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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起床都看到模范夫夫在闹分手(27)

即使不想去听,但苏俞琤的话语却仍就像是“嗡嗡嗡”的苍蝇那般直入脑海,使得玄钺的面孔越发冰冷。他原本便心中烦闷,如今更是躁怒难耐,干脆也不再顾及其余洛水宗之人,真元催动下转瞬间便将苏俞琤丢在了身后。

毕竟与玄钺之间的修为差距实在太大,就算苏俞琤如何追赶,也不得不眼睁睁看着玄钺离自己越来越远。

眼见玄钺的身影即将消失,苏俞琤也顾不得多言,连忙大喊一声:“赵涵对你有意,此事你可知晓?!”

瞬时间,他便看到那道雪白的身影僵在了那里。

苏俞琤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此时倒是也不急着追赶了,反倒慢慢悠悠地将速度降了下来,成竹在胸——毕竟,玄钺的行动已然说明了一切。

并非苏俞琤卖队友,直接就这么将好友赵涵的心思和盘托出,而是他太过于了解玄钺了。

倘若“赵涵”二字对于玄钺毫无意义,那么他根本不可能有半点反应,转瞬间便会将这个名字丢之脑后,就算再次与赵涵见面,也不可能回忆得起一星半点。

所以,倘若玄钺对赵涵无意,那么他方才的那句话也不会对赵涵产生任何的影响,而一旦情况相反,则能够试探出玄钺的真心,让他无从逃避。

直到苏俞琤晃晃悠悠地来到玄钺身边,对方也依然维持着方才僵住的姿势,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只是苏俞琤却能够从那张冰冷的面孔上感受到对方的挣扎。

——有什么可挣扎的呢?不就是移情别恋了吗?苏俞琤对于自己的朋友都相当宽容,所以一点都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反倒是顾及这顾及那得不敢承认,才会令他感觉更为糟心。

“关于赵涵的事情,你想知道吗?”苏俞琤微微眯起眼睛,诱惑般弯起了嘴角。

“……不。”玄钺低垂着视线,轻轻吐出一个字,掷地有声。

“口是心非。”苏俞琤语气轻快地做出了评价,顿时就被玄钺冰锥般的目光挖了一眼。

“不,他与我没有任何干系。”玄钺重复了一边,语气坚决,但足下的飞剑却仍然停留在那里,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苏俞琤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垂死挣扎的模样,心情简直飞扬到了天际——这已经足够他一整年都心情愉快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的幸灾乐祸,苏俞琤却也并没有打算继续折腾对方,他微微侧头,挑了挑眉:“哦?那倘若我说他喜欢你,这也与你毫无干系?”

玄钺:“……!!!!!”

第二十四章

“哦?那倘若我说他钟情于你,这也与你毫无干系?”

——当玄钺听到苏俞琤嘴里清清楚楚吐出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简直一片空白。

他是谁?他是赵涵,亦是萧铭,明明他的外表、气息全都变了,但是在踏入天玄派的第一时间,玄钺便将他认了出来——因为那双眼睛,自始至终便从来都没有改变。

玄钺看着萧铭与苏俞琤并肩站在一起,被苏俞琤揽住肩膀,姿态亲密地谈笑风生,差一点便克制不住自己周身的剑意。

他告诫自己已然与萧铭一刀两断,费了不知多大的心力这才在对方望过来的时候移开视线,只是却仍旧不由自主地在周围人的谈论中捕捉到了他如今的名字,然后再也无法忘掉。

自从出关之后,玄钺便试图将萧铭真正放下,只是周围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

纵使掌门几乎昭告天下,萧铭也没有出现在他的化神大典之上,这一点玄钺早有预料,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失望的。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人,就算对方对他全然无意,玄钺也并不想要让对方完全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只可惜萧铭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将一切斩断地干干脆脆,逃得干干净净,让洛水宗众人如何寻找也全无下落。

于是,玄钺在大典上亲口说了那句“再无干系”,这不仅仅是在告诫自己、斩断了自己最后的退路,也同样是在告诉萧铭,告诉他可以不用那么担忧受怕,乃至于改头换面地一直以另一个人的身份躲躲藏藏。

玄钺清清楚楚地记得萧铭最后离去前的那番话,记得他厌烦一直带着面具与人交往,厌烦别人喜欢的都是虚假的他——那么这样一来,他便可以以真正的样貌性格生活下去,会不会轻松很多?

