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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情深误浮华?(3)+番外

他们之前经常来这家餐厅,寻寻对这里的菜式基本上都清楚,凭一己之力就点好了他自己想吃的东西,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要问任司徒:“孙瑶什么时候到啊?”

任司徒这时候还在和孙瑶聊着微信,听他这么问,才抬起头来:“有记者一路跟着她的车,等她甩掉了记者就过来。”

顿了顿,又纠正他:“要叫孙瑶阿姨知不知道?指名道姓的不礼貌。”

小家伙“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可他低着头翻菜单的时候,忍不住小声嗫嚅起来:“可孙瑶让我叫她姐姐,那我到底该叫什么?”

任司徒倒是被他问住了。自己目前未满30周岁,依法还不能收养孩子,寻寻名义上是被任家一个失独的亲戚收养,实际上却一直是任司徒在带孩子,孩子对她从来指名道姓地叫,她也从没纠正过他……

任司徒正琢磨着该如何处理这一系列的称谓问题时,包厢的门被人豁然推开,带着大墨镜的孙瑶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孙瑶一把摘了墨镜,亲昵地揽了揽任司徒的肩:“等的不耐烦了吧。”

任司徒看看手表:“速度不错,15分钟就甩掉那些记者了,比上次快多了。”

孙瑶朝她笑笑,转眼瞅见了还低着头看菜单的寻寻,眼角都笑得眯了起来,蹬着高跟鞋三步一跨,“噌噌噌”地就来到了寻寻身边,这就要拥他个满怀:“哎哟宝贝儿,想死你了,来,亲一个!”

寻寻的小肉手赶紧捂住自己的脸蛋:“不!”

任司徒忍俊不禁地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互动,寻寻的表情十分坚决,看得孙瑶愣了一下,转而又笑着改口道:“那换你亲我?”

寻寻奶声奶气的同时,又十分义正言辞,坚决的拒绝道:“男女授受不亲。”

孙瑶这回是真的惊讶了,身体稍稍向后仰了一些,就为了好好的上下打量一下寻寻:“哇噻你竟然会说这成语,谁教你的?”

寻寻略带得意地保持缄默,孙瑶询问的目光不由得瞥向还在一旁看好戏的任司徒,任司徒连连摆手以证清白:“我怎么可能教他这个?”

接连被同一位异性拒绝两次,这在孙瑶的人生中绝对是破天荒的体验,孙瑶倒也不急,悠悠然地从自己包里拿出几张东西,在寻寻眼前慢吞吞地一晃:“你看这是什么?”

寻寻本来只是无意识地一瞥,突然就两眼放光了,孙瑶见状,得意的朝任司徒一挑眉梢,同时把自己的脸颊凑向寻寻的嘴边:“签名照和演唱会的票,我都帮你弄到了,你该怎么感谢我?”怕暗示不明显,孙瑶甚至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

这回连任司徒都忍不住凑过去看孙瑶手里到底拿这些什么——原来是某位新晋女歌手签名照和演唱会的票。任司徒可从来没听寻寻提过他喜欢这个女歌手,不由得好奇起这一大一小背着她达成过什么协议。

可下一秒,任司徒就见小家伙恢复了一脸的闷闷不乐,“李睿依跑去跟五个木头玩了,不跟我玩了。我才不要把票送给她!”

***

任司徒这才从孙瑶口中得知,李睿依那小姑娘喜欢这位女歌手,只可惜寻寻要到了签名照和演唱会的票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跟别人跑了。

在用餐完毕回程的路上,孙瑶一边看着自己隔天的通告表,一边安慰着情场失意的寻寻:“感情的事就是这么的变幻莫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下周末我和任司徒陪你去看演唱会。你要相信,失去你是她的损失。”

寻寻默默地点了点头,但显然对于孙瑶的言论,他是听得一知半解的,万般失落之下还不忘抬头问任司徒:“变幻莫测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很多东西,你都预料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变化。”任司徒想了想,怕自己没解释清楚,又打了个比方,“就像本来是晴天,可突然就下起雨来,我们就可以说,天气变幻莫测。”

寻寻是个特别能学以致用的孩子,隔周周末任司徒带着他去听演唱会,见原本的晴朗夜空突然下起雨来,寻寻就特别煞有介事地做无奈摇头状:“这天气,真是变幻莫测啊!”

