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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小娇娘(134)

老姨奶奶闻言,便随口道:“这不简单,等娇娇招了上门女婿进来,这男人不就来了吗?”老姨奶奶说完这句,忽然就想起了什么来,只开口问道:“前院不是住着一个客人吗?太太要是实在觉得冷清了,请他过来坐坐也好,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外人。”

老姨奶奶并不知道周天昊走的消息,只隐约听说那人救过徐氏的命,且模样极好,徐氏心里大约有那么几分想法,这年节这么好的机会,如何能不喊进来一起吃一顿饭呢?

徐氏闻言,只又更叹了一口气:“杨公子早走了,不然是该请他进来。”徐氏虽然知道周天昊的真实身份,一时却也改不了口,若是在老姨奶奶等人跟前一口一个王爷,只怕把他们吓到了哪里。

一顿饭吃完了,下人们进来收拾东西,派出去给二老太爷请大夫的小厮也回来了,给刘二管家回了话,刘福根便在正院门口等着回话。

谢玉娇直接喊了他进来,又让丫鬟留了几样方才她们没怎么动过的菜色下来,直接在一旁茶房的蒸笼上热了,让刘福根先喝了一口热茶,再回话。

“仁安堂的大夫来瞧过了,说二老太爷是什么邪风入中,有阳亢之症,若想痊愈,只怕是难了,这半边的身子,大约是动不了了。”

谢玉娇听完就明白了,二老太爷这是气得血压飙升,所以中风了。这病就是摆在现代,康复起来也很缓慢,要是在古代,怕只也就是个等死的份儿了。

谢玉娇心里隐隐有些自责,可又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抬起头的时候,就瞧见徐氏抱着谢朝宗从里头出来。徐氏便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明儿先送一些银子过去,以后请医问药的银子也由我们家付,在不行,将来他若去了,再给他一副棺材银子也成。”

徐氏虽然知道谢玉娇嘴上厉害,可她心里却不是什么狠绝的角色,至于之前蒋国胜的死,那也只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由。但这次二老太爷,终究也算是亲戚一场,徐氏怕谢玉娇难过,便索性什么都应了下来。

刘福根闻言,只一个劲的点头,这时候丫鬟们热的菜也送了进来。徐氏便喊了张妈妈坐下来,陪着刘福根吃饭。这大过年的,原本就是一家团聚的日子,但这时候还在让他们走动,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谢玉娇今日没有回绣楼去住,徐蕙如搬走之后,绣楼也显得冷冷清清的,今晚正好陪着徐氏守夜,累了就一起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谢玉娇醒来的时候,徐氏已经走了,老姨奶奶说上香心要诚,所以五更天就起来了,那时候谢玉娇正睡的香甜,徐氏就带着张妈妈,跟着老姨奶奶和大姑奶奶一起去隐龙山那头的土地庙上香去了。

谢玉娇醒来的时候,已是辰时末刻了,是被谢朝宗给吵醒的。谢朝宗是个属鸡的,没想到也跟鸡一样,一大早就起了。沈姨娘喂他吃了早饭,自己坐在厅中做针线,便让他一个人在房里走走逛逛。

早些时候因为谢朝宗要学走路,徐氏一早就命人把房里所有的古董摆件都收了起来,如今倒是都平平整整的,就连角落里的暖炉,都用大木板子围了起来,谢朝宗也够不着。

谢朝宗在厅里头玩了一圈,觉得没意思,一早又没瞧见徐氏,便以为徐氏还在房里睡觉,就和往常一样往里间去了。小短腿一路走到了床前的脚踏下面,看见上头睡着的居然不是徐氏,而是谢玉娇。

谢朝宗本来就特别喜欢谢玉娇,只是有时候瞧着这姐姐凶巴巴的,所以有时候他的小心脏还怕怕的。此时看见谢玉娇睡得正熟,白皙的脸颊有这样细腻好看,便忍不住用手去戳了戳。

谢玉娇嗯了一声,皱了皱眉头,扭了个身子继续睡。谢朝宗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又用手指戳了一下谢玉娇的脸颊。谢玉娇朦朦胧胧的张开眸子,就瞧见谢朝宗笑得乐呵呵的站在自己的床前,两个奶牙都露了出来。

这时候沈姨娘从外头听见神情,放下了针线走了进来道:“朝宗,姨娘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吵着姐姐睡觉了,姐姐昨儿守夜呢,要多说一会儿。”

谢玉娇打了一个哈欠从床上起来,一把抱了谢朝宗坐在床沿上,对沈姨娘道:“没关系,我也是该起了。”又在谢朝宗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嘻嘻道:“朝宗真能干,都会叫姐姐起床了,真是乖宝宝呢!”

