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淼看了刘焱一样，刘焱淡淡地说：“就是你们知道的那样，我们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多。”
“我不相信张垚会同这么大的篓子。”龙媛平静地说道，“尤其是昨天看到刘淼后妈在医院演的那出大戏之后，我就更不相信了。昨天江南总医院可是上演了一出好戏，没想到那么端庄的女主播居然能演得那么彻底。啧啧，金钟奖不应该颁给她最佳新闻主播奖，而应该颁给她最佳剧情类剧集女主角奖才对。公共电视台的人间剧场的那些狗血剧的女主角都没她能演，愣是将一个关系孩子但不知道该从何着手的无助后妈演得活灵活现；那眼泪那表情，将一整个病房的人都弄哭了。这演技不去挑战下金球奖和金像奖还真是浪费了……”
虽然龙媛的语气平淡，但是语气里的嘲讽却是大家都听得出来的。刘淼追问道：“既然你知道些什么，那就说出来跟我们听听。不管怎么说，张垚也是我们的同学，该帮他才对。”
“我们的话有什么参考价值么？”龙媛反问道，“人家当后妈的都已经承认张垚始乱终弃了，表示要承担那个男孩的医疗费和后续的康复费用，现在张垚除了演一个浪子回头的戏码还能演什么？张家老爷子可是被张垚气得不轻，顺带还表扬了张家后妈有大妇气度。”
“张垚后妈怀孕了？”刘淼忽然问了一个问题，“而且怀的还一定是男孩吧？”
“聪明！”龙媛用筷子点了点刘淼的额头，“说来也挺可怜的，张垚的爸爸和后妈都是家族中的旁系，虽然得到了重视但注定拿不到家族的核心资产。现在两人唯一有的就是从你爸爸手里抢来的大华宝庆连锁超市罢了，这笔家产说大不大，张垚后妈自然要为自己儿子考虑咯。说来也怪你的伏笔埋得太深了，张家付出一大笔钱和数个地皮不说，最后拿到手却是最不值钱的连锁超市。你爸爸虽然看上去被逼的去了东方市，但是宝庆市最大的零售商——宝庆商业广场还是你们刘家的资产。听说你爸爸还打算前往邻近的双星市兴建宝庆双星商业广场，而且你爸爸的淘宝网似乎也有声有色了，我妈妈说你爸爸这一手以退为进玩得太顺了。不过我妈妈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应该是你在背后操作吧？”
刘淼没有回答什么，只是说道：“我爸爸只是为自己留条后路而已，如果大家不那么贪心的话，完全可以一起赚钱。现在嘛？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讨论就没有意义了。”
虽然龙媛没有刘淼什么准确的讯息，但是很多消息串联起来之后，张垚的嫌疑反而就没那么大了。放学之后，刘淼终于没忍住给张垚打了个电话，让刘淼意外的是，这个号码居然没有停掉。只是刘淼拨过去之后，那边沉默了许久，就在刘淼打算挂掉电话的时候，张垚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现在在麓山区这边的一个小区，如果你想问什么的话，我告诉你地址，你自己过来吧。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最近这段时间我过的太累了。”
“好吧，如果你想说什么的话，我过来听。”刘淼说道，“不过答应我一件事，在听完我的意见之前，你不要做任何决定。我相信你，而且我绝对支持你。”
“你打算去找那小子。”看到刘淼挂断电话，刘焱冷冷地问道。“小心连你也栽进去。”
“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刘淼颇为轻蔑地笑了下。他还真瞧不起张家那些人，除了仗势欺人之外，既不会堂堂的阳谋，也不会诡谲的阴谋。刘淼觉得如果不是有大华集团在背后撑着的话，只怕是张家早就被人吞干净了。难怪张家如此心急火燎地要张叔叔和大华集团的李主播联姻呢，恐怕是他们自己也发觉不对了。在刘淼看来，能将他玩进去的人怕没几个，而这几个人也绝对不包括张家的人。“不算怎么说，张垚是我们的朋友。”
“嗯，你去吧。”刘焱点点头。“对了，告诉张垚那小子一句，我也相信他。他连我弟弟都能忍住不下手，我就不信那个要死要活的臭小子比我弟弟更优秀。”
“你这叫什么安慰人的话？”刘淼有些哭笑不得。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打车去了较远处的一个公交站，然后再换乘公交车到了张垚临时住的这个小区。这个小区有些破旧，但是还算干净安全。据张垚说，这是张美清给张垚买的。张家小姑在张叔叔再婚的婚礼上将房产证和钥匙交给了张垚，淡淡地说：“你总需要一个避风遮雨的地方，我先送你一个。”
