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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起床都看到模范夫夫在闹分手(53)

眼看小徒弟满身血污,萧铭也不好让他扑空,伸手将他捞到一边,朝着越青干笑一声:“我这个小徒弟太过粘人,道友见笑了。”

越青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朝着陆天羽友好地笑了笑,而陆天羽却根本没有将半分注意放在他身上,正忙着打量自家师父的伤势。

“此番击杀了璇玑门这么多人,我恐璇玑门大概得了消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打算尽快返回天玄派,至于越道友你……?”萧铭迟疑着,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排。

“我随你们一同走。”越青表情一肃,语气相当认真,“倘若璇玑门知晓,必然会追杀你们,纵使赵道友修为高深,此刻也受了伤,还要护住这么多筑基弟子,难免力有未逮,我也能帮扶一二。”

萧铭沉吟片刻,轻轻颔首:“那便多谢道友了。”

——越青所言是一个方面,而另一个方面,却是萧铭仍旧对此人心存疑虑。

他不知这人再旁观战多久,而他这次使出的法宝无一不是令人眼热的良品,能够将对方暂时留在身边,他也好细心观察对方秉性,倘若这越青心存歹意,萧铭也好迅速下手,不留后患。

一行人顾不上多话,匆匆离开,只是无论是萧铭、越青还是一干筑基期弟子都受了伤,这让他们不得不在中途寻了家客栈,休整一晚。

“所以,这一次冲突是璇玑门率先挑起来的?”萧铭扬了扬眉,一边帮越青包扎手指,一边询问几名洛水宗弟子。

为了帮助萧铭,越青拼尽全力奏乐伤了手指,五指连心,需要好好包扎修养,而越青双手不便,萧铭在一边看不过去,自然出手相助。

不知是否是越青身为乐修的关系,他的那一双手生得极好,肌肤凝脂一般白净细腻,手如玉笋,指如葱根,被萧铭软软地托在手心上,倘若没有那一道道被琴弦割裂的血色伤口,必然宛若白玉雕制的工艺品那般精致完美。不过,也许更是因为这份伤痕所带来的残缺,才更令人觉得惋惜、怜爱。

只可惜,萧铭此时此刻的精力全都在天玄派的弟子身上,见到这么一双完美的手也不过感慨了几句,便细致地包扎起来,没有半分心神动摇。

“不错!是璇玑门那帮弟子先挑起来的!姜师姐看中了一件法器,而璇玑门那群筑基弟子却哄抬物价,将价钱吵得极高,最终却反而不要了!我们咽不下这口气去,再加上他们在拍卖会结束后还跑过来语带讥讽,说我们小门小派,又穷又没眼光,像那般低劣的法器他们根本看不上眼,我们一时激愤,这才生了口角……”黄衫少女咬了咬嘴唇,露出了一丝自责懊恼,“都是我,我脾气不好,被他们激怒后率先出了手,然后不知怎么的,大家就乱作一团,打成一片……”

“……这也并非都是你的错误,刘师妹。”粉衫少女握住黄衫少女的手,柔声安慰道,“你为我出头,我心里十分感激,况且璇玑门有意挑事,就算没有你,这一场祸端我们也躲不过去的。”

萧铭看着相互安慰、再也不复先前针锋相对的两名少女,心中竟然还有心思戏谑地感叹一声陆天羽安抚红颜知己的手段不错。他扭头朝向自己的小徒弟,发现他正紧紧盯着自己托着越青的手,不由得颇为无奈。

将越青包扎好的双手放下,萧铭敲了敲桌子:“天羽?”

陆天羽抬起头,面色如常,似乎方才只是发了会愣:“师父?”

“你有何要说的?”萧铭微微蹙眉,“璇玑门指责你失手杀了他们的一名弟子,可是事实?”

“不是。”陆天羽抿了抿嘴唇,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情,不由得面色一沉,“我没有失手,那人……是自己撞到我的剑上的,反倒像是……故意为之。”

陆天羽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然,萧铭沉默片刻,缓声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指,璇玑门以一条人命诬赖于你?”

