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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情深误浮华?(71)+番外

好事被任司徒打断的那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或许因为看不惯这种处处板着脸扮清高的女人,他也倒了杯酒,直接送到任司徒面前:“妹子,你刚无缘无故把我扯开,陪我喝一杯表示下歉意总行了吧?”

任司徒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两杯酒,其实她有时候挺羡慕沈沁那样的处事方式的,可她就是学不来,性格如此,看来一辈子也改不了了,可如今的状况,她越不配合,这两个人就越是咄咄逼人,任司徒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杯酒,咬了咬牙,索性举杯就灌了。

可她的酒杯刚凑到嘴边,就被人斜刺里一把夺了过去,任司徒诧异地看过去,只见灯光明灭间的一个冷峻的侧影,举起酒杯迅速的饮尽了杯中酒。

任司徒还没来得及说话,硬把酒杯塞进她手里的那个男人已经诧异地叫出口了:“时总?”

时钟把酒杯塞还给对方,转手接过另外一杯,照旧是一言不发地喝完。

喝完直接把酒杯往台子上一撂,几乎是以命令的口气对任司徒说:“跟我出来。”

他并没有试图拉她的手,说完直接调头就走。任司徒硬着头皮跟上前去,后头的男人还在扬着声插科打诨:“哟,时总!这您什么人呀,连帮两杯?”

任司徒以为时钟不会回答这种无稽之谈的,却不料他真的脚步一顿,回头冷冷地扫了眼任司徒,淡淡地回答道:“仇人。”

出了包厢门,任司徒不说话,他便径直一路走,一路沉默的到了吸烟区,沉默地点烟,自顾自地吸了两口。

任司徒本来就为了跟上他迅疾的脚步而走得上气不接下气,陡然闻到烟味,就忍不住咳了一声。

时钟拿烟的手僵了一下,狠狠的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摁熄了烟。

任司徒看着那一星一点的火光瞬间熄灭,觉得自己内心深处那点希望的火苗死灰复燃了:“你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吗?”

“不好。”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说了。

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一点想要继续交流下去的迹象,任司徒想了很久,似乎能说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

他的沉默到底是意味着不愿和她有丁点的交流,还是在静待她继续说下去?任司徒更宁愿相信答案是后者,“我不听你的解释就走了,是我不对。沈沁都跟我说了,我……”

任司徒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下去了,或许这时候不该说这么多无用的话——任司徒犹豫着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等着他的回应,或甩开她,或反握住她……

时钟并没有甩开她,只是淡然地低眸看了眼她的手。

“这次是沈沁。以后还是李沁,张沁,王沁……你不爱我,任何理由都可以让你弃我而去。”

即便他没有甩开她的手,任司徒还是陷入了隐隐的恐慌,她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又用了几分力:“不会有下次了,你相信我。”

任司徒看见了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厌恶,在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他语无波澜的开口了:“任司徒,你那天走了,反倒让我突然看明白了一件事,其实我根本就不爱现在的你,不仅不爱,还特别讨厌。”

任司徒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都有点挂不住了,时钟的语气却仍旧没有半点波动:“我一直爱着的,其实是当年的你,活泼、开朗,笑的那么没心没肺,却总是愿意相信别人,帮助别人,耀眼得就跟……太阳一样。”

时钟平静地看了这女人一眼,很平静,因为他终于看明白了:“当年的你跟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是我弄错了,我现在只是在纠正这个错误而已。”

任司徒的手指顿时僵硬得没有一丝力气,无需他有任何动作,她的手已经颓然地从他手腕滑落。

“虽然这个自我纠正的过程有点痛苦,但总比突然发现自己一直爱着的那个人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要来得轻松一点。”

“……”

“彻底的道个别吧,老同学。”

时钟说完,看着她,朝她稍稍张开了双臂。

可他哪是要拥抱她?明明是要将她推入万丈深渊。任司徒动弹不得,他也没有再等她,直接倾身而来,轻轻地抱了她一下:“再见。”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又言简意赅地结束,随后他就放开了她,调头走了。

这一走,就再也不必回来,这才是那句“再见”的真正意义。

☆、第 52 章

任司徒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自欺欺人的想,其实这一次他还是在试她,只是比上一次试探的更狠,更残酷了一点。

可是如今看着他落拓离去的背影,任司徒终于意识到,一切已尘埃落定。

是不是真的要等到彻底失去了以后,才会像她现在这样后悔?任司徒站在原地,既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只觉得脑子被一点一点抽空。直到一声哭声从远处传来。

也不知道是谁在哭,越哭越伤心,直至原本的哭声变成了连呼吸都不能的、断断续续的哽咽。任司徒脚步沉重地走了过去,走过这个阻碍视线的拐角,就看见了沈沁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满脸泪痕。

沈沁看见了她的鞋,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羞愧的低下头去。任司徒叹了口气,一矮身就蹲在了沈沁身旁:“你刚躲这儿偷听我和他讲话?”

沈沁点了点头。

“那你不是应该开心么?他彻底拒绝我了。”

原本还因哭泣而哽咽的沈沁听她这么说,忽的又笑了,却是再苦不过的苦笑:“本来挺开心的,可……可他刚才从这边走过的时候,我想问他,既然他已经决定离开你了,那我能不能留在他身边。他却连让我问出口的机会都没给我,就拒绝我了。”

“……”

“我连她都不要了,更何况你只是有几分像天而已……”沈沁学着时钟当时的语气重复了一遍,眼泪就又忍不住滑了下来。

任司徒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这姑娘成为统一阵线——在同一天晚上被同一个男人拒绝的两个女人……

任司徒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她习惯性地去找自己的存酒,习惯性的以为喝醉了就能麻痹一切,等隔天醒来或许什么事都没了,可她刚坐在餐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她兜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是孙瑶打来的电话。

虽然是孙瑶主动打来的,可等任司徒一接起,孙瑶还是挺诧异的:“这么晚还没睡?”

任司徒晃了晃酒杯,杯中的冰块互相碰撞出清脆而有力的响声,任司徒的回答却是有气无力的——并非困意导致,只是心累而已:“睡不着,喝两杯。你呢?也失眠啊?”

“我在等夜戏,无聊死了。打来看看你睡没睡,没睡的话陪我聊会儿。”孙瑶的声音的确格外精神,说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怎么突然又失眠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任司徒想了很久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思来念去,似乎答案用极其简单的两个字就能彻底概况:“犯`贱呗。我刚冲去找他,想挽回来着,结果被狠狠地泼了盆冷水。男人一旦不爱了,果然很冷静……不对,很冷酷。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孙瑶表示愿闻其详。

任司徒也正好急缺一个宣泄的出口。

之前从会所离开时,沈沁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喝酒,两个伤心人凑一块喝酒也不失为一种宣泄方式,可即便如今的任司徒自认自己和这小姑娘是同一阵线,可彼此的芥蒂还在那儿,任司徒真的做不到和她一起把酒话心事。如今有了孙瑶的隔空相伴,任司徒就算滴酒未沾,把烦心事全倾吐出来,也觉得好受了很多。

接收了她如此多的负面情绪的孙瑶却几乎要拍案而起了:“姓沈那小姑娘也太不地道了吧,挖墙脚也不是她这种挖法啊。把你和时钟搅黄了,她自己不也没捞到任何好处么?真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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