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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只得一个你(24)+番外

后悔吗?

答案自然是“不”,可转念间许唯星就想到了一件事,顿时紧张地猛提了一口气,直到回头瞄见床头柜上那盒拆开了包装的杜蕾斯,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而紧张的神经刚缓和下去,她连带着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又是猛地一紧——

9点40了。

一会儿还有主办方安排的餐会!

许唯星急得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梦中的卓然只是皱了皱眉,之前有多纵`欲,现在就有多一睡不醒。

衣物凌乱地散在床脚下,许唯星一件一件地拾起,却只找到了衬衣和裙子,这时掩藏在衣物中的手机又震了一下,许唯星才看到它——原来真的是手机震动声把她吵醒的。

那现在,她到底要不要叫醒这支手机的主人?许唯星忍不住回头看看,卓然还睡得那样安然,胸膛和肩头散着几道抓痕——都是她的杰作。许唯星心中柔软,俯过身去吻了吻他肩头上被她抓破的那一处。

确实该叫醒他,毕竟他也得出席主办方的活动,可许唯星反观了一下自己,头发凌乱得不像话,脸也没洗,还衣不蔽体——内衣裤不知被丢到哪了。要他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这副鬼样子?许唯星在心里坚定地对自己说了句“不”。

好歹得先洗把脸再叫醒他吧?

这么想着,许唯星迅速捡起他的衣物和手机搁在床边,这就准备直奔浴室拾掇,却在这时,她不小心按到了手机按键,手机屏幕就这么亮了,许唯星的脚步也就此彻底停住。

手机在锁屏情况下,许唯星只能看到两条微信的部分内容:“你来德国怎么不……”

“我们好歹夫妻一……”

夫……妻……

仿佛瞬间跌入冰窖池中,浑身一凉的同时彻底溺毙。

许唯星就这么呆坐在床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终于回过神来,手指僵硬着划开解锁键。

解锁密码随之跳出来,许唯星还真的挺佩服自己的,这个时候还能在脑子里冷静地做着各种数字的排列组合——

输入他的生日,错误。

输入自己的生日,成功解锁。

许唯星终于看到了微信的全部内容:“你来德国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们好歹夫妻一场,出来吃个饭叙叙旧总可以吧?”

发信人的头像是个精短头发的女人,妆容美艳而不羁,点开她的朋友圈不难发现,此人的习惯用语除了中文还有德语。许唯星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之前在酒吧,她还短暂地纳闷过卓然的德语怎么会说得这么好,她会德语是因为大学选修了这门语言课,而卓然会德语……

是因为她?

许唯星在装饰柜上找到了自己的鞋,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内衣裤,昨晚有多激烈,以至于彼此的衣物脱在了各个角落?许唯星半点都不愿再去回想,穿戴整齐,以最快速度离开。

***

卓然是被客房的座机吵醒的。

皱着眉头,不怎么情愿地伸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电话,是他的随行助理的叫醒电话:“卓总监,起了么?餐会订在10点半,我们该出发了。”

卓然挂了电话,捏了捏紧绷的眉心,侧过身去准备捞人:“起床吧。”

刚平展下去的眉心在下一秒又蓦地一蹙——他捞了个空,另一边的床铺早已空无一人。

餐会就设在酒店的6楼,卓然终于在餐会现场见到了那个突然溜号的女人。

她比他早到,隔着长长的自助餐桌,冷冷地看着他。

站在卓然身旁的助理见到许唯星,热络地走向前去:“许经理,早啊。”

卓然就只能冷着脸,听着助理和许唯星闲聊——“许经理,没睡好吧?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是么?”许唯星摸了摸脸,“大概是因为时差还没调过来吧。”

几个小时前那个放肆笑着的许唯星不见了,卓然乜一眼这个女人嘴角挂着的假笑,心中五味陈杂。

餐会结束后,中方一行六人同各国的分公司人士一同前往基地,运营总监自然与运营经理同乘,只是连坐在驾驶座的助理都感受到了车厢内的低气压,忍不住频频透过后照镜观察一下后座的那两人,心里犯着嘀咕——在飞机上还是枕着肩膀睡觉的交情,怎么一晚过后,就又再度势同水火了?

总部设有博物馆,收纳了公司自成立以来的所有经典车型,产品年会的主场地也设在了博物馆内。

进场前所有人关闭手机,只带着工作人员发放的手册入场,首席设计师团队已经恭候多时。

产品年会上不仅发表了一款重量级概念车,概念车无法投入量产,但引领了未来的车型走向,遵循次走向的两款预计在2016年投产的量产车也在同天发布,所有涉及都秉承了赫勒的一贯理念,引领时代的创新科技、艺术与科技并存的极简设计。

赫勒发布的概念车的新闻通稿此刻应该已经传遍了世界各国的网络,毕竟论赫勒的行业地位,这次的产品年会注定要吸引全球的瞩目,博物馆的第一展厅里,作为全场的焦点,这些工业艺术品令金发碧眼的车模们统统黯然失色,在场的所有业内人士无不如获至宝,就只有许唯星一人,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豪车,却眼皮都不抬一下。

博物馆后方就有全球最大的专业赛道,一小时后会有比赛,由总公司CEO亲自宣布开赛,所有人都鱼贯离开博物馆、准备换场地时,许唯星却逆人流而行,只留下一句:“你们先过去吧,我先去趟洗手间。”

留下其余五人,站在那儿不知是要等她回来集体行动,还是撇下她先去赛场,产品经理还挺替她担心的:“许经理是不是水土不服?飞机上也没见她吃东西,刚才的餐会上也没见她吃东西——脸色很差。”

卓然站在原地,看着那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尽头的拐角处,目光微凉,脸上没有半丝表情。众人还在揣测许经理到底是不是真的水土不服时,卓然就这么不发一言地、调头径直朝出口走去,步伐之大,很快就甩下了众人。

眼看卓总监都走了,众人自然赶紧快步跟上。

所有人都在观赏比赛时,许唯星打车回了酒店。

多久没有这么弃工作不顾、任意妄为了?许唯星没时间去细究这个问题,她只知道再和那个骗子同处一个空间里,自己很可能会做出什么事后后悔的事来,比如泼他一身咖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烦意乱到无法自行调解时,学会了用吃东西代替嚎啕大哭,酒店附近就有餐馆,许唯星随意找了一家,点了一桌的吃的,可食物不仅没能帮她压制住身体里的火气,反而越吃记性越好。

你来德国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们好歹夫妻一场,出来吃个饭叙叙旧总可以吧……

好歹夫妻一场……

好歹夫妻一场……

好歹夫妻一场……

“啪”地一声,许唯星猛地把餐叉往桌上一撂,终于阻断了那无形的魔音穿耳。

餐叉在桌上一蹦,径直掉落在地。

低头看一眼掉落在地的餐叉,许唯星忍不住自嘲地笑笑——跟个餐叉闹脾气,自己现在也就这点能耐了。

许唯星弯腰去捡,却一只手先她一步捡起了餐叉。

她的视线低着,只看到对方的皮鞋和一截笔挺的西裤,稍稍一抬眼,又看到了对方露在衬衫袖口外的精瘦手腕,以及手背上隐隐暴起的青筋,这一丝不苟的打扮令许唯星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

许唯星慢慢地坐直来。

她就坐在沿街的餐桌上,一张小圆桌,一顶遮阳伞,伞外日光倾城,形色悠哉的行人沐浴在阳光下,许唯星却觉得眼前顿时昏暗了——只因此刻她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卓然。

卓然不请自来地坐在了她身旁的藤椅上,招呼服务生过来:“请换衣服餐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