“璇玑门如此奸诈,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陆师兄说自己没有失手,我便相信他!”黄衫少女连忙表态,粉衫少女也随之点头。其余几名筑基期弟子虽然有些迟疑,最终却也没有提出不同的意见。

萧铭有些烦恼地揉了揉眉心:“只是,不管是不是诬赖,当时情况混乱,既然我们无法拿出任何证据来证明天羽没有失手,那么璇玑门便占着道理,无论如何也洗不清——更何况,我们这次又杀了他们五名金丹修者。”顿了顿,萧铭叹了口气,“璇玑门最初抓住你们,却并未当场问责诛杀,反倒带回璇玑门,不过是要将你们当成与天玄派谈判、逼迫我们让步的筹码。而我为了救你们再次杀人,也同样将把柄交给了对方,无论怎样,都是逃不过与璇玑门一战了。”

“那……那该如何是好……”粉衫少女低声惊呼,语气彷徨。

“方法……倒是还有一个。”萧铭沉吟着,随后对着满是期盼的望着自己的天玄派弟子微微一笑,“不过这些便与你们无关了,我会与掌门和长老们商量的。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回房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后明日上路。”

纵使有些不满,但天玄派众弟子仍旧纷纷应诺。

这一天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漫长了,搅得他们心力交瘁,方才心情紧张时还不觉得,如今萧铭一提,便觉得格外困倦不堪。

将天玄派弟子还有自家小徒弟赶走休息,萧铭转身看向仍旧端坐在那里越青,面露疑惑:“越道友?”

越青微微抬头,神色中带着几分的迟疑:“你方才说的办法……莫非是打算带着你的弟子脱离天玄派?”

见越青猜到,萧铭也并未隐瞒,坦率地点了点头:“不错,这样一来,璇玑门也没有向天玄派威胁的借口,只要天玄派将一切都推到我与天羽身上便可以了。”

不得不说,对于这样的发展,萧铭还是有些惋惜的。

他刚刚对天玄派产生归属感,如今便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大约是他与宗门命中无缘,注定四方飘零。

所幸,虽然对天玄派感觉不错,萧铭却也没有深刻到非其不可的地步,能够替天玄派挡了这一劫,也算是回报他们这些年来的帮助和维护。反正离开天玄派后,萧铭大可以换一张脸,或者干脆用回“萧铭”这个身份,扯一扯洛水宗这一张老虎皮,想来璇玑门也无法耐他如何。

“赵道友为了天玄派,当真是尽心尽力,令人叹服……”越青长长地叹了口气,抬手搭住萧铭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其实,做散修也不错,自由自在,没有束缚,倘若道友当真成了散修,不如来寻我,我们一同结伴,畅游天下,岂不快哉?”

越青的眼眸极亮,似乎已然想到了当时的情况。

萧铭微微一笑,心中虽然不以为然,表面上却轻轻颔首:“这是最坏的打算了,倘若当真到了如此地步……那也未尝不可。”

随意聊了两句,越青很快便离开了房间,而萧铭则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时刻警惕周围的动静。

一夜无话,第二日刚刚破晓,众人便启程返回天玄派,也不知是璇玑门那里追丢了人,还是在酝酿什么其他的阴谋,这一路上倒是颇为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便回到了天玄派。

天玄派中仍旧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丝毫没有预料到璇玑门会突然发难。看到萧铭一行人身上血迹斑驳,面上更是伤势未愈的苍白,天玄派弟子顿时都有些傻眼,一堆人围上来询问到底发生何事,而另外几名则飞速跑向天玄派内部,通知尚且不知此事的掌门与长老。

黄衫少女的爷爷与粉衫少女的师父来得最快,见到自己的亲人,黄衫少女哽咽着扑上前去,愤怒斥责璇玑门的阴险毒辣,粉衫少女也微微含泪,低头走向自己的师父,轻声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条理分明地说了。

周遭天玄派弟子听得义愤填膺,两位长老更是又惊又怒,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女与徒儿差点折损在璇玑门手中,他们差点将自己的牙根咬碎,后怕不已。

“现在不是咒骂璇玑门的时候,他们大概很快便会来此,我们的时间不多,速速去寻掌门与其他长老。”萧铭微微摇头,随即转头看向越青,深施一礼,“多谢道友一路相互,接下来我派大概会有一场大麻烦,无法招待,还请道友见谅。”

一路上,萧铭并未察觉越青有何值得怀疑之处,对自己的关心似是切真实意,也并未拐弯抹角地询问他手中法器的来历用途。

因为是时日尚短,加之天玄派这里还有一堆事情,着实腾不出手来,萧铭干脆放弃了对此人的观察,权当萍水相逢。倘若越青心善,他自然不能再将对方牵扯进璇玑门与天玄派之间的冲突,而如若越青心恶,在这种关键时刻,放他进入天玄派也绝不是一件好事。

见萧铭语气坚持,越青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反驳,转而将几张传讯符交予萧铭:“如果还有事情需要我帮忙,便以此传唤我吧,只要有空,我必然会赶来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