按照张垚给的地址，刘淼在一栋老式的公寓楼里找到了张垚的房子。这套公寓楼似乎是个某个单位最初为了解决单身员工住宿而修建的，因此房间并不大。没有厨房，只有简单的客厅、盥洗室和一个还算不错的卧室。刘淼敲了敲门，然后开门的人果然是张垚。和以往骄傲冷漠的张垚不同，现在的张垚显得格外疲倦，而房间里也飘出一股酸臭的味道。刘淼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走了进去。小小的客厅里散落着泡面包装、啤酒罐和烟盒。刘淼没有说什么，男生抽菸虽然不利于健康，但是在这个大环境里，很多男孩子还是中学时代学会了抽菸。至于喝酒，刘淼在重生前也是喜欢和朋友聚会时买醉的人，而且就算独自一人也会小酌一二。
“抱歉，没心情收拾。”虽然有些尴尬，张垚还是稍微将餐桌上的垃圾扫进了垃圾袋。然后带着刘淼到他的卧室坐坐，和客厅的凌乱想必，张垚的卧室还算干净。张垚从枕头下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支点燃放到唇上。“不好意思，心情真的太乱了，我需要这个。”
“没事。”刘淼表示理解，只是刘淼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有些冷的空气吹进房间里，倒是让烟草味消失了不少。刘淼不是绝对的禁烟主义者，但是他还是很清楚自己这个年纪是不适合接触烟草的，无论是一手烟还是二手烟。“我是来听你讲故事的，说说吧？”
“有什么好说的？”张垚反问道，“你们不是都知道了么？我勾搭了一个邻校的男孩，然后我始乱终弃，最后弄的那个男孩自杀什么的。然后我那个善良的后妈去医院跪求他们不要告我，然后上演了一处和解的大团圆结局。你还想知道什么？”
“真话。”刘淼找了一个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如果我相信那些故事，我就不会来找你。”
“实际情况就是，我不认识那个男孩，但是他莫名其妙找过来说，说他爱我什么的。”张垚苦笑道，“可我并不喜欢他，所以我请他保持距离。然后他不愿，所以我们一直纠缠不休。后来我只好强硬地请他离开，结果后来就听到他自杀的消息。”
“你认识是有人陷害你？”刘淼皱起了眉头。刘淼忽然觉得故事没那么简单，毕竟哪里会有人走到路上被人说我爱你，然后纠缠不休到要死要活。这又不是拍电视剧，如果巧合太多就难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后面安排。
“我怎么知道？”张垚将烟头摁到烟灰缸里。“好了，我觉得你最好要离开了，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和你纠缠到一起。”
☆、 第129章
刘淼当然知道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资格可以去管别人家的家事，何况在华夏，子女就是父母的私产，父母哪怕是打杀了孩子，在媒体上也掀不起太多道德上的争议；而子女若是不尊重父母的意见，那么就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了。刘淼一向对奉行道德绑架的舆论没多少好感，可他的确也拿不出什么方法去帮张垚，因此也只能听从张垚的意见而离开了。
次日，张垚依旧是安静地来上课了，但是和以往的他比起来却是十分颓丧，而且也没有主动和刘淼打招呼。原本刘淼还为张垚能出来上课感到高兴，可是没想到仅仅是第二节课下课，就有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群人冲进了潭州一中，直接朝张垚走了过来。那个妇女立刻甩了张垚一个耳光，然后各种污言秽语就喷了出来。龙媛原本打算去阻拦一二，但是奈何中年妇女的杀伤范围实在是太广，龙媛这个弱女子压根就没法子去阻拦。妇女越骂越上瘾，还伸出手要去挠张垚的脸。刘淼有些忍不住，抓住了那个妇女的手，冷冷地说：“有话不能好好说？这里好歹还是学校，嘴巴放干净点！龙媛，你去找下张老师；周双双，你去通知下学校保卫处，就说实验班高一文科班里有人在闹事。”刘淼起身的时候，班上大部分的男生也站起身来了。虽然文科班的男生人数少了点，但是身高什么的还是初具规模的。尤其是这群闹事的人也知道学生正是热血上涌的年纪，如果真的闹大了，吃亏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