其实谢玉娇内心是很宠孩子的,只是作为谢家的独苗,谢朝宗身上的担子确实有点重,要是只知道享福,不知道人间疾苦,将来又怎么能撑起这个家呢?

谢玉娇抖着谢朝宗玩了一会儿,把他放下让他自己去玩,自己穿衣起身,昨儿除夕,吃过晚膳之后,徐氏就打发了好些家就在谢家宅的丫鬟回家去了,因此喜鹊和紫燕这一早都不在,另外还有几个外地买来的小丫鬟却还不会贴身服侍。沈姨娘瞧见外头奶娘看着谢朝宗,便上前亲自服侍谢玉娇穿衣服。

谢玉娇原本就很少让人服侍穿衣洗漱,不过就是端个水、梳个头才让丫鬟们去做,因此便道:“姨娘坐下吧,我用不着人服侍,一会儿帮我梳个头就好。”谢玉娇来了这里也有两了,还是没学会梳头这一项工作,按照她的意思,就应该直接扎个马尾巴了事了。

沈姨娘只规规矩矩的应了,让外头小丫鬟送了洗脸水进来。见谢玉娇不说话,便也坐在一旁不开口。早些时候,沈老娘来找她的时候,说起了沈石虎的事情,话语中依稀透露了那么点的意思。沈姨娘想了想沈石虎平常对谢玉娇那份上心,也知道沈老娘只怕推断的不错。可如今家里来了一个杨公子,一家人都这样厚待他,听说又是一个家世极好的,这样的人和沈石虎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底下。

沈姨娘想到这里又觉得沈石虎心大,可他又是自己的亲兄长,如今在外头打仗,生死未卜的,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想起这些就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谢玉娇瞧见沈姨娘叹了一口气,大约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故意道:“听说下个月你二弟三弟又要考秀才去了,这回要是中了,我请康大人替他们写举荐信,让他们去栖霞书院念书去。”

谢玉娇对于沈石虎对自己的那份忠诚是感激的,但这和爱情是两码事情,她一直觉得自己无法爱上这里土生土长的男人,因为脑子里有太多礼教的思想存在,所以在遇上周天昊之前,她甚至对婚姻从来没有期待过。那种类似于随便找一个伴,能将就着过日子的感觉其实并不好。

“这可不敢当,这哪里能去那样的地方念书,要不少银子吧?”沈姨娘心里虽然很期待,但是一想到那必定价格不菲的束侑,沈姨娘还是只有期待的份儿了。

谢玉娇却不这么认为,徐家落败,徐禹行和大姑奶奶就算将来有所出,那也会比朝宗小上好几岁,将来能帮衬这谢朝宗的,也就只有沈家这几个兄弟了,毕竟是亲舅舅。

“束侑都不是问题,只要能念得下去,将来还怕赚不回这些银子吗?”谢玉娇说着,从镜中瞧见为自己梳头的沈姨娘笑了笑,边知道她也是乐意的。

“其实我娘跟我说过,石楠已经十六了,若是这一次还不能考中秀才,只怕也不是读书这块料子,到不如让他出来了,去城里铺子里当个学徒,将来也算有了一技之长。至于石舟,他年纪还小,还可以再看看。”

谢玉娇倒是不太懂这些,也不知道几岁中秀才才算正常,她以前看的书里面,写的神童才能十一二岁中秀才,况且就算中了秀才,也不能马上中举人,还是得一步一步的来。当然也有考了一辈子,只能是个秀才的,就比如大名鼎鼎的孔乙己。

沈姨娘帮谢玉娇梳好了头,拿着镜子给她照了一下,谢玉娇看了一眼,果然是好手艺。虽说她对古人纳妾这件事情实在看不过去,可如今有沈姨娘这样的人陪在徐氏的身边,谢玉娇多少也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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