任司徒听了就笑了,习惯性地摸摸他的发顶,再捏一捏眉心,这才重新看向舞台上那个光芒璀璨的女明星——要知道她之前已经打瞌睡打了近一个小时了。

任司徒所在的VIP区上方正对着空旷的夜空,几乎可以说是全程目睹了原本淅淅沥沥的雨丝如何越下越密,可这雨势却阻断不了歌迷兴奋的尖叫声,任司徒的心思却根本就不在听歌上,只顾着用皮包给寻寻挡雨,幸好体育场顶端的伸展挡板渐渐地合了起来,工作人员们也以最快速度,尽量在伸展挡板遮挡不到的地方搭起雨棚。

任司徒从小就不是个爱追星的人,加上昨晚因为一个闹自杀的病人,她自己也整晚没睡,此刻自然是瞌睡连连,就更提不起兴致听比自己小这么多岁的女歌手唱声嘶力竭的情歌,倒是女歌手翻唱的一些老歌她还有印象,一旁的寻寻倒是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地揪住他不懂的歌词问任司徒:“她为什么要唱‘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排队’?”

任司徒快要被小家伙的呆萌问题给击溃了,失笑着解释道:“她唱的是‘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

这个总把自己包装成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小家伙,现在这样乖乖点头、恍然大悟地说着“哦”的样子,实在是可爱至极。

演唱会散场时,现场一片混乱,不少淋成落汤鸡的歌迷尖叫着四处逃窜躲雨,任司徒领着寻寻到处找厕所。一路上除了听周围人的欢声笑语,就是听寻寻高声问:“到了没有?到了没有?我要嘘嘘,快憋不住啦!”

任司徒这时候真想打电话去埋怨下中途爽约的孙瑶,孙瑶之前给歌手朋友做嘉宾时来过多次这个体育场,自然熟悉这儿的路线,如果她在,任司徒根本不需要这样带着寻寻到处乱窜。

“快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寻寻的呼救声直接把陷在恼意中的任司徒给拽了出来。任司徒低头看一眼小脸憋得通红的寻寻,一咬牙,直接抱起他就往前方冲。

终于把寻寻送进了厕所,任司徒倚着厕所外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

任司徒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去批评一下总是放了她鸽子的孙瑶,可刚从包里摸出手机,就有一通电话进来。任司徒一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就心里一咯噔,慌忙接起。

对方的声音伴着哭腔:“任医生……”

单从声音就听出对方情绪有多不稳定,任司徒一时呼吸都哽住了。

该患者在哺乳期内遭遇丈夫出轨离去,患上产后抑郁症并伴有自杀倾向,其母亲只好将她带回娘家,昨晚她再度留下遗书离家出走,患者母亲和任司徒连夜跑遍了大半个城市,最终在一栋公寓楼的屋顶找到了她——那正是她与前夫的婚房所在的公寓楼。

如今短短24小时不到,对方再度产生厌世情绪,任司徒只能在电话里劝她,可她却越说越激动:“我在超市看到他和那个女人了,他们凭什么那么幸福?我的孩子一岁都不到,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昨晚你不是都已经答应我不再胡思乱想了吗?”说到这里任司徒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万万不能责备她,于是赶紧打住,转移话题道,“你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我现在过去找你。”

时间紧迫,任司徒要赶紧带着寻寻一起离开,只好硬着头皮进男厕了。

在厕所外排队的人已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任司徒只好从队伍的一侧硬挤进去,在众位男士诧异的目光中低着头不管不顾地说:“不好意思,让一让,不好意思……”

此时的她完全没发现,个头还不到成年人腰侧的寻寻已灵活地从队伍的另一侧蹦了出来,一大一小两人中间隔着排队的人群,都没发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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