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假装高深莫测的正确方法(99)+番外

遮天雕虽然经常欺负白缎,却很是喜欢这个弱小懵懂的玩伴,刚刚伸爪来抓,一来是想要吓唬吓唬他,二来也觉得这样比较方便,能够快点带他回去见鹄霄真君。

然而看着白缎身边的管戊,遮天雕却迅速放弃了这个打算,他觉得有些丢脸地整了整衣冠,不着痕迹地瞪了管戊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白缎:“鹄霄真君正在指点弟子练剑,抽不开身,所以就叫我来接你上去——跟我走吧。”

白缎轻声应了,与守门弟子道别后便跟在了遮天雕身后。

虽然遮天雕喜欢白缎,但他对于白缎而言却无异于童年阴影,就算再如何好奇这四十年发生的事情,他也根本不敢与遮天雕搭话,只是默默地缩在楚尧身边。

至于遮天雕,他虽然想要开口与白缎说上几句,但每每回头都正对上楚尧淡漠的目光,顿时什么词儿都忘了。

就这么一路默然前行,三人花了不少时间才来到试剑坪。试剑坪上正有十来名青霞宗弟子在练剑,而一身雪衣、气质冷冽的鹄霄真君则负手站在一边,时不时出言指点。

感受到有人接近,鹄霄真君扭头看来,一眼便望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白缎眼眶微红,他快走几步越过遮天雕,差点就想要化作原型,钻进鹄霄真君的怀里,只是另一个世界四十多年的生活将他磨练得沉稳了许多,再也不复曾经那般娇气童稚、任性冲动。

见到白缎,鹄霄真君显然也有些激动,只是却比白缎内敛得多。双手在广袖下微微握拳,片刻后,他才抬起手,在面前满是孺慕思念的青年头上轻轻摸了摸:“……你无事就好。”

“嗯。”白缎的眼眶越发红了,他吸了吸鼻子,“我过得很好。”

鹄霄真君点了点头,他将手收回,负于身后:“我现下还有事要做,不能陪你,你——”说着,他将目光投向白缎身后的管戊,“与你的朋友先去我的洞府小坐片刻,待我完成了手中的事务,再去寻你们。”

“好。”白缎轻声应了,目送着鹄霄真君转过身,重新将目光投向试剑坪上的众位弟子。

——对于鹄霄真君的做法,白缎并不算失望,毕竟他行事向来如此,除非天大的事情,否则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安排。

扭身走回到管戊身边,白缎拉了拉他的手,露出一丝雀跃的笑容:“来,我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好。”管戊也露出笑容,温柔地应了,“我很期待。”

——白缎与鹄霄真君之间的相处模式让他彻底放下了顾虑,醋意褪去后,心情也变得明朗了起来。

“也没有什么可期待的……”白缎被管戊眸中的深情弄得面色微微发红,拽着他快步离开,而遮天雕也早就受不了管戊的冷眼与两人间黏黏糊糊的气氛,早已化作原型展翅飞走。

白缎与管戊相携而去,试剑坪上的鹄霄真君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扭头望了过去,轻轻一怔,随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接下来的一个月,白缎与管戊便在青霞宗住了下来。

鹄霄真君有事的时候,他们便在宗内四处乱逛,白缎带着管戊遍揽了青霞宗内的美景名胜,也给他讲述了不少自己小时候发生的趣事,甚至与他一起重温一番幼时招猫逗狗的日子,将好不容易平静了四十年的山头重新闹得鸡飞狗跳。

而每当鹄霄真君留在洞府,他们便会凑在一起,平平淡淡地打发打发时间。

鹄霄真君不善言辞,更不会寻找什么话题与二人聊天,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泡一杯灵茶,或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或是对弈一局、抚上一曲,甚至还会比一比剑法。

在白缎眼中,鹄霄真君素来是无所不能的,但他却并没有想到,管戊比之鹄霄真君,却半点都不逊色。

与鹄霄真君对弈,管戊稍胜一筹;比划剑招的时候,两人能斗个旗鼓相当,至于品茗、抚琴、书画等方面,管戊也丝毫不落下风。

白缎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恋人竟然有这么多的才能,只觉得管戊就像是一个聚宝盆那般,其中满满都是财宝,每每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对于白缎崇拜的目光,管戊表面上淡定,实际上却骄傲地尾巴都差点翘起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看我看我,我才是最棒”的气息,倘若不是还记得鹄霄真君是自己的岳父,他差点都想要飞给对方炫耀的一瞥。

