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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高深莫测的正确方法(56)+番外

青铜鼎不愧是白缎用尽全部身家买回来的好东西,不仅灵气十足,“好吃还管饱”。甚至意外得还在灵气之内掺杂有另一种极为难得的“气”,被白缎称之为“愿力”。

“愿力”乃是由万千民望所聚,大多存在于香火鼎盛的寺庙、神像之内,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功德”。有句话说“民心所向,胜之所往”,一旦你身上汇聚有信徒们虔诚的信仰,那么便能够提升自身的气运,获得天道眷顾,从而大道可期。

——基本上,所有修“功德”一途的修者,所渴望的都是这样的“民望愿力”。

当然,青铜鼎上残存的“愿力”,并不足以给白缎的修为带来什么质的飞跃,但这一层浅薄的愿力,却让白缎在接纳时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神魂飘飘扬扬,仿佛回到了千余年前,化为了一尊青铜鼎,被众人供奉在上达天听的高台之上,接受万民的朝拜与祈愿。

回过神来后,白缎甩了甩头,总觉得自己的识海中多出了一点什么,但是仔细感悟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由撇了撇嘴,将此事丢到了脑后。

因为吃了一顿“山珍海味”,使得白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满足和惬意,当他彻夜未归后以这样的状态回到碧水湾小区时,顿时就让正在收拾家的李妈心中一个“咯噔”。

作为服侍过好几代主人的老人,李妈的眼睛极尖,也格外善于联想。此时的白缎,让李妈不由自主得回忆起了曾经在外面养了小妖精的楚老爷——当年,楚老爷在外面打了野食,和漂亮小姑娘们甜甜蜜蜜恩恩爱爱滚了一晚后回到家里,也是这样满足而惬意的状态!

李妈心中担忧,不由扭头看向一边的楚尧,以眼神暗暗示意:昨天小缎到底干什么去了?你看中的媳妇儿,没有跟着别人跑了吧?

楚尧微微一笑,表情笃定:放心,跑不了!

白缎完全没有注意到李妈与楚尧之间的眉眼官司。他开心地与两人打了声招呼,随后去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因为美滋滋的吃了一顿,再加上昨晚似乎当了一晚上的青铜鼎,导致现在的白缎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要躺到软绵绵的床上,沐浴着暖洋洋的阳光,然后美美哒睡上一觉——一切事情,等他睡醒了再说!

怀抱着如此美好的想法,白缎很快便瘫在床上昏昏欲睡起来,就连耳听到自己的房门被人推开,也根本没有睁开眼睛——因为那熟悉的气息告诉他,来人正是令他感到安心与信赖的楚尧。

片刻后,白缎感觉自己的床铺边塌陷了一块,似乎有人坐了上去,而楚尧的气息也贴得他极近,似乎将他完全包裹住那般。

睡意朦胧中的白缎对于危险的感知度降到了一个相当迟钝的程度,当他感觉有些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白缎猛然睁开眼睛,方才被睡意侵蚀的脑袋里瞬时间划过好几段小黄文,后知后觉得发觉,在一个对自己怀揣异样感情的对象面前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应当是一件相当作死的事情。

微微扭过身体,白缎想要滚到床铺内侧,远离被楚尧气息所侵略的范围,只是还不待他有所动作,楚尧的一只手便撑在了他的颈侧,截断了白缎的后路,而自己则借着这个动作俯下身来,将白缎整个人都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中。

白缎瞪大了眼睛,炸着毛,眼睁睁看着楚尧离自己越来越近,随后,他便感觉到自己唇上骤然一热,被楚尧准确地攫取。

这是白缎与楚尧之间的第二个吻,并不像第一个吻那样一触即离,却也并没有太过深入。

楚尧覆在白缎身上,将他困在双臂间狭小的空隙之内,不会让白缎感觉到难受,却也同样给予了他极大的压迫感,让他无法逃离。

轻柔地吮吸着白缎的唇瓣,时不时用牙齿咬一咬、磨一磨,随后则换成舌尖加以安抚,楚尧并没有试图叩开白缎因为紧张而紧闭的牙关,反而在他的唇瓣间辗转舔舐,带着些许暧昧的暗示,直至将白缎本就红润的嘴唇蹂躏地越发嫣红艳丽,这才微微抬起身子,分开了彼此交叠的双唇。

这一个吻并不算激烈,再加上身为灵兽,本就气息绵延悠长,所以白缎并没有什么呼吸不畅的反应。只是,他青涩的身体却本能地记得第一个给予他快乐的人的味道,只不过是一个吻,便让白缎面颊发红、双眸湿润,身上也有些微微发热、躁动。

白缎并不了解这种陌生的感觉,但却也没有排斥,毕竟这并不会让他感觉到难受。他只是脑中晕晕的,有些不知东南西北,更不知该作何反应。

楚尧低头看着晕乎乎白缎,相当满意他的反应,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笑意:“感觉怎么样?”

