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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红妆之军营穿越(129)

空气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也许是下水道里的污水也被冲上了路面。她和老周被分到这个新兴城市进行战斗,叶想坐在吉普车里,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咦,怎么这么多人?”周记者嘀咕了一句。叶想往外看去,刚才还很空旷的大街上聚集了很多人,一群群地凑在一起说些什么,神情慌张。

司机是军报临时雇用的,连人带车,他已经接待好几拨记者了,这时他驾轻就熟地把车开到一个警察身旁,“同志,出啥事儿了?我这车上是军队的记 者!”警察还没说话,他的对讲机就响开了:“各岗位注意!各岗位注意!新区决口了!所有人员把守住各个路口,任何车辆人员不得进入!完毕!”叶想的脸一下 子就白了,老周眉头紧皱。

“周记者,叶记者,部队就在新区那边,咱们还过去吗?”司机犹豫地问。老周看了叶想一眼,叶想咽了口干沫,嗓子撕撕拉拉地疼。

“小李,先过去看看再说!要是不行,咱们再撤!”老周做了决定。“好。”司机一咬牙,踩了油门就走。

司机是本地人,路很熟,他特地找了地势较高的一条路走,估计应该淹不到这儿。可刚走了没二十分钟,几辆货车就迎面而来,错车的时候司机探头出来喊道:?“别再往前走了,大水要过来了!”喊完就飞驰而去。

司机“刺啦"一声急刹调头,也顾不上跟记者们商量了,赶紧往回跑。可经过一条还算宽阔的马路的时候,他大叫一声:“不好!”又是一个急刹。叶想的额头狠狠地撞上了椅背,正晕着呢,就听老周喊:“小叶,拿行李快下车!快!"叶想完全凭本能抓住自己的军用背囊和相机冲下了车。

“天啊……”叶想一下车就惊呆了,混浊的江水迎面而来,迅速没过了她的小腿,老周一把薅住她,将她拽进了旁边一座民房。此处居民多是二三层小楼,所以只要不是流速湍急的大洪水,一时半会儿还算安全。

一到二楼阳台安全处,老周几乎是立刻掏出来之前报社给配的手机,开始报道,叶想也从惊慌失措中,恢复了平静,拿出相机拍照。洪水里掺杂了许多稀奇 古怪的东西,一路东碰西撞地奔流而去,叶想发誓她至少看见了三台洗衣机顺流漂走。一旁的司机小李信誓旦旦地说:“坝上决口的肯定不止一处,不然不会淹到这 里!”

正当周记者想跟部队联系的时候,几艘冲锋舟突然出现在视野里,司机开始大叫并拼命挥舞着自己的手。叶想以前看新闻,甚至自己写新闻稿件,也会这样描述:“老百姓看见解放军出现就像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叶想现在觉得,岂止像亲人,简直比亲人还亲!

这几艘冲锋舟隶属于××军区救援分队的,带上叶想他们之后,沿途还救了数位市民。一位老大娘后个白地跟叶想说:“我就在家睡了会儿觉,这水怎么就上来了!”

“刘参谋,谢谢你们了!”老周跟冲锋舟上的几位军人道谢。“事态紧急,也不用客气了。”彼此敬个礼之后,大家就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哟,老周,小叶,你们也过来了,快去吧,政委在第二个帐篷里。”一个报社同事看见了他俩,招呼了一声就匆匆离开了。叶想一开始愣没认出他是谁, 这小子在军报是出了名的报草,自己长得帅也特喜欢打扮,向来以“浊世佳公子”自居。可他现在一身泥水,裤腿也挽到了膝上,小腿上黏得都是泥巴,解放鞋已经 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一向油光水滑的头发,早就被泥浆裹成了一绺一绺的。

等进了帐篷,连寒暄都免了,军报第二把手立刻给两个人分派了任务。老周是男人,被派去跟报草一起跟部队采访。现在有大概两千人驻扎在坝上,二十四小时轮流值守,以防止管涌、溃坝出现。

叶想临来之前就背了不少照相的器材器具,没办法,现在还不时兴啥数码呢,哪个摄影记者兜里都揣着十个八个的胶卷儿备用。这次的洪水规模太大了,军民投入也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军报记者们的胶卷普遍不够用,需要拍下来的人和事太多!现在这情况,也没地儿现买去!

