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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情深误浮华?(124)+番外

她在徐敬暔即将被推离病房时,见到了他。

他已换了手术服,横陈在移动病床上,头发剃光了,很是滑稽。

只不过他的语气有些沉重:“你不是走了么?”

“听说你出事了,回来看看你到底死了没有。”

孙瑶这么说,一旁的医生都愣了一下。徐敬暔却一点都不惊讶:“放心,我命大得很。”

孙瑶没发觉自己已经本能地、如释重负地笑了。

徐敬暔想要伸手抚摸她嘴边的这朵笑靥,可惜行动不便,只能用眼睛记录下这一幕,“笑什么?”

“我当然要笑了,你命大一点,我就可以继续折磨你一辈子,这样我才够解恨,不是么?”

这回轮到徐敬暔笑了。

到底是在笑她的心狠手辣,还是在笑她的口是心非?孙瑶已经无从知道答案——医护人员已将徐敬暔推出了病房门。

***

孙瑶不知道手术何时能结束。

也不能确定到时候被推出手术室的徐敬暔是死是活。她就坐在医院外的草坪边等待。

任司徒一直陪着她。

“或许真正的解脱并不意味着要斩断这一切,给彼此一个机会,又何尝不可呢?”

对于任司徒的提问,孙瑶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她肚子里孕育着的小生命似乎动一下。

孙瑶忍不住抚着自己的肚子,有一个念头在心底悄悄地发了芽:或许真的如任司徒所说,给彼此一个机会,又何尝不可呢?

待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的老去,直到最后灯枯,多大的仇恨都能解了,更何况,她还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孙瑶和大徐的番外,以上。

《谁许》的实体书大约在三个月后上市,实体书将独家附赠沈沁/蒋渣的番外(波折度堪比大徐这对╮(╯▽╰)╭)除此之外还有妹纸们点名要看的二代们的番外,孙瑶肚子里的孩子到底会不会成为遗腹子?还是会成为又一个摧枯拉朽的大BOSS?“摧”的是我们的任晏寻大哥哥、还是我们的馨馨小妹妹?实体书内见分晓~~

7月31号将开新文《世间只得一个你》

番外 尽头

从金字塔顶端跌落至谷底会有多疼?蒋令晨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他的绑架罪名成立,即便法庭采纳了心理医生替他出具的精神状况诊断报告,也只争取到了量轻刑罚。蒋伟德花大价钱聘请的律师为他成功争取到了保外就医,蒋伟德自认对这个侄子已经仁至义尽,一分钱的住院费都不再为他垫付。

曾经的蒋令晨是怎样的?住院一定要住头等病房,一定要请最漂亮可人的看护,而前来探病的人绝对是大排长龙,花篮肯定堆得满走廊都是。

如今,却要靠一个女人的施舍,才交得起费用。

而用来帮他支付医药费的这笔钱,是靠举报蒋家得来的线人奖金,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了吗?

沈沁,这个替他支付了医药费的女人,则来到他的病床前。看着左手被手铐铐在床头的他,她眼里的那一丝悔意只让蒋令晨觉得无端讽刺。

蒋令晨以为她是来向他忏侮的,完全没料到她沉默良久,说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一一

“我申请到了国外的学校,这个月底就走。”

已在喉间酝酿许久的讽刺话语,就这样在这个女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下,瞬间土崩瓦解。

“一把我送进牢房,你就拍拍屁股去留学,姓沈的,你够狠。”

沈沁眼睛里那丝怜悯的光,因为他的这句话,终究是一点一点地熄灭了。如果说在说之前那句话时她还是犹豫不决的,那么此刻,她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她把一张支票放到了蒋令晨没有被铐住的那只手边。

“这是两百万,你可能不稀罕,但我希望你留着。”

蒋令晨低头瞄了那支票一眼,上面签的竟是时钟的大名,这女人向时钟讨要了两百万,再来施舍给他?这无异于在蒋令晨的心上又补了一刀。

“再见。”话音落下的同时沈沁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苦涩的自嘲的笑,她就这样笑着改口道,“不对,应该说,愿我们永不再见。”