对于这样踩着自己上位的管戊,鹄霄真君并没有什么不悦的感觉,甚至觉得尤为好笑。

他将白缎视为自己的孩子,那么楚尧自然也算作是他的晚辈。身为长辈,总要纵容晚辈们的不成熟和孩子气,只要这两个孩子觉得开心、感情日笃,那么他也会心生愉悦。

——只可惜,鹄霄真君却并不知道,这个因为头次恋爱而智商掉线的管戊其实比他还要大出不知多少岁,不然当真应该训斥他一声“为老不尊”。

就这样悠悠闲闲地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转瞬间,便到了两人该回去的时候。

离别前,鹄霄真君拿出一件仙器,递到白缎面前:“这是我四十年前自古仙洞府内获得的,倘若不是你,我大约也不可能活着出来,所以这件仙器,应当归你所有。”

白缎出生的修真位面,并不能算是最高等的,故而仙器对于这个位面的修者而言,已经算是最为顶尖的法器了。鹄霄真君将它交给白缎,一来是认为自己不应该拥有,二来也为了能够让白缎多一点护身的能力——他已然知道白缎将会前往另一个他无法企及的世界,虽然并不了解那个世界的情况,但多一分保护总归是好的。

望着被递到面前的仙器,白缎摇了摇头:“这件仙器,还是真君您自己留着吧,我用不上的。”他抿了抿唇,努力忍住眼中湿热的水汽,“这一次离开……我大概就不会再回来了,您养育了我五年,我舍不得您,就让这件仙器作为我的化身,继续护您周全吧。”顿了顿,白缎的嗓音不由自主得带上了几分颤抖的泣音,“如果您有空的时候,将它拿出来看一看,然后想一想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仿佛哭泣一般的话语,顿时让鹄霄真君的心中酸软不已。他不会哄劝对方,呐呐半晌只得将仙器仔细收好,郑重得点头承诺:“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它离身的。也……会一直记挂着你。”

“这样就好啦。”白缎朦胧着泪眼,破涕为笑。他后退两步,与鹄霄真君拉开距离,随即留恋地望着他,挥了挥手,“那……我就走了。”

“嗯。”鹄霄真君轻应一声,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学着白缎的模样,抬起手摆了摆,回应了这个古怪的礼节。

——虽然同样有些不舍,但通过这一个月的相处,鹄霄真君已然清晰地看到了白缎与管戊之间的感情。只要有管戊从旁护着,白缎必然不会受到什么委屈。

——这样,他也能放心了。

与鹄霄真君告别后,白缎不敢再多看,拉着管戊扭头离开,虽然心中仍旧满是眷恋不舍,但却同样轻松了很多,仿佛压在心头的石块终于灰飞烟灭。

一边往山脚下走,管戊看了看自己有些失落的恋人,轻咳一声,打算随便聊上几句,转移一下白缎的注意力:“对了,你之前说,你刚出生便失去了父母,被鹄霄真君养大?”

“嗯,是啊。”白缎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答道。

“但是……你刚才又说,他养育了你五年?”管戊的表情有些微妙。

“是的。”白缎听出管戊的语气有些奇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所以,你与我见面的时候……不会才五岁吧?”管戊抽了抽嘴角。

“嗯,对啊。”白缎眨了眨眼睛。

管戊:“……”

眼见自家恋人的表情极为精彩,白缎更是诧异,拽了拽他的衣角:“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管戊抹了把脸,视线有些漂移,“我只是在让自己接受一个事实。”

——先是人兽,然后又是恋童,似乎自从遇到白缎,他便莫名其妙地在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什么现实?”白缎追问。

“我是一个变态的现实。”管戊深深看了白缎一眼,突然笑了一下,“幸好,我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不然大约还要纠结上一段时间。”

白缎:“……????”

管戊:“不过干我们这行的,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底线,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其实还是挺带感的。”

白缎:“……?????”

管戊:“唯一有点可惜的,就是你化形后是青年的模样,我还挺想看看你五六岁、濡濡软软的小团子形态,一定又可爱又可口=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