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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坑”我占了/在劫难逃(53)+番外

尾音被江楠拖得老长,笑意已经彻底从他嘴角褪去,他扬眉冷睨着杜景:“这位有命难求的杜景杜大少爷,不知道您还回来干什么呢?”

“……”杜景抿了抿唇,江楠一句话里多是恼恨,却也让他知道了许多,至少能够明白那人要给的“解释”是什么了。肋骨折断插/进肺里,想象一下杜景就觉得心口微颤,五指也情不自禁握成拳以克制颤栗,却难以自已。

江楠看到他的反应,却以为是杜景受不得自己讥讽,一时眸色更冷三分:“我还是希望杜大少爷别误会,我哥这人你也知道——占有欲向来是强得厉害,你刚回来的时候他若是对你表现出什么兴趣,那只是因为他忘不了当年你给他的那些‘恩情’,杜大少爷可别自作多情,也趁早离得远一些才好。对于不在乎的人,我哥有多狠,你也该知道,别逼着他烦了厌了闹个难看的结局。”

江楠说话,同行的人帮腔,一行人皆是眉眼冷淡地看着杜景,在他们眼里,杜景俨然是个有些恬不知耻的还想吃回头草的小人。

杜景哪里听不出江楠的意思?他的脸色都微微发白,江楠的话勾起了他太多不敢触碰的往事和五年来的梦魇,正在他要开口的时候,江楠身后,谭放冷笑着接了话音:“杜景是吧?请你离江城远点吧,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实话告诉你,江城已经订婚了。若不是你回来得不是时候,哪怕再晚上一年半载,恐怕他已经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你最好别去做破坏旁人家庭,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将要出口的话音消散,杜景苍白到极点的脸上慢慢现出了一点笑意,冰冷而自嘲。

可笑……他竟有那么一刻想转回身去看看那人在不在,看那人受伤的地方会不会疼,甚至是解释一句什么。

是他忘了,偌大一个江家,帝都的江家,这些习惯了把对于普通人来说奢望的物质或是感情玩弄于股掌的少爷们,那个曾经在上了他之后笑着鄙夷他“妄图攀附”的男人……

杜景的指甲嵌进了掌心——杜景啊杜景,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再把世上唯一一个不会背叛不会厌弃的自己再一次置于那样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想,是你们误会了,”半晌之后,杜景抬起了脸来,没有笑意的眼睛慢慢地扫过面前的一行人,“我和江城,五年前就再不存半点关系与可能。我更希望你们能告诉他让他醒过来而不是找我。他是死是活,从今之后和我也不会再有丝毫干系。”

最后一句话,让众人的目光倏然冷了下去。而江楠却是目光一变,越过杜景看向他的身后——捂着起伏的胸口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没有动作亦没有话语和情绪,却偏是让江楠觉着,那痛苦到绝望的情绪都翻涌着几欲扑来。

049

听见杜景语气平静近乎漠然地说出那些话时,江城都以为自己会发疯了。毕竟……他那么爱眼前站着的这个、只想将他拒于千里之外的、说他是生是死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这话像是拿着把剔骨尖刀,提刃的人微勾着唇角眸光漠然地看着他,然后把手里泛着寒光的刀不眨眼地一刀刀扎进他的心口,再□□。

恍惚间,江城觉得鲜血四溅,心口疼得抽搐,再之后便是麻木。

他看见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已经长成了青年模样的他的阿景,随着江楠的目光一齐转来。

目光相接的刹那,江城错觉似的看到那人的身体轻轻栗了一下,只是这刹那之后,那双眼眸就重新归为冷漠——“他们说我破坏你江城的家庭,不会放过我什么的,听得我真是快吓死了。”

