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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只得一个你(31)+番外

卓然妻子那边沉寂了足足两分钟,许唯星几乎要在这长似一个世纪的安静之下忍不住暴走了,那边才终于回了消息:“可你怎么知道我的微信号?”

许唯星顿时懊恼地想给自己一巴掌,是啊,卓然的一个同事而已,怎么会知道卓然妻子的微信号?这个谎话怎么说的通呢?

正当许唯星苦恼于该怎么接话时,对方又发了一条过来:“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

“哦对,卓然钱包里有你们的照片……”

许唯星总觉得卓然妻子发的那串平淡无奇的省略号实则饱含深意,当然,自己丈夫的钱包里放着别的女人的照片,这事绝对能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卓然的妻子如今却用这么平淡的字句叙述着,许唯星心里敲着边鼓,为自己方寸大乱之下的鲁莽加人微信之举懊悔不已。

对方却很快回了一句:“他车开的特别急,跟人追尾了,我刚从医院离开,他还没结束手术。”

卓然的妻子没有揪着之前问题不放,许唯星多多少少是松了一口气的,可显然她的这口气只松了一半,就被卓然妻子口中的“医院”“手术”这两个词狠狠地提了起来——

“他……伤势严重么?”

“……”

“手术还没结束,我也不太清楚情况,但他的车车头整个凹了,座位上全是血,看起来这场车祸很严重。”

许唯星人生中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如遭雷击,全身无力,连手机都拿不稳,“啪”地一声掉在了水泥地上。

此时此地,远在千里之外的尤佳,却是得意地一笑,默默地收起了手机。

卓然一脸苍白地半靠在床上,腿和手臂都缠着绷带,瞄了一眼笑得如此没心没肺的尤佳,卓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这家伙还聊微信聊这么开心?

尤佳这时抬起头来,正对上卓然那略有些不满的眼神。尤佳没脸没皮地问:“我的新发型这么帅?连你都忍不住偷窥我……”

卓然做一副呕吐的表情作为回答:“这次又换了哪国的?集齐12国家的女人召唤神兽么?尤小姐?”

尤佳无谓地耸耸肩,高深莫测地笑着,就是不回答。

许唯星买了最近的机票直飞慕尼黑。

卓然妻子告诉了她医院地址,整个飞行旅程许唯星没吃没喝也没睡,却一点也不困不饿,担忧和恐慌早已将她胀满——

他的车车头整个凹了,座位上全是血,看起来这场车祸很严重……

卓然妻子的这番话,令许唯星几乎一闭眼就看见了驾驶座上鲜血横流的画面,那令她几乎连眼都不敢眨了。

☆、第30章

北京飞慕尼黑的航班抵达,飞机还在滑行,就看见一个女人急匆匆地解了安全带,迫不及待地打开行李架,拿了随身行李就直奔舱门而去。

此人正是许唯星。舱门一开许唯星第一个就快步走了出去,出了机场便直奔医院。真是急到没了分寸,到了医院住院部的查询处,竟直接报了卓然的直译名,害护士查了半天也没查到有“Zhuo Ran”这号病人,许唯星这才蓦地想起,赶紧改口让她们改查“Jaryn Chou”这个名字。

果然有这个病人——许唯星顿时心又一沉。确认了卓然真的在这间医院,许唯星却陡然失去了力气似的,迈出一步都显艰难,再不复之前的神色匆匆,终于慢吞吞地来到了病房门外,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却又迟疑了。

她不敢想象自己此刻推门进去会看见怎样的卓然。奄奄一息,亦或面目全非……

许唯星的手在门把上僵了半晌,终于猛地一咬牙,推开病房门。

下一秒许唯星就生生地愣住了——

卓然完好无损地坐在病床上,靠着床头架,正用没打石膏的那只手翻看着当地报纸,好不惬意。

他应该是听见了开门声,却头也不抬,只带点揶揄地说:“你是去打电话还是去打`炮的?这都快一个小时了……”

