巫的,可悲的人类,被束缚在自己创造的框架之内,放弃了上帝的恩宠不说,连危险降临到他们的身边也不自知。

“你说过你平静时无法动用魔法。”莱克特医生想了想,说道,“而那个时候你并不平静。”

看,他们不接受没关系,她的使者会接受。

只要她的使者仍然信任她就好,其他的人她不在乎。嘉莉丢失了她的母亲,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是的。”所以嘉莉诚恳地开口,“当时我很激动。”

“这样。”他点了点头,“嘉莉,你能详细地描述一下当时的感受吗?”

详细的描述吗。嘉莉回想起当时得场景,发觉自己出了疼痛与尖叫之外什么都记不得了。她总是这样,每当情绪激动的时候大脑就会变得一片空白,所有的场景就像是隔着一层水雾一样看不分明也听不真切,一切的细节都被铺天盖地的情绪掩盖住了,连那晚上屠杀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