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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同人)心如日夜(2)

看着漆黑的夜空,和暧昧不明的星子,一护突然明白,有些事情,不去过问,才是幸福的,譬如此刻一直没有造访他的朽木白哉。

其实他想见他,问他到底为什么,但是一护心想恐怕这个为什么,是绝对不能问出口,因为他是太早熟的孩子过度的懂事。有些伤痕明摆在那里谁都不能去触碰,只怕太用力了那些桥段里的狗血会洒的满地都是,血红血红的显得很矫情。

那个管家用手一指远处唯一亮着灯的房间,四平八稳的说着惊心动魄的话,白哉少爷就在那个房间里,那是绯真夫人的灵堂。

一护苦笑不已,管家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你不过只是个填房还是个男人,此外你什么都不是。哪怕他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嫁过来是为了朽木家的家产这样愚蠢的理由。他只是想和朽木白哉谈一谈,但是想想其实见了面也不知道应该对这个做了一件其实很要命的事情的男人说点什么好。原来自己即使见到那人,也是没有话说的。

一护想到了个让人喷饭的问题,朽木白哉是不是不知道,两个男人是生不出孩子的,如果他想要他为他生孩子,恐怕那比蹬天还难。那么想想,一护觉得真是太好笑了,那个男人在祭奠自己死去的爱情,自己却在这里想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果然他和隔壁那个奸商混的太熟了,

夜色深沉,天凉似水。

另一个屋子锁住另外一个人。朽木白哉拿着去世的妻子的牌位,擦了又擦,上边的漆脱落,才5年就经不起岁月的推敲。他害怕自己会忘记绯真的音容笑貌,心里那个影子慢慢模糊,被腐蚀的斑驳,熟悉的影子坑坑洼洼,少不了被白炽的光线所吞噬。他爱情的唯一的证明只剩下了这间埋葬着一个女子青春年华的房间,和一块写着女子名字的木头,祭奠着过去,却没有两人共同的未来。她活在了过去,而剩下来的人却还要一直往前走,直到回头再也看不到回忆里的影子。

因为认识到迟早这个在他生命里留下痕迹的女子最后总会被人遗忘,所以更害怕自己把她忘记,结果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剩下。朽木白哉把牌位放回原位,那是他生命里不愿意被抹去的灰尘情愿它生生世世的沉积。

一个房间的人在祭奠过去,另外一个房间的人在等待黎明。他们住的囚笼却是同一个。

朽木白哉还没有走进原本应该是新婚的房门的时候,看到少年揉着眼睛靠在门边,睡眼惺忪的从门口爬起来,衣服往右边的肩膀斜斜的掉落了下去,露出大半个有着漂亮肌理的肩膀,沉重的嫁衣歪到一边,一护一点不觉得尴尬的把衣服往上一拎。(服务观众而已,恩,也是本人想看。)

既来之,则安之。一护告诉自己认清事实总比无谓的反抗来的实在。眼前的男人显的有点憔悴,眼角尽是感伤和怀念的味道,抱着过去生活的人总是伤感的,浦原喜助曾经对沉溺在母亲的死而不能自拔的父亲说,一味的回忆过去是对自己无力的表现。而那时候的自己太年幼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站在一边拉着父亲的衣角沉默的观望,然后就是为母亲的死落下大滴的眼泪。朽木白哉,恐怕也和当时的父亲一样。也是沉湎于怀念中不能自拔的人而已,但是这个人却不能和当时的自己一样依靠眼泪来发泄,其实身在局内的人都可怜。

朽木白哉看到一护,和当年印象中的孩子不一样,有双看的太清楚的眼睛和笑起来浦原喜助味道十足的嘴角。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看到少年清澈而又带点怜悯意味的眼睛,那种眼神刺眼的扎到他心里的每一个角落,是伪装剔除后露出脆弱的内在被不相干的人看到后的痛苦。他朽木白哉是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的,他开始觉得用娶自己父亲爱慕着的女人的儿子来作为父亲的遗言的反抗是不是一种错误?绯真知道这个消息居然不反对还让他放手去做到底为什么?

如果没我的事,一护顿了顿,觉得自己表露太多,终究还是失礼:能不能让我换身衣服?

