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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么狂(30)+番外

估量着是最后一面, 闻景便按捺着凶性去了。

结果一进老宅,老管家往旁边一闪, 哗啦啦上来了一片人。

迷药、电击器、捕鱼网……所有对身体没什么太大副作用的东西, 闻老爷子一点儿没敢低估自己小儿子——给闻景排头招呼了一遍。

任务成功率百分之百的King,第一次是栽在自家人手里的。

第二天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闻老爷子命人绑得结结实实扔在卧房里。

话也撂下了:不认祖归宗,就别想出这门。

其后半个月, 闻家上下被闹得鸡犬不宁。

最后闻老爷子家法都拿出来了, 被绑着手脚的男人仍旧仰在沙发里, 笑得恣肆张狂——

“你就算弄死我, 我也不是你们闻家的鬼。”

闻老爷子差点气得厥过去。

又过了半个月,余、Todd、Leo三人合力,把他们老大从那水泄不通的闻家老宅里“捞”了出来。

没了那些下作手段阻碍,放倒了老宅里所有保镖之后,闻景是坦坦荡荡地从闻家正门走出去的。

闻老爷子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叫他回去。

闻景头也没回,声音像是冻了冰碴子。

“想让我回来?”

“——除非被挂上铭牌装进运尸袋。”

那番豪言壮语让闻家除了长房和闻老爷子以外,都松了一口气。

——这么大一个威胁,能自己摘干净了走人,那自然是好事。

但谁能想到,过了还不到三年,这人竟然自己回来了??

……

老二老三家的几个晚辈,此时看着这比自己还小的“小叔叔”就来气。

只不过这人凶名早些年就名扬闻家内外,他们没一个敢表现出来的。

几个人只得跟着老爷子的目光往地上那个黑色运尸袋里瞧。

看清了里面那粉红的一片,众人愣了神。

——钱。

全是钱。

装了一整运尸袋。

要说唯一的例外,就是那钱堆上面,还多了块长方形带底座的黑木牌子。

闻老爷子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指着那袋子,气得手都哆嗦——

“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景俯视着这个给了自己一半生命的老人,眼神凶戾得像头舔血的独狼。

他咧开嘴望着闻老爷子,露出个桀骜的笑。

“这是你当初赶大着肚子的Katherine小姐出国时,给她的钱——算上二十七年的利息,我替她还给你。”

不等闻老爷子反应,闻景又看向面色复杂的老管家。

“当初硬要把我从国外带回来那几年,我花费了你们闻家多少,管家尽管列个清单——只要你列出来,我当天还。”

“闻景!”

闻老爷子压不住火,已经拍桌了。

“……”

闻景懒散地转回来,深蓝的瞳子里是冰封的森寒。

他垂着眼看老爷子。

一老一少这样对视了许久。

闻景始终压抑着情绪的眼底,间或有几丝狰狞浮掠过去。

半晌后,他蓦地嗤了一声,侧开脸。

“你不是想让我认祖归宗吗?”

他寒着声线转回来,脚踩的黑色短军靴踢了踢运尸袋。

钱堆上的木牌“啪”地一声脆响,掉在了光可鉴人的瓷砖地面上。

之前扣在下的那面翻了过来。

上面烫金镂刻了几个字——

“故闻景之灵位”。

“……”

迎着老人那双发浊的眼瞳里不可置信的反应,闻景笑了,却又仿佛是面无表情。

“你就当我死了吧。”

“牌位归你,让它认祖归宗。”

老爷子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拍着扶手暴跳如雷——

“闻景!你就是回来气我的吗!!”

“……不然呢?”

闻景咧着嘴望他,“你以为我是回来,认错的?”

他盯着老爷子,一字一句,语气平静得近乎死寂,又像是涂着毒的利剑:

“闻嵩,错的是你。”

“二十七年前你就错了,到她死你也没认过错——那我告诉你,到你死,你也不是我父亲。”

尾音落地,他毫不留恋,转身往外走去。

身后闻老爷子涨得老脸通红,捂着心口直喘粗气,旁边老二老三家大大小小乱成一团,嘴里争相喊着老爷子。

唯恐自己的分贝叫另一家盖过去。

这慌乱里,老爷子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道背影。

只可惜一直到宅门砰然关合,那人也一次都没有回头。

耳边仍旧是殷切痛极的呼声,闻老爷子使劲合上了眼。

于是呼声更烈。

还好别墅独门独户独栋,不然叫旁家听去,还要以为他已经撒手人寰了。

——也是生怕里里外外的佣人们不知道这个小儿子有多不孝不驯。

老爷子心里冷笑了声,伸手拿起旁边的茶杯就猛地掷到了地上。

“咔嚓”一声碎片飞溅,犹如惊雷。

整个客厅里霎时间安安静静。

老二老三家的媳妇晚辈都惊恐地看向老爷子。

闻嵩睁开了眼,脸仍旧涨红着,但情绪显然已经平静下来了。

他阴沉着神色扫了众人一眼——

“嚎丧吗?”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老爷子脸色难看地往地上一瞥。

黑色的木牌灵位还躺在那儿。

“……小兔崽子。”

老爷子低声咕哝了句。

唯一从头淡定到尾儿的老管家侧过身,从得了自己示意的佣人那儿接过杯新茶,转回来递给闻老爷子。

老管家脸上还要笑不笑的。

“您要是这么说,可就把自己一块捎带进去了。”

旁边几人一听,这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节奏,表情都要扭出麻花来了。

老三家的独子压不住话,阴阳怪气地小声埋怨:

“闻景他怎么敢直呼爷爷您的名……分明是一点都没把您放在眼里,亏当年在闻家您对他那么好,他如今是翅膀硬了就……”

老爷子刚缓和的脸色咣当一下又沉下去了。

他瞪向开口的老三家独子——

“那又是谁给你的胆儿,敢直呼他的名字、议论他的是非了!”

“……”

老三家独子吓得脖子一缩,连忙低下头去。

两家人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算计模样儿。

老管家在旁边看得直摇头。

——摊上这么不争气的后辈,空有一肚子心眼儿却没针眼大的胆子,也难怪老爷子格外亲那个性格脾气最肖自己的小儿子了。

老管家正想着,老爷子的话就转过来了。

“你叫司机开车送他回去。……你不出面,那小兔崽子肯定不会再坐家里的车。”

老管家没辙,叫佣人让司机开了车去前门等。

他这边没走出两步,老爷子又在后面心不甘情不愿地嘱咐:“他回来肯定有别的事儿……你从他那儿套套话。”

老管家笑出声来。

“底下人不是汇报了,说是跟着个小姑娘回来的吗?”

闻嵩老爷子嘴一撇。

“就那小兔崽子,狼尾巴能甩上天去——他真能乖乖跟着小姑娘回来我就该烧高香了……他这是做戏给我看呢,肯定有别的原因!”

“……”

老管家从佣人那儿接过大衣外套,走出去了。

边走他边摇头——

爷俩儿真是犟成一个德性。

第23章

老管家走到正门的时候, 车已经在阶梯下面停着了。

开车的是闻老爷子的专用司机,也是在闻家里待了十年以上的老人了。

老管家一坐上副驾驶, 司机就忍不住问:“我听说是小少爷回来了?”

“可不是, ”老管家说, “除了小少爷,你还见老爷子跟谁这么较劲过?”

“哈哈哈,也是。”

车速开得不急,追出好一段距离,车里两人才瞧见了前面走在路上那道身影。

白色T恤,浅蓝牛仔长裤,黑色短帮军靴。

这副打扮瞧得司机一愣。他扭头去看管家,“这是……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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