前一秒还以为他是将死之人,下一秒他却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许唯星完全招架不及,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直到卓然觉察到异样,缓缓地抬头望向门边。

两相对望之下,许唯星终于敢确定眼前的这一切并非自己的幻觉,那么她是该上前用力拥抱他,庆幸他的安然无恙?还是该直接给他一巴掌,责问他的欺骗?就在许唯星完全无法抉择时,门外的走廊上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许唯星身后。随即许唯星身后便传来一句:“Entschudigung?”很淳厚的德语发音,示意挡路的许唯星让一让。

许唯星回头一看,立马就认出了,她身后的这个女人就是卓然的妻子——和微信头像里的样子基本一致,只是头发似乎更短了一些。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她,那灼灼的眼神在许唯星脸上看了一轮之后,稍显诧异地一挑眉:“坐火箭来的么?速度真快……”

她这是在讽刺自己如此关心她的丈夫,一听到出事了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可她的语气并不带半点嘲讽意味,许唯星有些读不懂了。

就在门口这两人僵持不下时,病床上的卓然多多少少有些忍无可忍了,对着门口就是严肃地一声低喝:“尤佳!”

尤佳这才暂时把目光从许唯星身上移开,脖子一扬,目光就越过了许唯星的肩头,落在了不远处的卓然身上。

卓然虽然没吭声,但微微扬起的一边眉毛和略显凌厉的眼神分明是在问尤佳: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许唯星坐在医院草坪外的长凳上,或远或近站着的、走着的都是异国面孔,她一个不小心思绪就飘远了。飘回了片刻前的病房。

当时卓然的那声断喝只换回尤佳一记无谓地耸肩,而尤佳的视线也很快回到了许唯星身上,她就那样带点抱歉带点笑意地对许唯星说:“把你忽悠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只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卓然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把离了这么久都没离成的婚给彻底了结掉?”

许唯星虽然没能从中听出半点嘲讽和敌意,但尤佳的那席话,依旧在无形中往许唯星脑袋上扣了一顶硕大的“第三者”的帽子,教许唯星郁闷至今,连此刻她面前的绿草悠悠的景色都无暇欣赏。

尤佳不知何时来到了草坪边,静静地观察了许唯星一会儿,许唯星全然未觉,直到她一屁股坐到了许唯星身旁,许唯星才蓦地醒回神来,扭头看见是尤佳,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依旧朝尤佳客气的点了点头。

“怎么称呼?”

“许唯星。”

尤佳没什么所谓地“哦”了一声,但转念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瞪大了眼睛:“星星?”

“……”许唯星自觉立场尴尬,实在是不想接话。

尤佳的目光带着诧异,又仔细地打量了许唯星一轮,难得的叹惋道:“还以为是新人,没想到是故人……”

“……”

“我呢,和卓然是五年前认识的。”

尤佳边说边观察这个女人的反应,不得不说她显得很平静,但往往就是这种温吞水似的人,才教人更加捉摸不透,因为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平静的表面下有过多少暗涌,也难怪卓然拿她没办法了……更何况尤佳这种急性子,这时候已经忍不住问:“你一点儿也不好奇我想说些什么吗?”

许唯星深深地呼了口气,才鼓起勇气:“卓太太,我和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

卓太太?尤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是在叫自己;这边厢,许唯星已经打开了话匣子,语气特别诚挚:“我也已经和卓然划清界限了,你大可不必和我讲述你和他的前尘往事,无论你和他之间怎样,我都不会去破坏你们的婚姻。”

尤佳习惯性地搓了搓眉毛,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就被这女人曲解成了自己这是在宣誓主权、表明正宫娘娘的地位。看来自己永远不会和卓然成为情敌——她还是比较喜欢及时行乐的女人,凡事都想得太复杂、最终只是自我折磨的女人可不是她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