白哉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表示。

一护叹了口气,他已经不准备反抗了难道连基本的权利都不给他了:白哉,有没有人说过你,你这个人,很没有爱。

作为浦原喜助弟子,把浦原的品性学了个七八成像,白哉失笑,想起来,以前自己小的时候,也被夜一学着浦原的口气说:你这个人啊,是不是很缺乏爱?

你笑起来其实还蛮好看的。一护突然想起什么,然后笑了笑,眉梢眼角,有朽木白哉印象中自己父亲喜欢的女子的影子,那个兼备热情奔放自由温柔的女子,所以莫大的朽木家也没有她愿意居住的地方,反而愿意跟着一心这样大大咧咧的男人去私奔,还有夜一,也和一护的母亲一样,跟着浦原这种他想不出什么地方好的男人去私奔。

你和你妈妈长很像。朽木白哉开口。

和我爸爸长的像,那岂不是很糟糕。一护垂下眼皮,不置可否:你见了我就逃跑,我还需要嫁进来?你家管家肯定在路上找人把我杀掉,一护想到他出嫁前一天他那个老不修的师傅嘻嘻哈哈的跑到他家喊着恭喜啊恭喜,嫁过去做填房的感觉怎么样啊怎么样?其实我的徒弟的长的也不错,要是你长的跟一心一样那就糟糕了,白哉小弟肯定在洞房花烛夜被你吓死。头天就守活寡啊活寡,你名正言顺的把他家的财产搞到手吧,我们跟着你也能吃香的喝辣的。把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和紧张消失的无影踪。

白哉抽动了下嘴角。想想他带回家的人要是是黑崎一心这样的人,他有点痛恨自己不能遏止自己多余的想象力,绯真说的没有错,黑崎家的小孩都很好玩儿,包括他的妹妹,都有把人逼的抓狂的能耐。他到底给自己带了个什么麻烦回家?

白哉大哥。门口有个女子走进来,小心翼翼的喊着朽木白哉的名字,她刚知道自己的兄长做了什么,然后看到黑崎一护,倒退了三步:海燕……

然后少女的眼泪一下掉下来:海燕,海燕,原来你还活着。

被陌生的少女拥抱住,一护愣了一下,安抚着少女的背:我恐怕,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哦。

一护无奈的动了动眉毛,看着白哉,眼里的意思是,不是我外遇,是人家自己扑上来的我也没办法。

白哉喊着少女的名字:露其亚,你认错人了啊,他是黑崎一护。不是海燕。

一护从露其亚的拥抱里被解放出来,随手拿衣服的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看来他除了嫁到朽木家吃白食以外,还有很多了不起的麻烦等着他呢,他只想当个别人故事里的观望者,看这些人的生离死别,他看的透彻,人总是要死的,那些生离死别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什么也不能做,其实夜一早就告诉他,他的爸爸和浦原之所以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对他嫁到朽木家,并不是为了好玩,两个老东西只是在设计而已。

一护只是隐约觉得,关于自己的事情,浦原那个老狐狸和装傻到炉火纯青的父亲,隐瞒了太多太多。反正该来的总要来,他不介意。因为要学会接受而不是否认。

她是我妹妹。白哉说明着。

一护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我和那个叫海燕的很像么?

朽木白哉露出了无奈的苦笑:非常像。他没有把下句简直一模一样说出来。

一个早上就在露其亚的眼泪和对海燕的悼念中结束,海燕和自己很像,曾经是露其亚的老师,后来死了,露其亚实际上是绯真的妹妹,一护心想难怪她和绯真那么像。一护觉得,大概,露其亚喜欢那个死去的男人。活着的人总是放不下死去的人,像爸爸放不下妈妈,白哉放不下妻子,而这个女孩子,也是一样。死去的人们都在活着的人的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轨迹,痕迹下边是惨白的颜色,耀眼的让人看不到未来,全部都是空空。怀念过去固然是一个人的生存方式,反是一味的看着过去而无视眼前或者未来的话,那就显的有点愚蠢了,死去的人并不希望看到活着的人裹足不前。一护叹了口气,看着白哉送露其亚离开,他们都太拘泥于形式了,然后想想自己,其实也一样,朽木家并没有威胁他们家,他完全可以选择逃走或者其他的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