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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情深误浮华?(100)+番外

任司徒的电话就搁在孙瑶面前的茶几上,自然一眼就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任司徒走过去一接起手机,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孙瑶已经隔空对着手机那头的时钟喊话了:“你还欠我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的红包,什么时候兑现啊?”

任司徒赶紧抱着手机躲到一旁去,免得孙瑶又乱打岔。

走到安静的角落,任司徒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柔了起来:“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

孙瑶明明坐得离她这么远,但一看任司徒的表情,就能知道这俩人正在电话里腻歪些什么,于是十分应景地唱了句:“没有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任司徒回头瞪一眼孙瑶,孙瑶识相地没再插科打诨,而任司徒回过头来的同时,听筒里传出时钟的声音:“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时钟的语气里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这是任司徒始料不及的。

“……”

“任司徒……”

他突然这样直呼她的名字,任司徒一愣。而他说到这里就没再继续下去,在随后的长时间的停顿中,任司徒不由得渐渐皱起了眉:“怎么了?”

“我好像还欠你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我爱你。”

任司徒片刻的愣怔住。渐渐地,仿佛有一股热流在她的胸腔里流淌开来,徐徐地晕热她的眼眶:“你今晚是怎么了,突然这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我好像从没对你说过我爱你。”他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又一字一句、像个牙牙学语的,无比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此时此刻的任司徒站在自家公寓的窗前,看着窗外的璀璨星光,只觉得每一道星光都被这短短的三个字晕上了一层甜蜜的糖霜。

***

婚礼就这样如期而至。

任司徒7点就起床化妆,做头发,孙瑶也差不多这个点醒的,被剥夺了伴娘的职位的孙瑶摆出一副土匪架势,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等着在拦门的时候大显身手。可是直到11点,始终不见新郎和伴郎团们的影子,跃跃欲试了一上午的孙瑶等得都有点上火了:“怎么还没到?”

寻寻始终紧张的什么话都不说,只顾着趴在飘窗上看看楼底下什么时候会出现接新娘的车队,就像只处于高级戒备状态的小兔子,蜷缩在那儿、一动不动了好一会儿。

伴娘们倒是不慌不忙地,还在抢占着梳妆台补妆,任司徒自己早已莫名紧张地口干舌燥、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自然没有人搭理孙瑶的疑问。直到负责在楼下放风的朋友发微信给孙瑶:“来了来了!”

孙瑶瞬间原地满血复活,“蹭”地从床边站了起来,对这一屋子的人直呼道:“来了来了!”

瞬间,包括任司徒在内的所有人进入一级警备状态。

盛嘉言的母亲看着这一帮瞬间慌成热锅上的蚂蚁的小年轻,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大婚时的自己,欣慰地笑着的同时又忍不住连连惋惜,毕竟自己错失了这么好一个儿媳人选。

任司徒感觉到盛伯母握住她的手,抬头对着盛伯母一笑,笑容几乎是僵硬的,只因为她现在全副心思都拴在了那道紧闭的房门上,心里早已七上八下,就等房门被那个即将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悄然推开——

在孙瑶的指挥下,拦门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堵在了门外。接新娘的人还没上楼,任司徒就听见门外的孙瑶有条不紊地为负责拦门的众人演练了起来:“你的台词是,想接新娘可以,红包拿来!”

“至于你,就负责起哄,咬定一句‘来来来!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就可以了。”

紧接着又有人突然咋呼开:“他们到了!”

之后门外就没了动静。

应该是时钟领着伴郎团杀到了。坐在屋里的任司徒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不敢错过屋外的丝毫动静。

***

拦门简直就是一场战争,任司徒单单从声音上判断,就能想象出外头的光景是多热闹。

果然有人按照孙瑶的吩咐,一口咬定:“红包红包!九万九千九百九……”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顿时没了声,任司徒正疑惑着是怎么回事,突然听见孙秘书的声音:“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是吧?一分不少,美女你慢慢数哈!”

这么轻易地就把红包交代出去了?任司徒真的很想替时钟汗一把。

以为交了钱就万事大吉?那就太天真了,任司徒很快又听见另一个声音说:“别以为给了红包我们就会让你进,我们可不是这么见利忘义的人,你想娶任司徒可没那么容易,我们呢,必须代表新娘考验考验你的体力!一百个俯卧撑!”

伴郎团们立刻替新郎抱屈:“哇靠你们也太狠了吧,新郎被你们在这儿玩趴下了,晚上还怎么洞房啊?”

一语引发满堂意有所指的哄笑,任司徒忍不住耳根一热的空档,门外突然传来时钟的声音:“一百个而已?”

孙瑶接腔:“哇哦,新郎官好大的口气!”

接下来就再也没人吱声了。

任司徒正纳闷,忽又听到有人数起数来:“1——2——3……”

虽然……咳咳,任司徒不止一次身体力行地见证过他的体力有多好,但还是忍不住替他捏一把汗。但显然她的担忧是多余的,越接近一百,数数的人就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兴奋:“97——98——99——100!”

余音落下的同时,房门豁然打开,时钟就这样出现在了任司徒面前。

他应该是在准备做俯卧撑时就脱了西服外套,衬衫袖子也卷到了半截处,就算体力再好,他现在也已经是一头的汗了,他就这样看着任司徒,忽而轻轻一笑。

仿佛几年未见似的,对面的这个男人,英俊到任司徒都觉得陌生了。

孙瑶站在时钟身后,后知后觉地闹嚷起来:“哎哎哎!你现在才过了第二关而已,怎么能强行进来呢!”——谁也没想到新郎官这么精,趁所有人都在感叹他的俯卧撑做得如此快又好而忘了把守房门时,直接推门进去了!

孙瑶的话自然是被新郎官当做了耳边风,时钟现在眼中除了自己的新娘,再塞不下别的人了,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任司徒,一步步径直向她走来。

任司徒见他大汗淋漓的样子,随手就从床头柜的抽纸盒里抽了一张,准备递给他:“你先擦擦汗……”

话还未完,时钟已经猛一弯身,直接把任司徒打横抱了起来。

久旱逢甘霖似的,他短暂却极其用力地啄了一下任司徒的嘴唇。

门外,伴郎团们纷纷拍手叫好,要不是时钟趁机溜进屋里,还不知道要被这群女人的关卡三、四、五折磨到什么时候。

被摆了一道伴娘团们还在咋呼:“新郎官你太过分了,不按规矩来,就等于强抢民女你知道么?”

时钟却只是挑眉一笑,抱牢怀中的任司徒,回首招呼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的寻寻:“儿子,走!”

简单至极的一句话,却霸气地宣誓了自己的主权。寻寻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屁颠颠地跟上时钟的脚步,一行人就这样目送着新郎官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走了……

***

风和日丽的天气,所有宾客都如约登上了停泊在港的游轮,牧师也早早地准备就绪,就等新人登船、起航了。

婚庆公司将行程安排的极其惬意,下午一点出海,三点宣誓,而今天婚礼过后,所有宾客将在游轮上玩两天一夜之后再回港。游轮的顶层与甲板都被包下用作婚礼场地,宾客们有的忙着在甲板上就着碧蓝海波的背景拍照留念,有的忙着奔走于熟人的房间、忙碌地串着门,宴会厅里也早已布置一新,等着迎接一场热闹的after party。

当年的火灾过后,任司徒初到美国的很长一段时间精神十分脆弱,在盛嘉言的建议下,任司徒信了教,起码有了个精神依托。一想到自己今天就要在牧师的见证下把自己托付给相伴一生的人,任司徒就算只是坐在新婚房里看着化妆师帮自己补妆,手指都不用动一下,可还是紧张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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