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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奈何为狼(18)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不少人觉得自己真相了。

不过这个想法在之后洛水儿出场一舞动临岑,出阁之夜价位抬得要比天高时,这位公子的所作所为就把真相摆了出来——人家分明就是冲着这位现任头牌来的。

“齐林城钱公子出价四千八百两——”

“泉州州牧大人家李少爷出价五千两——”

“百花谷谷主花公子出价五千一百两——”

“泉州州牧大人家李少爷出价五千五百两——”

“锦安城城牧王大人出价五千八百两——”

“泉州州牧大人家李少爷出价七千两——”

价格到了这里,众人都禁了声,这位州牧家的少爷似乎是势在必得,加起价来毫不犹豫,没几个人有他那实力——毕竟人家老爹身为二品大员,手里可是握着一个州呢。

“六千两——还有哪位公子出更高的价么?”台上那女子盈盈一笑,“若是没有,水儿姑娘今晚可就归李少爷了。”

依旧没有人做声。

台下李家少爷趾高气昂地扫视一周:“多谢诸位割爱,李某——”

“一万两。”

一道闲适淡然的声音,却如春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全场人目瞪口呆地惊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赫然便是那位不曾叫过价的公子。

那人见众人望来,毫不怯场,还抬手迎着李家少爷恶狠狠的目光摆了摆手,可谓嚣张至极。

李天放只得加价,不忘再瞪那人一眼:“一万一千两!”

上了一万两,连他都有些底气不足了——这一万两,都够包下小半个玉香楼了。

“两万两。”那人淡淡一笑,语气仿佛吐出的是两钱银子一样。

若说刚才还是惊讶,现在众人就是惊恐了——两万两银子,虽说那顶层上大多人都能拿出来,可没有人会用这笔钱来买一个青楼女子的出阁。

李天放咬了咬牙,还想加价,身后老仆却低声咳了一下:“少爷不可。”

李天放狠狠地剜了那人一眼,将头扭向一边。

台上女子见状,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水儿姑娘今晚的归属便是这位大人了——还未请教大人贵姓?”

在场众人也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这是哪家的纨绔连州牧的面子都不给。

那人回以一笑:“敝姓林,姑娘不必客气,称我林公子就好。”

李天放在那边咬牙切齿,低声嘟囔:“这该死的小子,敢跟我抢水儿,我非得——”

那边那人忽然站起来转向这里,朗声道:“林某久仰李少爷威名,今日相见,深觉投机,这水儿姑娘的归属,便是林某的结交之礼了——李少爷您看如何?”

这话音落地,别说其他人,李天放也傻了。

两万两的结交之礼,还“您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木有小剧场了~

☆、密谋

玉香楼主楼顶层的一间厢房里,时不时地传出来酒盏交碰的声音,上酒上菜的女婢也是一个接一个,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林兄实在是太客气了,”此时的李天放喝得红光满面,怀里也搂着那美人洛水儿,笑容盛切,“和林兄这样的能人结交,也是我李天放的福气——何必让林兄破费呀!”

那林公子亦是畅快一笑:“李兄此言差矣,林某不远千里而来,自然该带些见面礼才是,不然岂不是失了规矩?”

“哦?”那李天放一愣,眼睛转了转,复笑言道,“不知林兄从何而来呢?”

那林公子指尖一挑,勾了琉璃杯放在嘴边,言笑晏晏:“京城。”

李天放动作一顿:“京城?”

林公子也不再多言,眼神转向李天放怀中的女子,示意了下;洛水儿不急不缓地起身福了一礼:“奴家先下去为两位公子选些珍果来,还请两位公子稍候。”

一溜儿女婢也跟着退了出去。

李天放也不是白活了那么多年,看到这架势,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笑容也收敛起来:“林兄这是何意?”

林公子急忙摆了摆手:“李兄莫要见怪,只是林某这次是瞒着家中父兄来此,不愿他人得了话柄去而已。”

“哦?”虽然还是疑问的语气,但李天放神色却是明显缓和下来,“那不知林兄的身份是——?”

“林某名瑾,是当今宰相次子。”林公子抬手一扬,露出掌中一块木制牌子,上刻一“李”字。

李天放一惊:“原来竟是林伯父家的林瑾林二公子?小弟只曾闻名未曾识得,还望林兄不要见怪。”

那林公子呵呵一笑:“哪来见怪之说,林某本就是来寻访李兄的,有心结识,来得仓促恐有唐突,该是林某请李兄见谅才是。”

李天放又客气几句,而后话语一转:“不知林兄缘何专程来这临岑城呢?”

听这问得直接,那林公子也不以为忤,反而心底一乐,面上却不动声色:“林某听说,李兄有一长兄李天笑,亦是深得李伯父欢心,府中大小事件全有他出面,不知可有此事?”

李天放闻言,脸上不由一冷,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勉强算是默认。

“既然如此,那林某也就直言不讳了,”林公子正色道,“不瞒李兄,林某在家中为庶出次子,近些年虽然也靠自己打拼出了些成绩,但在家中境遇却与李兄一般——始终因长兄之故而不得父亲赏识,父亲不知从何听得谣言,只觉得林某是好逸恶劳难成大事之人;故而家中的大小事情全凭大哥决断,大哥还不时对林某排挤生非,父亲不知为何对林某日益不喜,林某在家中……唉!”

那李天放听到这儿也是满脸愤慨之色:“林兄这就有所不知了,林伯父定是听信你兄长之言——说出来也不怕林兄笑话,我李天放在外风风光光,别人都说我投了个好胎,可他们懂什么?!——”李天放仰脖一杯酒灌下去,“我在家中,那李天笑与我不是一母同胞,对我是处处排挤,还经常在父亲面前说我闲话,使得父亲对我误会日深!”

林公子神色一黯,摇了摇头,亦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即便是林某心有所思,也不敢到父亲那儿去说些什么的……”

那李天放动作一顿,半晌后长叹一声:“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那林公子这时忽然抬头,神色果决:“不知李兄是否听到消息,事关当今朝中大皇子与安乐公主皇位之争,我父亲已遣我大哥来李府一聚,说是有要事相商。”

“……我丝毫不曾听父亲谈起。”李天放咬牙道。

“看来李兄在家中待遇比起我也有所不及,”林瑾一叹,复又开口,“这次相商定是我大哥与李天笑出面,照这般发展下去,之后事成,他两人必然更得伯父与我父亲赏识,到了那时,我们就真的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李天放神色一僵,左右环视后低声道:“那不知林兄有何妙计?”

“说不上什么妙计,”林瑾摆了摆手,同样压低声音道,“近几日玉香大会接近,临岑城中各家客栈均已客满,我得到消息说我大哥已住到一座宅子里——想来那座宅子就是之前我大哥与父亲来此时李天笑所赠,我的人汇报说,那宅子下面有间密室,藏着近些年来李天笑搜刮所得的财物,只是那密室钥匙需要两把,一把在我大哥那儿,一把在你李府。为今之计,就是你拿那把秘钥和你李府的通牌去找我大哥,以你李府二少爷的名义,就说那宅子已被人察觉,你父亲吩咐你将那些财物转移,届时我会帮你将财物送进李府。”

话音至此,林瑾停下来饮了一口酒,继续道:“事后我会让我大哥失踪一段时间,期间李伯父发现财物失盗,必然雷霆大怒,到那时候你再出面,假装将财物寻回,必然得你父亲重赏。”

那李天放听完,眼珠一转,顿时喜形于色,不过又立刻转忧:“可是那秘钥我并不知放在何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