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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男(53)+番外

而此刻那八名护卫齐声之势,更是惊得在场众人心绪不安,——这是何等的势力才能让几个侍从有这么惊人的底蕴和气势?

而此时场中,陈小娇却摆了摆手,身后八名护卫皆是将一身杀伐气势收敛起来。

陈小娇转向了聂长空与那杜家长女,语气平淡而不起波澜,“聂家,唔,还有杜家……我不想把事情弄大的,是你们不知好歹;仗势欺人,呵……小小一个雁门郡,”陈小娇将视线平缓地移过在场众人,唇角几不可查地微微一扬,“你们拿‘势’来压我?好啊,理不通,……那我们就拿‘势’来说话吧。”

陈小娇说着转向那卫兵,笑了,“来,将我缉拿归案。”

那卫兵迟疑地站在那儿,看了看面色阴沉的杜家长女和聂长空,咬了咬牙上前去锁那人。

陈小娇身后护卫快哭了:“陈——”

“安静。”

陈小娇淡淡地转眸望过去。

那目光让顾倾城也哆嗦了下。

——陈小侯爷生气了,很生气。

前面那卫兵一狠心将人绑了起来,颤着声带:“带、带下去——!”

陈小娇挂着那淡得将近于无的笑意,慢慢转身随着那些卫兵往楼下去。

“等——”聂长空面色一变就要开口。

陈小娇却在这时兀然回眸,勾唇一笑,声线冰冷——

“十日之内,我等你杜、聂两家,跪着求我出那牢狱。”

☆、第75章 身份露【8.10

曹溪今天觉得很烦,食难下咽寝不安眠——实际上从三天前,他们县里大牢住进去一位大爷,他就已经开始抓心挠肝地烦了。

偏偏还有不长眼的总是在他面前晃悠——

“赵狗蛋你还嫌给本官找的麻烦不够多是不是?!——滚滚滚别来烦老子!”

看见下面缩着肩膀站着的那个甲衣卫兵,曹溪就打心里觉得碍眼——要不是这赵狗蛋不知道收了聂家多少东西,屁颠屁颠地跑去带回来位大爷,他曹溪身为一县之长,手下万户良民,怎么至于烦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想起三天前拉着“坐牢”的大旗摆着祖宗的谱淡定闲适就迈进了县里铁牢的那位公子,曹溪就觉得嘴上气出来的疮又开始疼了。

——他这县里有那么两家即便是他也招惹不起——其一就是这雁门郡的一亩三分地上商贾里独大的聂家,家底之雄厚虽谈不上富可敌国,但敌一座城镇还是没什么问题;另一位就是那青阳侯府杜家,青阳侯手里封了三四个县,曹溪所辖之县恰在其内,虽说这青阳侯也插手不得这行政之事,但曹溪头顶上总归错综复杂,他并不敢忤了那位的意思。

——就因为这,他给自己招来个祖宗,天天搁县衙大牢里供着。

主要他还不知道自己供着的是是哪路神仙——这件事也是烦了他很多天的源头所在。

那一日在如归楼里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查探了个十之八/九,唯一能看出来的一点就是这人来头很大,其他的倒是半分都没流露在外。

曹溪本想着从那位陈公子的几位护卫身上下手,奈何那几位护卫摆起谱来比他们的主子还没边儿,每天都跟那八座门神似的,除了专门从镇上酒楼里订的饭食,在送进牢里之前他们会动手检查个透彻之外,每天都冷着脸一副“你们都欠我一条命”的表情站在牢狱外面,让曹溪也无从下手。

想到这儿,曹溪皱着眉出了屋子,果然看见那赵狗蛋一脸认错的模样站在门边上。

“行了别在我这儿装了,你去聂家看看,看他们把那位的身份打听得怎么样了。”