白缎脑中迷蒙,回答仅凭本能:“感觉……挺好。”

楚尧就喜欢白缎的诚实,闻言笑容加深了几分:“那你刚刚在害怕什么?”

白缎依然诚实:“我害怕你捅我。”

楚尧愣了一下:“我捅你干什——”话音未落,他便骤然明白了过来,不由得一脑门黑线。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底是谁教给他的?!

——就算他对白缎怀有欲望,但每次都这么耿直地来上一句,他也实在下不去嘴啊!

——跪求下一次换一个委婉一点的说法!

诚实,实在是一把双刃剑。

一方面,它使得楚尧能够清清楚楚地明白白缎的喜好与接受程度,而另一方面,一旦了解得太过透彻,暧昧之类的的氛围大约也要与他们彻底告别了……

第四十七章 确认恋人关系

被白缎一句大实话弄得兴致全无,楚尧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 坐直身体,揉了揉头发。

感觉到警报解除,白缎也不再害怕,他随着楚尧的动作坐起身,歪着脑袋看着他,舔了舔红润的唇瓣。

楚尧死鱼眼地扫了他一眼, 对于这种带着些许挑逗意味的小动作,心中毫无波动。

楚尧知道, 白缎什么都不懂, 他不能指望这只不解风情的小动物配合他的步调。白缎喜欢他, 这种喜欢太过纯粹,不掺杂有任何的利益和欲望, 这是楚尧所看重的, 却也同样令他头痛。

没有欲望, 便意味着没有更进一步的渴求,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白缎都不会渴望着与楚尧更加贴近,更加亲密。

而世间最难以掌控的,便是这般无欲无求的人。

楚尧希望能够让白缎对自己拥有欲望,希望能够将白缎单纯的孩子般的喜欢,转化为更深一步的渴望乃至爱情,但他也知道,这强求不得。

甚至,就连楚尧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对于白缎的欲望,到底是“爱”,还是“想要”。

楚尧是个成年男人,他知道,对于人类而言,精神上的爱情与肉体上的情欲并不是统一的。爱情固然能够促进情欲,但产生情欲却并非意味着爱情,同样也可以仅仅只是为了发泄多余的精力。

楚尧对白缎有着身体上的情欲,但这种情欲却并不算高涨,完全处于他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甚至,在楚尧眼中,这种肉体上的欲望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与之相反,他更加看重的,是白缎对他精神上的陪伴。

楚尧并不是柏拉图主义者,但活到他这个份儿上,精神的契合在感情生活中的比重,要远远超出身体的欲望。

楚尧无法肯定自己是“爱着”白缎的,也许,他对于白缎仅仅是“需要”。他已经孤单了太久,对于生活乃至于自己这个存在本身,都带上了一种厌倦与麻木。

他的生命中不再拥有有激情,像是一潭死水般安逸、得过且过,除了自己的目标外,懒得去关注其他任何的事情——哪怕外表如何年轻,哪怕表现出一副跳脱随意的性格,却也难以摆脱从骨子里透出的苍老。

而这个时候,白缎出现了。

这只误闯进陌生世界的小动物懵懵懂懂、乱七八糟,借由楚尧难得的善心横冲直撞地进入了他的生活,给他带来了似乎无穷无尽的麻烦,让他不得不跟在后面不断收拾着烂摊子,时刻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而这般关注着关注着,便让楚尧习惯了白缎的存在,也习惯了由他而带来的波澜。

倘若一直这么下去,楚尧也许仅仅只是将白缎当成是一个需要照顾的晚辈,在教会他如何自立后便不会再过多牵挂——但那个晚上,将一切都搅乱了。

意识到自己对白缎产生了欲望,楚尧的思维顿时开始跑偏,他试图克制这种越轨的想法,却又隐隐对此感到渴望。

——是的,他渴望能够有一个人一直陪伴他,而白缎恰巧是在一个最合适的时间点,在楚尧即将麻木却又尚未完全麻木之时,成为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最合适的对象。

单纯、执着、专一、热烈,容易惹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麻烦,又乖巧漂亮,有着一切可以吸引楚尧的特质,而这个小东西,又恰恰与他一样无牵无挂、了无牵绊,孑然于天地之间,突然出现,又随时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