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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倾世/一只妖孽出宫来(60)+番外

“……”榻上女子瞬间受了惊吓似的抖了抖身子,倏忽便睁眼望来,“你是谁?这是哪里?你想要做什么?”

倒真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呵,木若微微一笑:“方贵妃不知我是谁也无碍,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婢女,入不得方贵妃的眼,贵妃不必惊慌。”

“皇上的寝宫里何时有宫女服侍了,你分明不是什么——”话音至此戛然而止,那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而面色惨白,“你就是那个秀女?!”

见女子一脸惶然惊惧又厌恶的复杂神情,木若不由好奇地猜测宫里究竟将自己传成了什么凶神恶煞的样子,竟引得一个贵妃都如此惧怕的反应,思及此,她微微眯起眼睛,坏笑着凑近那女子:“怎么,你还怕我男女通吃不成?”

女子尚未反应,便已听得外间传来撞击重物闷哼的声音。

木若立刻起身,刚转过去便见一大片阴影覆了过来,连挣扎都未有,业已被人拉进了怀里。

室内灯光忽寂灭。

来人的身上尚且夹杂着夜风的凉,凉得她身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只是那凉意里,莫名地就有让她安心的气息:“…师父……”

抱着她的身躯震了下,声线颤栗一如昨夜:“我在。”

在这极致的黑暗中,再无遮掩再无欺骗再无隐瞒,只凭感觉不关表象,终是认定了怀中人即此生所眷恋的存在。

“皇上……”柔柔弱弱的声音从榻上传来,便是不掌灯也能想象女子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的模样,木若只微微一笑,默不作声地等着白墨开口。

未料及白墨却是充耳不闻,裹在木若腰上的手臂略一施力,转身开窗便踏风而去。

终于反应过来的木若望了望脚下飞掠而过的红瓦,仰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这算是,给你的明贵妃开脱罪责?”木若的声音在冷意森森的夜里自有一番寒意。

“不是她。”白墨垂眸望着怀里的人,嘴角慢慢地勾起,“她…是影阁的人,部下而已,不必吃她的醋,不值当的。”

…难得解释这么长一段儿,却并未让木若有丝毫宽慰:“是么,让你这天下第一美人亲自为一个部下鸣琴?你们影阁的福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引得我都想要加入了呢。”

“……”圈着她的手臂蓦然一紧,白墨低头去看她的神情,而后缓缓道,“引魂草。”

本正有些赌气的木若仿佛被点了麻穴,一瞬间脸上血色尽失,不可置信地揪紧身前人的衣襟:“…什、什么……”

淡淡的目光扫过她:“…引魂草。”

引魂草,生于极阴极寒之地,极为伤身,也是几味毒药中不可缺少的成分之一,少量单独服下后会令人产生幻觉,大量服下则会致人疯癫死亡。

“你这个疯子……”木若咬牙,“你不要命了么?”

“从五年前你在我面前跳下去我却没有抓住你的那一刻伊始,我就已经死了。”他俯在她的耳边,语气亲昵暧昧,嘴角轻勾浅挑,话音里透露出的却是掩藏不住的伤情,“我有多绝望…有多绝望……你能想象得到么?”

她扑闪了下眼睫,低头:“你不能怪我——咝——”眼泪瞬间涌上眼眶,又收了回去。

他松开咬在齿间的她的耳垂,声线愈发低沉魅惑:“我有怪你么?”话音未落,却是更重地咬了上去。

“对不起,”她委屈地忍着,眼底闪过些光芒,“…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

ˇ宫女冠宠ˇ 最新更新:2014-01-05 19:55:27

“对不起,”她委屈地忍着,眼底闪过些光芒,“…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

“你有哪一次不是这样敷衍我?”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尖,勾魂魅惑。

“……”

“怎么,连敷衍都懒得了么?”对于她的消极抵抗,他的声音更加地危险。

“……”木若欲哭无泪,“你你你你欺负我——!放我下去——!”