那甲衣卫兵领了命令就往外去了。

聂家,正堂。

聂长空的眉毛打结似的纠结在一起,他的旁边的主位还空着,聂家其余人都大气不敢出,默默地站在一边。

室内安静得压抑。

正在这时,堂外一个聂家的家仆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老太爷——青阳侯到了——”

聂长空也坐不住了,倏然站起身来,“还不将人请进来——不不,我亲自去迎——”

“不必了——”

堂外一道声音由远及近,“我已经进来了。”

一时堂内聂家众人纷纷见礼。

青阳侯摆了摆手,径直走到了主位,也不推辞便直接落座——

“我听闻此事便连夜赶回,尚不及查证,还烦请聂老太爷将事情前后一一与我说清。”

聂长空顿了顿,伸手招过来一个记性好些的聂家小辈,“——你将当日事情前前后后,与青阳侯重述。”

那人身子一震,“老太爷,……全部吗?”

聂长空自然知道他顾忌的是什么,不由脸色微变,“……全部重述。”

那聂家小辈也不敢怠慢,便回想着当日陈小娇说过的话,近乎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下来。这前前后后虽然不及当日陈小娇的语气激扬,但一番言辞却着实让聂长空的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定在一副铁青的模样上了。

而另一边的青阳侯听注意到了这些,只是脸上凝重了几分,他转头望向聂长空,“聂老太爷,你可注意到,那位公子在最后说过一句话?”

聂长空却有些急了:“杜君侯到了这时候就不要再卖关子了,您若是想到什么尽可说出不必顾忌。”

青阳侯眼底微微闪过些不悦的情绪,但并未表露在脸上,“小女在拿出青阳侯府的凭证之后,那位公子说过一句——‘小小一个雁门郡’——可有此事?”

聂长空那么多年走南闯北地把聂家撑起来,自然算的上心思通透,青阳侯一点出,他就微微一震:“——长安城来的?!”

青阳侯顿首。

聂长空一时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急切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位陈公子来之前,聂律对那人身份的含糊介绍。

“聂老太爷可知道这位公子姓甚名谁?”

青阳侯再次开口,“京城里那些大户,我还是知道些的。”

聂长空急道:“只知道这位公子姓陈,年纪大约在十*岁,应是尚未加冠。”

“姓陈……十*岁……”青阳侯闭起眼睛,在记忆里飞快地搜寻起来,半晌后他茫然睁眼道,“据我所知,长安城里并无哪位大户有年龄、姓氏都对应的,难道是我猜错了?”

聂长空闻言,总算在心底出了一口气,另一点埋藏已久的侥幸也被提起来:“也许是这竖子故意诈言以期避祸也说不定呢……”

青阳侯也似乎放松了下来:“只要不是招惹上长安城里那些大户,即便是同级王侯也有回旋余地,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府着人去查探一二,聂老太爷不必过于忧心。有什么消息我会令人来传信的。”

说着话,青阳侯便起身欲向外去。

聂长空也站起身来:“我送杜君侯出府,杜君侯,请——”

青阳侯刚点头要转身,兀然身子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倏然惨白一片,他猛地上前一步,望着聂长空惊声道——

“陈姓——十*岁——自长安城而来?!”

聂长空从未见这青阳侯这副失态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却也只能点头:“……应是如此。”

青阳侯的脸色愈发白了一分,面部微抽搐着:“……长公主啊……长公主她的幺子啊——!”

聂长空反应过来之后,也是腿一软当即坐在了身后椅上。

聂长空虽身在汉土边疆,但长安城中流传天下的事情却也都耳熟能详——大汉当朝的长公主的幺子——那是皇上的亲外甥,最讨窦太后欢心的一位,地位比起一众皇子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那人幼时便与神子殿下有再造之恩,传闻两人寝居不离左右,那是如何的关系啊!

想到这儿时,聂长空觉得思绪里隐隐划过了些什么预想,却来不及去细思。

他反复沉稳着呼吸,半晌后才转向比起自己来面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的青阳侯:“杜君侯,……您看这件事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