只可惜玄钺素来口拙,而萧铭这一次也并未领会他的意思,于是,玄钺这次仍旧看到了一个虚假的萧铭,带着老好人的面具周旋于众人之间。

在看到萧铭的一瞬间,玄钺不知自己心中复杂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但无疑,他的确有着一丝不容错认的喜悦,喜悦于对方平安无事、境界稳固。而这次被掌门硬是安放在身上的任务,也不是那么无聊而厌烦了。

若是可以,他希望能够与萧铭平心静气地谈一谈,告诉他他们之间已然两清,他不必再使用虚假的身份以躲避他的追捕,只是,当他看到萧铭与苏俞琤亲密的姿态时,却又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怒意,无法平静理智地面对他。

一段感情不是说放下便能够放下的,当萧铭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玄钺强大的自制力能够让他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但是当萧铭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后,玄钺却猛然发现,他离着“放下”还有一段相当漫长的距离。

萧铭与其他人谈笑风生,他愤怒;萧铭对他假作不识,他酸涩;看着萧铭与他人相谈甚欢却独独对他不理不睬、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玄钺的心逐渐发冷,冰冷空寂地让他一个字都不愿多言。

萧铭如今境界稳定,大约已然明了他灵力散尽另有隐情,那么对他的态度是否能有所转变?起码……不要如此避之唯恐不及。

玄钺希望萧铭能够主动来找他,哪怕只是一句对先前误解的道歉,但是一直到离开,他都没有等到。

——也罢,既然萧铭希望他们之间再无瓜葛,犹如陌路,那么他便成全他,如此一来,他大概也能真正忘记萧铭了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玄钺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也算是对于这段感情最终的悼念,只是接下来苏俞琤的出现,却有如峰回路转,将玄钺本已落入谷底的心高高地提起。

当苏俞琤喊出那句话的时候,玄钺几乎怀疑自己因为太过执念而产生了幻觉,但尽管如此,他的身体却仍旧无法自控地停了下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却又不敢去求证。

不敢?亦或者是不愿?玄钺唾弃着如此痴缠不休的自己,明明已然下定决心,却仍旧因为萧铭的出现而动摇——但萧铭,却冷漠无情到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

你既无情我便休,玄钺的骄傲让他对于苏俞琤的询问再三否定,只是当对方再次笃定而清晰的说出那句“喜欢”的时候,他的心脏却仍旧还是不争气地差点因为难以置信和突然喷涌而出的喜悦而几乎停跳。

良久之后,玄钺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紧紧盯着苏俞琤的双眸,听到自己的嗓音带着些微的黯哑:“你……何出此言?”

苏俞琤被玄钺锐利的目光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上扬的嘴角微微发僵:“当然是我看出来的,就算他拼命否定,但我是谁?我天生直觉敏锐,红粉知己更是数不胜数,一个人到底是真正无情还是有情却又不愿意承认,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比如你,也比如赵涵。”

随着苏俞琤的言辞,玄钺的眼眸逐渐亮了起来。作为与苏俞琤同时代的天才,他自幼便是被他人与苏俞琤相互攀比着长大的,自然了解苏俞琤的直觉有多么的敏锐——更或者说,他更宁愿相信对方所说的话,在理智的判断之前,感情的天平便早已经不受控制地偏向了“相信”。

“他……向你问过我的事情?”玄钺缓缓开口,一向平淡冷漠的音色中夹杂了几分不着痕迹的迫切。

“自然,他问过,还问了不少呢。”越来越觉得有戏,为了尽早将这俩个人送作对,苏俞琤自然少不得要夸张几分,“无论是语气、言辞,还是神态,我都能看得出他相当在意你,当我说起你因为道侣离开而失落的时候,他相当伤怀,甚至一口咬定必然是萧铭对不住你。不过,应当是碍于你们之间的身份修为相差太大,他一直矢口否认对你的心意,只是这却逃不过我阅人无数的眼睛,从根本上来说,他也不过是与你一样——口是心非罢了!明明在意得不得了、挂怀得紧,却又偏偏不肯承认,直让人恨不得狠狠敲醒!”

苏俞琤侃侃而谈,恨不得将赵涵塑造成一个为情所困、为情所苦却又骄傲自持的形象,随即,他瞪大了眼睛看到玄钺的嘴角微微上挑了一瞬,顿时将接下来要说什么忘了个干净。

抬手揉了揉眼睛,当苏俞琤再次将视线投向玄钺的嘴角时,那丝笑痕已然全无踪影,只是对方周身萦绕的愉快、甚至是雀跃的气息,却清清楚楚地昭示了那并非是苏俞琤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