因此叶想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记者们送胶卷还有其他摄像器材,顺便捕捉新闻、写点儿稿件,这是政委的原话。政委也是为了她好,一来坝上不安全,再说守堤的官兵们已经出现了烂裆的现象,只要有太阳,士兵们就赶紧扒光了晒晒,叶想一个小姑娘上去也不太方便。

叶想领命而去,她也没想那么多。生长于天然缺水的北京,叶同学这辈子第一次领教了什么叫“发大水”,一开始确实是紧张又害怕,可是一到了大本营,看见所有人都在为保护这座城市而忙碌着,叶想也热血沸腾了,脑子里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想赶紧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先去团部。这边的地势比较高,因此还没有受到洪水侵袭。沿途叶想发现,有很多妇女老幼肩背手抱着大箱的矿泉水和速食面往后面撤退。商店基本上关门了,司机小李说:“那些粮食啊,水啊,食用油啊,就脱销了。”

汽车从城市的另一端绕上了大坝,还没到跟前,就看见坝上密密麻麻的绿色身影正来回跑动着,一面面红旗迎风飘扬,显示着勃勃生气。司机只能把车停在岗哨外面,叶想干脆徒步过去,找到正在辛苦忙碌的同事,把东西交给他之后,又奔向下一个驻守点。

“拖拉机、农用机车、摩托车、自行车、拉板车几乎把道路拥堵得?水泄不通,他们都是需要转移的群众,大部分的人永远失去了曾经的家园,但是人们并 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惊慌失措……”叶想对着录音机说。这时的她正在采访返回的路上,坐着冲锋舟摇啊摇的,四周都是浑浊的水泽,偶尔还有动物的尸体漂过。

“同志们,上头让咱们去一趟三号区,我们一个记者受伤了,快!”老周突然大喊了一声,他收起对讲机,焦急地跟操作手比划着。等赶到三号区域的时 候,记者小胡因为伤口发炎,人已经有些迷糊了,幸好跟叶想他们同来的还有一个刚从四军医大毕业的男孩子,他是搭便船回大本营取药的。

一到岸边,小军医先冲了过去给小胡处置伤口。“嫂子!”一声叫喊吸引了叶想的注意力,她回头看去,两个小兵正在附近的大坝上冲她拼命挥手,可他们一脸泥水,根本看不清长相。叶想心一跳,她知道林晃的部队就在附近,但不知道具体位置。这些天去了好几个点儿都没碰上,难道……

?“叶记者,走了!”刚才还很腼腆的小军医断然发号施令。士兵们帮着把小胡抬上了冲锋舟。

“突突……”冲锋舟开始发动,渐渐离开岸边。经过大坝时,叶想不自觉地抬头往坝上看,一个泥人突然冲了过来。“林晃!”叶想在心里叫了一声。然后 就看见那个泥人抡圆了胳膊,用一个标准的投弹姿势扔了瓶矿泉水过来,叶想利落地接住了,然后冲他拼命招手。坝上的官兵们也都用力挥手,叶想只看清了林晃因 为笑容而露出的雪白牙齿。

没一会儿,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叶想回身坐好。“你熟人啊?”老周问了一句。叶想点点头,“嗯。”“对你可真不错,现在灾区最值钱的就是矿泉水和方便面了,尤其是坝上。”老周一笑。叶想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握住了那瓶矿泉水。

“小胡还撑得住吧?”老周又问,小军医挺严肃地点点头,“报告首长,他只是炎症,我处置过了,等到了大本营再输瓶营养液就应该没问题了。”“那就好,这小伙子刚结婚,蜜月还没度呢。张班长,还有多久能回去啊?”老周扭头问。“报告,还有两个小时左右。”驾舟的班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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