他却是再没说什么,依言收住了内力,停在青蓝色的瓦页上,垂眸定定地望着她。

“你——”尚未出口的疑问声在惊悚的一跃而下的过程中被狠狠地呛回嗓子里,木若反射性地闭上眼,再睁开之后,却是望着身周陌生的院落陷入茫然中,“这是哪儿?”

按距离来算应是尚在宫内,只是皇宫里会有如此朴素乃至格格不入的地方么?

“若轩。”敛去了故作的魅意,白墨的声音极轻极淡,仿佛怕惊扰了这里,“我和你的……”略去的尾音里,情丝万缕。

“……”木若的脸色一时有些复杂难测,“所以,你是要…把我藏在这里么?”

白墨一怔,而后眼底慢慢浮起深邃的笑意:“你要如此想,也可。”

“……”木若一时无言以对,甩开那人的禁锢,径直进了木屋,用力地关上了房门。

白墨望着木若气极的背影,不由轻笑,缓步跟了进去。

屋内的女子一动不动地立在中厅正前方,目光僵滞在身前一丈外的供桌上。

白墨的目光随之转了过去,身形一怔,而后加快步伐向前将女子揽进怀里。

木若咬着牙挣开,一步冲到那案桌前,双手伸向棕红色木牌,却似近乡情怯,指尖在触及冰凉的木牌的瞬间微微地战栗,一发不可收——“砰——!”

两张红木灵位被狠狠地挥在地上。

“你疯了么?”木若咬着牙强抑着声线的战栗,双眼通红,转身冲着那白衣形若谪仙的男子咆哮,“活得好好的哪有给自己立灵牌的?!你这是咒自己——咒自己……”

最终还是说不下去了。

“当初是我许了你再无婚嫁之誓,”白墨俯身拾起了灵牌,嘴角的笑意染着淡淡的伤情,目光一寸一寸地抚摸着那两张灵牌上镌刻着的“木若之夫白墨灵位”“白墨之妻木若灵位”的字样,微微一笑,“那日迎娶两后,我就命人刻了这个,日夜相思,日夜辗转,日夜尝尽不得所爱之痛——”

“别再说了。”木若的身体颤栗得几乎站不住,“你不就是恨我…瞒你么……我认错还不成么?我把我剩下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赔给你够不够……够不够偿还你了?”

“不够,当然不够——再加上你答应我的下一世,这样也不够。”白墨手里攥着灵牌,将木若按进怀里,“我在这里日日夜夜地痛不欲生求死不能,我抱着你逼我完成的所谓愿望在这里苟延残喘行尸走肉——那时候,你在哪儿呢?木小若,你告诉我,那时候,你在哪儿呢?”

“那山下,是谷春寒的弟子……凤封,他救了我……”唇瓣翕动,她尽力压抑下哽咽,解释给他听。

上书房。

白墨微微掀起唇角,右手一扬,奏章不轻不重地甩在了殿下站着的人面前,声音几乎称得上温柔:“李卿的奏折,真是让朕犹如醍醐灌顶呢——宫女卑贱,冠宠后宫,祸乱朝纲,有伤体统——不知李卿又是听哪位仗义执言的宫人说得呢?”

殿下的人伏了伏身子,而后抬头道:“臣自是听人所言,更何况这些事早已闹得风风雨雨,哪怕是京城中的百姓也已是有所耳闻,皇上不必这样来套臣的话。”

“朕套你的话?”白墨仿佛听了什么再滑稽不过的事,轻声笑出,眸光在瞬间变得冷厉无比,“朕何时需要套你李静言的话了?后宫官场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朕还需要从你那儿得知不成?你真不知朕为何如此恼怒?!”

李静言沉吟片刻:“皇上——”

“美人——我饿了呐,你陪我去用膳如何?”

远远地,殿门前传来女子懒洋洋的声音,木若大咧咧地望着转身看来先是震惊而后转为了然的李静言,呵呵一笑,奔向了皇位上的人,“美人来——抱一个——”

白墨的眸光一闪,索性放松了身体,任那人影扑了过来。

李静言冷眼望着两人……替身尔尔,竟是连称呼也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