模样漂亮的青年从薄薄的唇瓣间吐出来的冷嘲近乎刻薄,让他身后那些人不约而同地瞪向他。杜景却似未觉,仍是面色寡淡地:“五年前我就从你那里亲耳听过了让我不要再死皮赖脸地妄图攀附你们江家,如今,你的堂弟和朋友们又来警告我。其实我真没你们想得那么下贱,江城,”杜景的声音愈发冷漠,他转向身后面色大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城的江楠,“江楠少爷也一样,请您稳稳当当一字一句地听好了:我杜景真心没下贱到被人骂了滚还得死皮赖脸地往上爬,劳驾你们费心——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奢望能进你们江家大门的。”

说完话,杜景没去看他们神情,抬了步子就要离开,只是想到了什么,错开几步之后陡然一停,他轻笑着转回来,眉眼昳丽而如冰雪冷漠:“五年前托江城的福,ICU我住了178天。半个月对我来说,真算不得什么。”

“……”江楠哑然,有些涩言地看向江城。

江城在原地站了已是许久,半晌后才默然地重新踏出了一步,往杜景离开的方向走去。一直到离开,他都没有看这些人一眼,像是丢了魂似的。

“楠子,看来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的。”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开口,走上来拍了拍江楠的肩,“有些事不能偏听偏信,我们这样的,哪家没藏着这类欺人的龌/龊?总是遮掩得漂亮罢了。”

“……”江楠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当年他母亲和他说杜景如何如何绝情寡义,他起初自然是不愿相信的,可是直到看见江城被折磨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要强拖着身体去找那个早就没了声讯的人,看着从小就被他当做偶像一样崇拜着的、连那一年的魔鬼集训都挺过来了的堂哥,终日酗酒埋身烟雾萎靡不振……他当初有多么喜欢那个懵懂可爱的小嫂子,那时就有多么恨那个一朝变情的负心人。

只是五年之后,事情的真相猝不及防被在面前揭开,原来当初那些他以为的、甚至是用来毫不留情地甚至是下作地重伤那个人的凭仗,都是错的。

“我去找他道歉。”

江楠一咬牙,抬腿快步冲着那个方向追过去。

“别去给他们添乱了。”沉默地站在一旁,谭放在此时兀然开口,伸手将江楠拦下,“就算你现在去找他,也于事无补。而且这件缺德事,我们人人有份,大家也不想看江哥儿再这么消沉下去,不如坐下来好好规划一下,凭着一阵的冲动只会平白办了坏事。”

江楠停下脚步,知道谭放说得在理,便沉了脸色开口:“这次,我听你的。”

“我们要搞清楚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谭放的眸子里带着些沉思,扫视过众人,“杜景对江哥儿,真是半点不放在心上了?”

“……我看不会。”之前站出来暗示江楠的那个男生接了话音,视线随着下巴往两人来的方向一抬,“昨晚我们得着消息,一直到现在才从江哥儿宿舍里出来,那个杜景对江哥儿要真是一点都不想再见着了,绝不该是这么个态度。”

“那还该什么态度?”江楠颓然地垂了视线,“你没见过他们当初有多好,生怕对方半点磕着伤着……如今杜景这副漠然的样子,不知道城哥得有多难受……”

“我们这些人里你对杜景最熟悉,我问你,”那人无奈,“这个杜景是个什么性子的?”

“……”江楠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看起来性格软糯好欺,做什么事都乖乖巧巧的样子,……可那时候听城哥玩笑时说过,真要是把他惹急了,说炸就炸,也绝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那就对了,你听他今天走之前那句话,字字戳着你不好受的地方去的,若说他是个好欺负的,谁敢信呢?”那人一边说着,却是笑起来,“可就这样一个不好欺负的,他若是真对江哥儿没了意思,回来之后他能这么躲着江哥儿?五年前他受的那份委屈,他能说忘就忘了?”

江楠的眼底闪起光芒来:“你的意思是——?”

“他对江哥儿必然还有许多断不干净的东西,只不过碍着当年受那一下伤得太狠,但凡是个双商正常的,估计都轻易不敢再把自己赌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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