谁也没料到蒋令晨就这样突然发了狂,一点征兆都没有地突然扑向沈沁,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沈沁惊恐地睁大双眼,瞬间窒息,叫都叫不出来。他恨不能要了她的命似的,一只手的力气已令她再怎么垂死挣扎也挣脱不开。沈沁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他手里了。室息的感觉即将灭顶时,驻守在门外的警官终于冲了进来。这时候的蒋令晨早就恨红了眼,两个形形大汉合力都没能把他架开。眼看沈沁脸都紫了,警官只能对蒋令晨采取电击制其昏迷。

半个月后,沈沁踏上了飞往南加州的航班,她脖子上那圈勒痕还泛着青紫,离痊愈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但是除此之外,有些东西,是耗尽一辈子的心力也抹不去的,比如习惯。

习惯了睡觉的时候枕着那人的胳膊;习惯了早上有人不怀好意地挠着她的脚底板把她唤醒;习惯了吃饭的时候有人坐在对面一边说着“你再长胖我可就不要你了”,一边不停地给地夹菜……

有人说过,习惯会导致依赖,而依赖会让人误以为是爱,沈沁没办法确定每每午夜梦回时难以入眠的到底是什么,可是她很清楚,习惯是个极其可怕的敌人,而除了时间,再没有东西能够战胜它。于是她只能不停地读书,参加各种社交活动,结识新朋友,忙碌总归是好的,起码这样下来,她压根就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毕业后,沈沁顺理成章地在纽约找到了工作。在她公司楼上的律师事务所,一位美籍华裔律师一直在追求她,沈沁有时候会想,有朝一日自已可能真的会为了绿卡答应对方的追求。她想留在美国,不是因为有多爱这里,只是因为惧怕回国,如果可以,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国,在外漂泊一生,也好过在国内看见什么都不由得触景生情。

一颗本就住硬的心就这样彻底地变成了石头,日子没什么波澜起伏。两年后,律师成了她的未婚夫,她终于如愿以偿,离绿卡近了一步。

未婚夫建议沈沁把她一直租住的房子退租,搬去和他一起住,沈沁想了一天,觉得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也就答应了。

搬家的那天,除了她请的搬家公司,未婚夫也特地跑来帮忙,他替沈沁把一些小物件装箱。拿着其中一个破得不能再破的玩偶,未婚夫问她:“这个已经这么旧了,还需要带走吗?”

沈沁正在忙着把她的专业书装箱,回头看了眼未婚夫手里的东西,不禁一愣。

蒋令晨给她买的名牌包包、贵重首饰她都没有带走,只带走了这个玩偶。那是蒋令晨某一次眼着她一起回到她的老家,在她曾经就读的中学附近的小卖部里买的录音娃娃。

沈沁从小家境就困难,父母也一直在外地打工,让她寄住在小姨家中,她很清楚自己寄人篱下的身份,小心翼冀地应对着表妹的挤兑和大人的忽视,就更别提会开口讨要零花钱去买零食成者各种花里胡哨的小玩意了。

那次她回老家参加表妹的婚礼,蒋令晨硬要跟来。他是从小就生活在大城市的公子哥,自然对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镇各种不适应,表妹的婚礼是在镇上最好的酒店办的,这位公子哥却对这里的种种都嗤之以鼻。沈沁觉得格外难堪,又不能真的和蒋令晨大吵一架,毕竟她留在他身边有着别的目的,她不能和他翻脸。

于是她只能抽空带他到处逛逛,希望这位公子哥能散散戾气,不知不觉就逛到了学校。沈沁对小卖部里出售的山寨蒙奇奇爱不释手,蒋令晨却觉得她的爱好十分不可理喻,“这么丑……”

当晚,积蓄了多时的不满终于井喷,沈沁和蒋令晨大吵一架之后跑了出来。子夜时分,她没地方去,住进了一家小旅馆,彻夜难眠,厌恶极了蒋令晨,更讨厌极了只能装孙子的自己,心里却又隐隐担忧,自己这样和他闹翻,万一真的惹恼了他,她无法继续帮专案组搜罗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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